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正常恋爱关系》落秋秋秋秋

12、找人算账的我

　　［小埋］：活了27年，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原来五条悟对我，真的就像我对他一样啊。
　　［抚子］：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
　　［小埋］：与其说是苦尽甘来，不如说是乐极生悲。

　　20
　　"来找我就为了折腾这些脆弱的鲜花？"
　　我没好气地望着还在店里挑挑拣拣的人，干脆狮子大开口："一千万，麻烦走的时候结下账。"
　　银翼立马收回了蹂躏花瓣的手，规规矩矩地拿起茎杆，讨价还价道："看在大家是老同事的份上，给我打个对折呗。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对付这种要原则没原则，要底线没底线的家伙，我选择能动手就少动口。

　　黑色咒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划破皮肤，银翼捂着不断向外渗血的伤口，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始作俑者却没有半点同情，口中的话更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没事就赶紧滚。"

　　撕下衣物作绷带，简单包扎好伤口后，银翼不解地问道："怎么今天脾气那么暴躁？"
　　这种程度算得上是暴躁吗？我毫无悔改之心地表示："不是你说要赎罪的吗？有什么事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不知道谁得罪她了，整个易燃易爆的状态。
　　说出来肯定又要经历一顿毒打，银翼把吐槽的话都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交代："有人打探消息打探到我的地盘来了。你还记得石田一雄这个人吗？"

　　我还不至于到健忘的地步，很快把人名对上号："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怎么了？"
　　银翼挑挑眉，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查资料的时候顺带帮你查了一下，他现在是高专的辅助监督哦。"

　　"所以呢？"我不以为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银翼把三浦咲之前坐的那个小板凳拖了出来，在我旁边挤眉弄眼："你不好奇他为什么去做辅助监督了吗？"

　　他都那么说了，还能因为什么。
　　狗东西看热闹不嫌事大，而我一点都不想让人看自己的热闹，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所以呢？"

　　银翼夸张地跳了起来，他无比做作地捂住胸口，声情并茂地谴责我："姐！你的心比西伯利亚的寒冰还冷啊！人家可是为了你跑去做那么高危的工作耶，你都不感动的吗？"
　　"那，谢谢他？"我不是很确定地说。

　　"天啦！我都要同情那个叫石田的家伙了，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一片真心付诸东流啊！"
　　有完没完，我捂住耳朵，隔绝他的噪音污染："不想秒变二级残废就给我说重点。"

　　"好吧好吧。"
　　停下了表演八点档肥皂剧的热情，银翼的笑逐渐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高专那边知道你还活着了。"
　　我还以为出什么天大的窟窿，闻言眼皮都没掀一下："嗯。"

　　"你就这个反应？！"银翼整张脸都写满了疑惑，"我说姐啊，我因为这个消息夜不能寐的，你从哪儿进修回来了？那么淡定，教教我呗。"
　　难道是我主观上想那么淡定的吗？我低垂着眼，神色恹恹地说："教不了。"

　　玩笑归玩笑，银翼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他揣测道："发生了比这个更大的事吗？"
　　"也称不上是更大的事。"我用手撑着下巴，思索片刻，还是告诉了他，"五条悟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了。"

　　眼见他又要弹跳起步，我用咒力按住他的肩膀。
　　"先别激动。"我安抚道，"高专不一定都知道我还活着，或者说咒术界那群老头子现在大概率还不知情。"
　　银翼："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
　　我："如果五条悟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层，你觉得我还能风平浪静那么久？"
　　有理有据，银翼妥协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比起这个，我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想说。我拿起手机，点开置顶，把联系人信息推荐到了群里。
　　银翼看了一眼，选择直接询问我："这谁啊，需要我们去查证的人？"
　　"三浦咲。"我没打算和他兜圈子，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最近的案子先放一放，帮我看着点她，我有急事要处理。

　　"什么急事啊？不会和五条悟有关吧？"银翼摸摸鼻子，心虚地问道。
　　"找以前的一个朋友算账。"说完，我眯起双眼，饱含威胁地看向他："三浦咲要是出事了，就是你的错。"

　　"可以不要那么独裁吗？"银翼企图为自己再争取争取。
　　"那你希望是谁的错？"群里就四个人，我阎王大点兵，"日车？还是抚子。"
　　提到抚子，银翼眼神忽而闪烁了一下，他认命似地低头："好吧，这确实是我的错了。"

　　"需要帮忙吗？你的那个朋友。"
　　"不用。"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两天时间足够我做好战前准备，我不打算将更多人牵扯进来。

　　在银翼离开前，我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句："我要是没回来，你就送三浦咲到高专去。"
　　这句话把银翼吓得不清，他脚步一转又跑了回来，抚着胸口大喘气："这是最新版本的服从性测试吗？"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银翼总算意识到自己的机灵抖得完全不合时宜，讪讪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90%吧。"不出意外的话。

　　银翼仍旧心有余悸："90%你干嘛说那么恐怖的话来吓我？"
　　"因为我缺德。"冷笑话大全又可以更新了呢。

　　21
　　释放出的咒力最终落在了一个我有幸认识，却宁愿自己最好没有这个荣幸的地方——东京域内的盘星教第二礼堂。
　　确认完地点后，我把今日已打烊的标牌挂在了花店大门上，动身向着标记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多少有些意外吧，没想到他选择了这么个地方作为自己"伟大事业"的老巢，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曾驱使着他离步步背离了从前坚定的方向。
　　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切了解过这位旧友，哪怕我们曾经也交付彼此的后背，在生死边缘并肩作战过。
　　当然，现在称他为仇人、或者债主会更加合适。

