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雪》walkkk

26、元旦快乐

　　【26】
　　聊了一晚上的母女第二天都起晚了，等洗漱完到一楼餐厅的时候，早餐已经被热到第三遍。
　　“是我听到的动静喔。”杨溪邀功般地说，话里还有几分昨晚不带她一起夜谈的吃味。
　　“谢谢你宝贝，”齐敏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今晚可以和我睡，要是想和姐姐一起的话，先给姐姐打个申请。”
　　杨溪马上举手，像小学生在积极抢答：“申请申请！”
　　齐珚也逗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申请通过！”
　　三个孩子都在的家里永远热闹，随便一句话变成斗起嘴，双胞胎正气鼓鼓地对峙，齐珚偏向谁都不合适，只好等着坐收渔翁利，在他们俩急赤白脸的时候，默默吃完最后一包青柠味薯片的最后一口。
　　“姐！你又偷吃！”
　　矛头突然指向齐珚，齐珚一脸无辜状：“啊，我怎么就吃完了？”
　　“姐！”双胞胎异口同声喊到，齐珚假意疑惑却迅速起身要往楼上走，两个小的这时候却同仇敌忾起来，说着就要追上来：“姐你今天下午再去买两包！”
　　齐珚擅长用金钱来换取胜利：“我可以给钱喔，多少都行。”
　　“不行，姐你出门去买！”两人眼神坚定地能入党。
　　“我给钱！”
　　“出门买！”
　　三个人在楼梯口闹起来，你挠我我抓你，把平时安静冷清的家里折腾满了人气。
　　“好了，别摔着了，”杨铭远出来和稀泥，“今天晚上去姑姑家吃饭，路上的时候可以买几包。”
　　杨溪迅速决定道：“那杨澈去买。”
　　杨澈大惊：“为什么是我？”
　　“好了就你了，”齐珚的言行完全符合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我和妹妹同意了，就你去了。”
　　杨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来没反应过来就被卖了，但也只是懵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因为早就习惯了。
　　直接开摆的杨澈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说：“那我自己吃两包！”
　　齐珚给他转了一千：“包括宋则昕，每个人两包，剩下都是你的。”
　　杨澈开心地收下钱，瞬间被资产阶级腐化叛变，变身忠贞不二的狗腿子：“姐以后想吃就说，我还想去买！”
　　等到了姑姑家，宋则昕早就等得肝肠寸断，刚见到他们一大家子就说：“怎么才来！我好无聊！”
　　杨澈晃晃手里的袋子：“买零食去了！”
　　饭还没做好，四个大人在阳台上赏着园中的冬景喝茶。去年冬天院子里移来了一棵山梅，前些日子开了花，庭院里还错落着别的花草，在园艺师父的修剪下形色有致，给颓寥的冬日平添了一抹生机。
　　大人说大人的，孩子玩孩子的，四个平均年龄二十多的“孩子”正在客厅打游戏。双胞胎两个人各拿一个手柄玩宋则昕新入的游戏，但因为是团队赛，互相嫌弃对方技术太菜。齐珚和宋则昕两人开黑打游戏，跪了几把齐珚觉得宋则昕太坑，干脆把他踢了自己一个人打，被抛弃的宋则昕滋儿哇乱叫了几声，又开始刷朋友圈。
　　宋则昕看到朋友圈有人转发官方发布的放烟花时间的公告，于是提议：“晚上咱们去放烟花吧！”
　　杨溪打游戏的间隙回应道：“小则哥哥，我们家每年都会去江边看喔，今年可以带上你。”
　　“去年我去了吗？”宋则昕又问。
　　“去年这个时候你正在新西兰追大学霸，忘记了吗？”这次换齐珚回他。
　　“所以大学霸呢？”杨澈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则昕无语，“我是真不爱和你们家这仨孩子说话，舅舅舅妈把你们家这个仨烦人精带走！”
　　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另一边正聊得兴起的大人才没空理他，于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宋则昕在独自承受悲伤。但宋则昕的优点就是悲伤不会超过三分钟，没一会就把关注点转移到别的地方上去。
　　饭后大人们要留在家里打牌，齐珚宋则昕带着俩小的去江边看烟花。他们去的时间不早，到的时候江边已经来了很多人。虽然费了半天劲，但幸运的是最后找到了一个观赏视野还算不错的位置。
　　距离零点还有一会，杨溪拿出手机开始录vlog：“今天是12 月31日，我们在江边等烟花，距离零点的烟花秀还有半小时，但现在人已经非常多了，每年都是这样，非常热闹。这是我最爱的姐姐，漂亮吧，还特别聪明优秀哦。”
　　齐珚笑着冲镜头挥了挥手，一旁的宋则昕也跟着挥，还问说：“小溪你要当博主啊？”
　　杨溪已经扭头去拍杨澈了，于是齐珚回答他：“是啊，说今年准备尝试做自媒体，这段时间天天学剪辑□□镜，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行，我妹比我有出息。”宋则昕肯定道，话音刚落，杨溪的镜头又转了回来：“请问两位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宋则昕主打一个全力支持妹妹，踊跃抢答：“挣钱和谈恋爱！”
　　“小则哥哥，你有点贪心哦，”杨溪笑他，又问齐珚，“姐你呢？”
　　“我也是一样，挣钱和谈恋爱。”
　　“谈一场什么样的恋爱呢？”
　　“一场不会觉得难过的恋爱吧。”
　　杨溪又去采访了一些愿意出镜的陌生人，临近零点，大家的愿望像提前绽放的烟火，缤纷多彩地璀璨在午夜的江边。
　　“去年许了什么愿望？”宋则昕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没等齐珚回答，人群中就出现了带头倒计时的声音，紧接着变成了所有人的声音聚在一起呐喊：“十！九！八！七……”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近万人异口同声的祝福被升空的烟火照亮，人们欢呼尖叫，纷纷和身边的人拥抱雀跃。宋则昕没像往常一样凑这个热闹，而是静静地看着齐珚，看着她隐藏在人群里的黯淡和沉默。
　　“忘了他，”齐珚终于开口，新年上烟花一朵朵凌空绽放，然而她去年的愿望再一次来到了今年的江边，“我希望我在第十年的时候能忘了他。”
　　“你要是这么许，那肯定忘不了，”宋则昕看着不靠谱，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从不犯迷糊，“你们这样得耗到什么时候？干脆找他说明白，成就成不成也算给自己个痛快。”
　　齐珚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宋则昕说的没错，她忘不了任疏朗，这点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但心里却还扭着一股劲，拧巴地觉得为什么要自己先低头承认。
　　“是他先离开的。”
　　“所以呢？他应该回来道歉是吧？那这样我去找他问问他总行了吧？”
　　“别操心我的事了，”齐珚又开始逃避，转身从人群里走出来，“想想你的新西兰大学霸吧。”
　　“那都老黄历了，”宋则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又看上一个，等哪天就把他拿下。”
　　“谁啊？”齐珚问他。
　　宋则昕得意一笑，卖起关子来：“不告诉你。”

