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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感到不太对劲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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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埋]:刚刚看到个狗血新闻,一对从小分开的兄妹结婚后,哥哥才发现娶的竟然是自己亲妹妹,忍受不了背德的痛楚又割舍不下异样的感情,找了块空地自杀了。
[抚子]:怎么开始看这种家庭伦理道德了?
[小埋]:都怪我哥。
[抚子]:等等,我错过了什么?
[小埋]:也没什么。就是在马路上偶遇了五条悟几次,他还时不时跑到我店里来买花。
[抚子]:啊.....
[小埋]:而且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抚子]:嗯?哪方面的不对劲?
[小埋]:这个...那方面的?
[小埋]:压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万一真对他以为的陌生人付出感情了怎么办?
[抚子]:......小洄都肇事逃逸了,还怕这个吗?
[小埋]:横竖都是死,好像不无道理。
[抚子]:感觉你要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10
按例把修剪好的花束递过去后,我看着笑意昂扬的某白发男子,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
自从那天在采办的路上撞见,五条悟这家伙仿佛开启了对我的探测系统,时不时就能转角遇到他。
最初我紧张得浑身犯鸡皮疙瘩,像是被丢进了狼窝的羊,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对方张开倾盆大口,把我连骨头带渣的吞吃干净。
惨烈的结果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过程。
然而五条悟好像对此一无所觉,不管是我过于紧绷的态度,还是略显鬼祟的行为。
从一见面起,他就语调欢快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比如猜测我和身边小女孩的关系,惊呼我是不是绑架了人家;比如毫无分寸感的问我这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拎一堆园艺用品是想做什么,而我完全搞不明白他跳脱行为的缘由。
几次三番的重复,可能是脱敏训练足够到位,我不再像最初那样疑神疑鬼杞人忧天,还在他旺盛的精力下交换了对彼此的称呼。当然,用的是假名。
虽然仍旧有些不安,但我觉得他大概率没认出我来,不然早就把我大卸八块了,他完全没理由陪我演戏吧。
无非也就两个可能,不管是他没认出我,还是他认出了我却装作不认识,只要他不把我抓回去,对我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要是没认出来,却在大马路上以袋子丢了为借口对一个年轻女子搭讪...
等等!五条悟,向我,搭讪???
这几个词组合起来也有点太魔鬼了...
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他荷尔蒙分泌过盛最近孔雀开屏了?总不能是我自作多情产生幻觉了吧?
"店长~那么大个活人在面前也忍不住走神吗?"
五条悟不满地嘟起了嘴,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被他带着点撒娇口吻的抱怨惊动,我默默把刚刚猜测的最后一条划掉。
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家伙行为太不正常了。
"不好意思。"我扬起公式化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回应道,"您的花已经包好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不能和店长闲聊吗?反正也没生意的说。"
"......"这是该对店长说的话吗?
五条悟摸着后脑勺,黏黏糊糊的语气有些可爱,言辞却依旧欠扁:"啊咧,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实话实说了呢。"
"......"
默念了两遍顾客大过天,我维持着营业假笑,眼睛却瞟向了门外。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旁笔直站着一位妥帖穿着西装的男士,他正对着花店的方向,不时抬起手表盯上几眼,神情有些许紧绷。
这位打扮非常典型社畜的对象我也认识,伊地知洁高,是高专时小我两届的学弟。虽然年纪差得不多,但他入学那年正值我的青春叛逆期,所以我们并没有打过几次照面,自然谈不上熟捻。不过高专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人,也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程度,他现在不像是咒术师,转行做了辅助监督一类的吗?
我暗自思索,并再次用礼貌的口吻送客:"五条君工作很忙吧?外面的先生似乎等得很焦急。"
没想到第27份职业最难的不是学习园艺知识,而是在自己曾经最亲密的人面演戏。
五条悟扭头瞥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不高兴地瘪了瘪嘴。
他冲我竖起两根手指,像是孩子在家长面前告状一样,可怜兮兮地说:"不是很忙,是超级忙哇!"
就是你太好说话了才会被咒术界这么压榨啊。
我很想劝五条悟直接撂摊子不干了,但他要是能因为我寥寥几语就改变想法,那他就不是五条悟了,更别提我们只是现在萍水相逢。
真正想说的说不出口,我只好憋出一句万金油的话:"辛苦了。"
干巴巴的讲完后,我低下头,想着他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五条悟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惊呼了一声,他的身躯朝着柜台的方向微微前倾,巨大的阴影瞬间遮蔽而下,我的心跳顿时如鼓般剧烈的响动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脸,说话而已,需要凑那么近吗?
在我如临大敌的反应下,五条悟轻声笑了笑,伸出手从我脸颊边缓慢地取走了一片细小的绿叶。
"今天的花很漂亮哦。"他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叶片在指尖转了几圈,莫名其妙道。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五条悟却干脆利落地从台面上取走包装好的天蓝尖,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在清脆的叮铃声中冲我挥手道别。
"埋酱拜拜,改天再见啦~"
伴随着黑色车辆拐进看不见的路口,汽车残留的尾气很快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我用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心里的烦躁感却挥之不去。
躲在柜台下的三浦咲钻了出来,充满好奇地询问:"你认识那个怪叔叔?"
"不认识。"我想都没想地否认。
"骗人,你之前就是看到他所以才扭头就跑吧。"三浦咲一脸笃定地推断道。
本来就心烦,被戳穿更烦,我暼了她一眼:"大小姐,能不能闭上你高贵的嘴?"
三浦咲不置可否,神色却异常幸灾乐祸。
我不想表现得像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一样,只是遇到五条悟完全是个意外,他现在的态度更加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于是我又开始车轱辘地思考他到底认没认出我来这个愚蠢的问题。
认出来了,不可能吧。我揪过修剪时剩下的天蓝尖,缺乏爱惜之情地拔掉一片花瓣。
没认出来?真的吗?五条悟出家的可能性,都比他随随便便就对陌生人动心的可能性大吧。我僵硬着脸继续辣手摧花。
"你快把花拔秃了。"没安静多久的三浦咲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幽幽地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想提醒她,祸害了店里半数洋牡丹的小屁孩是没资格教训我的。
三浦咲今天话变得格外多,她肯定地说:"你喜欢他。"
嗯?我有表现出来这么明显的态度吗?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抽出纸巾擦了擦沾染上的花液。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地望向她。
三浦咲这些天来元气确实恢复了不少,她摇晃着腿,冲我扮了个鬼脸:"不告诉你。"
我顿时觉得场面过于搞笑,三浦咲才多大,这个岁数的孩子说话不过一时兴起,是我自己做贼心虚。
我摇摇头,不再探究,开始收拾自己搞出来的一地狼藉。
后知后觉自己被当做孩子轻视了的三浦咲从发现秘密的自得感中醒神,恼火地一拍桌子,在我的视线漂移过去后,双手叉腰颇有大小姐做派地质问道:"你看不起我?"
真是奇怪的反应,我随便回了一句:"你很有感情经验?"
三浦咲顿时不再吭声,脸上的表情有种吞了苍蝇的便秘感。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别别扭扭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本来想说现在的孩子真是开放,又陡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和初中生聊这种话题?还是个和我有着血海深仇的初中生。
也多亏她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没再无意义的继续纠结。
虽然不纠结倒也不见得是好事。那些烦躁的情绪渐渐变成了另一种诡异的兴奋,驱使着我无视脑海中危险的警报,对于不该有的发展甚至迫不及待了起来。
反正...如果会发生什么,是五条悟先动的手。我只是选择了顺从,也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