　　凭借着体内奔涌的咒力，我在高楼大厦间飞速穿梭。城市的轮廓迅速变幻，玻璃幕墙折射出的光芒如梦幻泡影，在眼中一闪而逝。

　　充斥着浓郁宗教风格的建筑矗立在远离繁华的城市一隅，建筑的大门紧闭着，门环是一对狰狞的兽首，铜质的表面生出了厚厚的铜绿，上面则镌刻着许多奇异怪诞的图案。
　　看到这一幕，我皱紧眉头。夏油杰究竟想做什么？他又知道些什么？

　　乍然重逢的时候，虽然知道他肯定有所图谋，但我主观上不太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
　　只是出于脑海中的危险预警，我还是留下了点东西以备后患。打斗的过程中，我在夏油杰的黑色耳扩里植入了几缕微弱的瘴气，这股气息能让我运用咒力找到其主人的方位。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我犹豫该不该杀了他，因为这件事心绪不平的时候，我就应该早点把他送去投胎。

　　对准眼前的圆顶建筑，我双手结印，不再犹豫地念起咒词："位相、黄昏 、智慧之瞳。"
　　话语落下的刹那，磅礴咒力四散而出，巨大的吸引力汇聚到我的掌中，我控制着这股力量，转瞬间将视野所及之处夷为平地。

　　飞扬的尘土散去，几道人影出现我的眼前，体型庞大、身似飞龙的咒灵将他们笼罩在自己厚实的羽翼之下，隔绝碎石与瓦块的二次伤害。

　　身着僧侣袈裟的男人掸了掸衣上沾染的灰尘，仿佛没有发现局势的紧张迫切，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了。"他无奈地摊手，语调却很轻松，"小洄真是的，一声不吭地过来就算了，还给我送了那么一份大礼。"
　　我从空中降落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位置，勾唇冷笑了起来，"杰一直想要没有普通人的世界，阴间里全都是神鬼妖魔，我这么做难道不是在助力你的远大理想？"

　　扎着高马尾、看上去年龄比三浦咲大不了多少的黄发女孩从虹龙身侧跑了过来，对着我愤怒地举起了手机。
　　在我有所动作前，夏油杰率先向后伸出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离远些，小洄可不是菜菜子现在能搞得定的对象。"
　　目送对方回到安全区域，夏油杰扭头看向我，感叹道："看来和平鸽今天会迟到很久了。"

　　"他们都很关心你，那个黑头发的女孩子一直阴沉着脸向这边张望，其他人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我启唇陈述着所见的场景，真心地夸赞他，"杰，你这些年混得不错。"
　　夏油杰耸耸肩，略带骄傲地承认道："当然，他们可都是我的家人。"
　　他逐渐收起脸上和煦的表情，眼中笑意褪去："不过从小洄嘴里听到这样的形容，怎么都不像是好话呢。"

　　我认同地点点头，从腰间抽出即将化形完毕的樱骨扇，同一时间，夏油杰也抬起了手，数不清的咒灵如同奔流不绝的潮汐，在顷刻间奔涌而出。

　　我将手中的樱骨扇抛向天际，扇骨发出阵阵嘎吱声响，不断向外伸展拉长，点缀着几朵蓝色小花的扇面依附于藤蔓般疯长的扇骨之上，化作球形护罩上将我所在的空间紧密包裹，表面泛起微弱的蓝光，将与之接触的咒灵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反弹开来。

　　冲撞、接力、嘶吼、倒下，浩荡的咒灵前仆后继，往复循环，无穷得像是没有尽头。
　　召唤咒灵的夏油杰本人站在不远的地方隔岸观火，眸中微光闪过，像在观察和记录感兴趣的实验样品。
　　他眼下的盎然打碎了我对往昔的迟疑，我朝扇内注入过量咒力，朝着他步步走了过去，很快，樱骨扇表面的那点蓝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稠的暗沉。
　　磅礴的黑雾交叉环绕在护罩的上方，汹涌的黑色海啸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进入其中的咒灵被黑雾硬生生割裂、撕碎，最后彻底被黑雾吞噬。

　　原本挤的水泄不通的地方，在黑雾不断的扩张与毁灭下，硬生生形成了一条毫无阻隔的通衢大道。
　　我沿着开辟的路笔直向前走，顿觉这幅场景就像是我年少时曾幻视过的景象——废墟横陈，血泊蔓延，深红与黑沉交织；大地悲鸣，白骨消逝，浓雾遮蔽天日。
　　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破碎土地上升腾的黑色雾气，原来与我有着不可磨灭的关联。

　　夏油杰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眼中的兴致却更加浓厚，浓厚到让我觉得已经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
　　我走到他身边，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他："杰，无论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所想的东西绝不可能成功。"

　　听到我的忠告，夏油杰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郑重道："小洄应该明白，创建一个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吧？"
　　"况且，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呢？"
　　话毕，他结束袖手旁观的态度，再次取出游云，不留余力地冲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