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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似乎很刑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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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埋]:对不起。
[抚子]:怎么突然道歉?
[小埋]:我罪大恶极,让警察叔叔把我抓起来吧。
[抚子]:你犯什么事了?别告诉我是再次肇事逃逸。
[小埋]:啊,那倒不至于。
[抚子]:所以你对你哥又做了什么?
[小埋]:呃...牵了下小手?
[抚子]:就这.jpg
[小埋]:别忘了我现在是生理学死亡状态啊!和名义上的陌生人这进展已经飞速了好吗?
[抚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埋]:请讲。
[抚子]:你们兄妹真的不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吗?
[小埋]:注意影响。
[抚子]:?
11
一心向好很困难,阶段性摆烂却很简单。
决定暂且放下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后,我的心情变得格外明媚,连带着看三浦咲这个大麻烦都眉清目秀了许多。
秉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念头,在五条悟又一次大清早就前来花店捧场时,我抬头扬起笑容,主动打开了话茬。
"早安~"
"咦?埋酱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五条悟扭头观望了一下,没发现可疑人员的踪影。
不然是和谁,方圆几米内不就只有我和他,还有司机先生和豆芽菜小朋友吗?
我嘴角的弧度又忍不住往上翘起几分。
"需要加上前缀吗?"我善解人意道,"五条君,早安~"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哇。"似乎觉得很是稀奇,五条悟弯下腰,左看看右看看,隔着柜台把我打量了一圈。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我索性站着不动任他观察。和花店接壤的其中一家餐饮店也早早就开始做营业准备,拎包进门的阿姨开锁时用奇怪的眼神盯了我们一会儿后,开始向我挤眉弄眼。
我只当她是眼抽了,在她坚持不懈的表情示意下,才明白过来她是在问我需不需要救助,连忙向她比划出否认的手势。
被误认成嫌疑分子的五条悟对此毫无所觉,小半会儿后他总算站直了身躯,满是感慨道:"埋酱之前都冷冷淡淡的,突然那么热情,差点怀疑被调包了呢。"
"也没有到冷淡的地步吧。"我反驳出声。
"诶?真的没有吗?"
"没有吧。"
"真的真的没有吗?"
"....."
五条悟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啊?非要我说有吗!
"就算有也没关系的说~"五条悟咧嘴笑得很是张扬,"我可是很大度的人哦。"
这家伙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我忍不住失去职业素养的对着这位顾客先生翻了个白眼。
接收到白眼信号的某人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明明遮着大半张脸却演出了一顾楚楚可怜的味道,对着我不要脸地控诉起来:"埋酱的表情看起来对我有超多不满呢!"
我很想说你知道就好!换成以前我肯定一拳头就对着他招呼过去了,然后场面又会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都说我是很大度的人啦。"
五条悟脑子像进水了一样,突然伸出纤长的食指贴住我的脸颊,把我扭到一半的头又转回了原位。
"从现在开始对我热情也还来得及哦。"
五条悟绝对是老天生下来克我的!
此刻颅内上演着不清白小剧场,有些头晕眼花的我再次肯定道。
12
然后我和五条悟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奇怪了起来。
在选择摆烂接受的时候,我其实是怀着一丢丢难以言说的恶意的。我觉得假如东窗事发,创得最深的肯定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我。
但实际操作下来,又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感觉自己不是掌握局势的那个,反而被拿捏住了?
[五条悟:埋酱吃冰激凌吗?新鲜出炉的绿豆奶油夹心味,超棒的!]
[小埋:不要,天气好冷。]
[五条悟:天气热了就吃吗?]
两分钟后。
[五条悟:我们去澳洲吧,听说墨尔本今天是大晴天耶!]
[小埋:...话题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五条悟:埋酱想去看电影吗?]
[小埋:啊?可以是可以,看什么?]
[五条悟:贞子大战金刚狼,怎么样?]
[小埋:这是什么电影?]
[五条悟:是最强的五条悟随口一编的电影哦。]
[小埋:.....]
[五条悟:工作好忙啊,真讨厌,都没时间来支持一下埋酱的生意了。]
[小埋:没关系,你可以线上预订,再找跑腿代送。]
[五条悟:转账xxx 附赠一串地址。]
[五条悟:埋酱帮我送到这个位置吧,什么花都行,我相信埋酱的眼光呢。]
[小埋:等等?没说是我送啊。]
[小埋:喂!]
