《眠冬》春日挽

17、纹身

　　“某校女学生在本月8日外出遭遇不测，死者腹部捅中三刀两条手臂被砍去抛尸雪地目前警方正在介入调查，后续如何让我们敬请期待”。
　　这一则新闻冲上热搜，一时间学校采取各种方法减少新闻带来的舆论压力，一边对付记者采访，一边安抚校内学生。
　　程嘉让住了两天医院就出院了，刚到学校就听到出事了，心囗处残留着轻微的疼痛让他莫名心慌。
　　班里乱哄哄的几乎都在讨论此事。
　　“看这样子那七班的事是真的了”
　　“肯定是，他们班多少家长来学校转学了”
　　“真想不到会发生在我们学校”
　　程嘉让听着前面女生的谈话身体一僵随后掏出手机快速给周桉发去信息拨去电话，电话始终传出“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一下子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往七班跑，七班教室里空荡了许多，只有几个零散学生在里面并不见周桉身影，甚至连方悦时崔欣雅两人也不在。
　　程嘉让随便朝里面的学生语气急速问“你知道周桉去哪了”
　　被问的同学吓了一跳不奈道“你不会看新闻吗？天天来我们班看猴呢！猴又不在这！”
　　七班的人脸色各异，程嘉让此刻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站在门口打开点进新闻来看，镜头虽给人打上了马赛克，他还是认出身上那件沾了雪和血的衣服是周桉的。任何声响都隔绝了世界安静下来，程嘉让发抖的手指不断放大被眼泪模糊的屏幕图片似乎要找出东西来证明那不是周桉。
　　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程嘉让站在七班门囗直到七班班主任来了才回了教室。
　　男生宿舍里打起了呼噜，宿舍一角亮着淡淡的白光程嘉让还在不断的给周桉发消息打电话，眼睛无意看到时间己经半夜了她这个时候肯定睡了。
　　没事，说不定明天早上她就回他了。
　　程嘉让在心里数着时间这数就到了天亮，也没有她的消息。没事，中午她就回了。
　　到了中午还是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以往消息就算周桉没有立刻回，也会在一天内回的。
　　只是这次，她再也没有回他。
　　她真的不会在回他了。
　　周桉留在学校的行李是奶奶和姑姑刘美玉来拾的，老人不过六十多岁此刻像个脆弱的孩子，眼泪顺脸上深逐沟壑不断流着，刘美玉收拾了衣服些重要的东西，书本带走了一部分剩余的全留在了宿舍。
　　崔欣雅帮着处理了剩下的东西，连带着准备的生日蛋糕也丢了，毫无一物的空床仿佛从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因着此事学校放了学生三月的假，期末考试都是在网上考的，再次开学便是高二。
　　程嘉让和顾思成刚找到文科四班教室，没想到在里面碰到崔欣雅，崔欣雅看到两人也是一惊“你俩不是理科吗？”
　　顾思成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这不是，改文了嘛”。
　　崔欣雅又问“那程嘉让也是？”
　　顾思成一脸得意“是啊，他可是陪我来文科的”
　　崔欣雅没再说什么，倒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手包里拿出玩偶和礼盒递给程嘉让“这是你送桉桉的，还有那天晚上让我和方悦时带给周桉的，我也不好私自处理就给你带来了”。
　　程嘉让抬手接过，眼睛闭上生生将泪意忍下“谢谢”。
　　顾思成看了教室一圈“方悦时没和你分在一个班？”
　　“她转学了”
　　顾思成一时语闭，随后露出一个还不如不笑的笑容“转学了啊”。
　　三人默契的没有再聊下去，找了座位坐着等着新同学老师的到来。
　　程嘉让看着靠近窗子的座位，如果是周桉的话她会坐在那里吧。
　　可惜没有如果。
　　他明明有见她的门票，却再也见不到了。
　　因为门票到期了。
　　时间匆匆而过，三人一直在同一个班直到高考前夕，三人分到不同地点考试各自往前继续走，他们只不过是同路一段而后分开路道。
　　高考结束后某天，程嘉让没带年出门淋雨回了家，程母给他找干毛巾擦头发时透过湿透的衣服看到了接近心囗的纹身。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字，一个桉字，上面还泛着红显然是刚纹上的。
　　不禁让程母想起程嘉让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的那几天，她有次进房间收抬在桌子上看到了几张画着雪人的稿图，几天后儿子捧着珍宝似的捧着用烧瓷做的雪白的雪人回了房间怕不是送的女孩。程母多看了几眼纹身却也没问，只是把毛巾给他顺带找了套干衣服干别的去了。
　　程嘉让洗完澡换上干衣服，坐在床上给周桉像往常那样发去了消息：【桉桉，今天我去了纹身店】
　　【你猜猜看我纹了什么】
　　【我纹了“桉”字】
　　纵使对话框那边没回他，还是继续发了。
　　高考成绩出来后，程嘉让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很多人以为他会报很好的专业但没有，他不顾家里意愿报了动物医学系去了医学院。
　　大二时程嘉让回了趟家和父母说了要娶周桉的事。
　　大学一毕业就带着自己手绘的结婚证去了周桉的墓园。
　　墓园内，程嘉让捧着一束蓝色玫瑰来到周桉的墓前蹲下，用手扫开干枯的花瓣放上新鲜的花束，抬手抚上墓碑上的照片。
　　随后从怀里拿出红色的结婚证摊开给周桉看，一张红色的寸照两人都笑着都有些不同，看着年龄不在同层次，程嘉让看着照片温柔的笑着“桉桉，我们在一起辈子”
　　“好不好”
　　原本晴朗出太阳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一阵风吹过，程嘉恍惚听到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