在不要脸这条赛道上,我哥确实超过我太多。阔别多年,他依旧像是完全看不懂人脸色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都不顾听者的死活。
"你和那个怪叔叔在一起了?"三浦咲翘腿坐在桌上,昂着头十分女王做派地问道。
"在一起不了一点。"我诚实地回答。
就算有搞事情的想法,我也从来没冒出过"在一起"这个念头。
我和五条悟之间横跨着的可不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早在学生时代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
不过这话很难解释,我也没有向小屁孩讲故事的兴致。于是在她的追问下,我也只是像每个讨厌的大人那样,告诉她:"你现在不会明白的。"
三浦咲也像每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不屑地"切"了一声。
不过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扣上手机,我把她的小板凳拖了过来,夸张地对着她比了一个庆祝的手势。
"干嘛?"三浦咲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恭喜你,很快就要重获自由了。"我拍拍她的头顶,心情很是愉悦。
这么多天了,银翼总算不再白吃干饭,发来了他口中前辈现在所在的位置,并表示自己已经打过招呼,明天我就可以带着三浦咲上门拜访。
只要清除了三浦咲的记忆,她就能回到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我也能摆脱育儿负担,皆大欢喜。
出乎我意料的是,三浦咲看起来却似乎兴致缺缺,她冷淡地:"哦"了一声后,就自顾自把板凳转了回去,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这下一头雾水的人换成了我,我戳戳她的后背,很是不解:"怎么了?不开心?"
三浦咲拍开我的手,语气里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关系,但我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不介意花点时间哄哄孩子。
"能遗忘悲痛,不是件好事吗?"我摘下一束正在盛放的铃兰,递到她面前。
三浦咲伸手接过花,端详了片刻。铃兰花纤细的花茎从翠绿的叶丛中抽条而出,仿若小巧铃铛的花瓣轻盈地悬挂在花茎之上,清幽甜美的香气淡淡弥漫开来。
"它的花语是什么?"这些天跟着我开店,知道我喜欢了解各种花卉奇奇怪怪的传说和各色各样寓意的三浦咲扭头询问。
"唔,忘却过去,幸福归来?"我答道。
三浦咲又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后,把铃兰花放在了柜台上,低下头再次陷入沉默。
"害怕回不到从前的生活吗?"我搬来一把小椅子,坐在她旁边轻声问道。
三浦咲摇头,点头,又再次摇头。她把脸埋在了臂弯之下,只露出圆润的后脑勺对着我。
"我很抱歉。"受到她心情的感染,我的情绪也飞速下沉。其实以往我很少去想,那些被我行刑的人,他们的家庭会受什么样的影响,他们的家人又会经历怎样的悲痛。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在徒增烦恼,已经决定了立场的人,思考这样的东西不过是让自己背上更多道德的枷锁。
但三浦咲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大多数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串符号,一个数字,三浦咲却意外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知道自己对待大部分感情都有些淡漠,但终究不是无动于衷。
我在脑海中继续搜索着安慰人的话语,三浦咲却打断了我的思考,她的嗓音突然有种超出年龄,或者说超乎她以往表现的成熟。
"你很抱歉,却不会感到后悔,对吗?"她平静地说道。
"嗯。"我承认。
"如果是那个怪叔叔呢?"
"嗯?"我一时之间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抬起头,异常冷静而又执着地质问我:"如果犯下错误的,是那个叫五条悟的怪叔叔呢?"
比起三浦咲为什么会知道五条悟具体的名字,我只是笃定地否认道:"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三浦咲自嘲道,"我曾经也觉得,三浦川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彻底冷下脸来:"别把他们相提并论。"
三浦咲努力维系的平静突然开始崩溃,她捂着脸痛哭出声:"你觉得他不配。是啊...害死了那么多人,他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但是...他是我的父亲啊,所有人都可以唾弃他,我不可以。"
我沉默地看着她,却不置一词。三浦咲哭完后,又痴痴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吗?"她扯了扯嘴角,神态有些疯狂,"如果你们所做的事是正义的话,那为什么,在我以前经历相似事情的时候,你们不出现?我的父亲该下地狱,他们就不该吗?!不是三浦川,我现在已经和母亲一样,死在不知道哪个荒郊野岭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在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下,我缺乏感情地回应道,"我没想过当救世主,也不觉得要对所有人的人生负责。你从前的经历不是我造成的,现在的遭遇本质上也不是我造成的。"
"如果我是极度富有道德感的人,在做这份工作的时候早就把自己逼疯了。不好意思,我应该和你说过了吧,我不是什么烂好人,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把你的怨天尤人收一收,冤有头债有主,想要复仇不如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