　　等他们五口人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杨溪非要和齐珚一起睡，齐珚也没有意见，等躺到床上齐珚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来跟自己挤一张床。
　　“姐我今天问了很多人，大家其实都还挺希望能拥有幸福的感情的，所以我打算后续做个恋爱主题的采访，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向往拥有美好感情的，只不过一旦投入就会有风险，再加上这种美好又不是人生必需品，所以与其经历未知的风险那不如安安全全地一个人生活。”
　　“姐那你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吗？”
　　“可我天天谈恋爱的喔，”齐珚笑道，“但我也认同这个想法。”
　　“姐我突然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说了你可以不许生气。”
　　“什么事情？”齐珚好奇问道。
　　“那你保证不生气！”
　　齐珚三根手指朝天：“我保证不生气。”
　　杨溪凑到姐姐身边，明明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还是声音很小，生怕被别人听了去：“我想起来了，那天在10+碰到的人，就是你相册里的那个人！”
　　齐珚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后便承认道：“是他，记性真好。”说罢，她拿手指戳了戳妹妹的额头，被戳到后杨溪顺势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你们又遇到了诶！那你对他、你们俩……”
　　“别这那了，快睡觉。”齐珚侧身躺下，背对着杨溪，但杨溪根本不死心，紧紧贴到齐珚身上：“姐，你给我讲讲呗，讲讲咱们照片哥的故事。”
　　“睡着了。”
　　“哎呀，姐！”杨溪撒着娇，但齐珚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也不再强求，挨着齐珚躺了下来。
　　杨溪看着天花板说：“姐，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自己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擅自翻开你东西，还傻乎乎问你那个帅哥哥是谁？而且你没有骂我，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
　　“骂你干什么，我自己夹进书里的，而且又没说过不让你去我房间看书，”齐珚转过身子，“要怪只能怪自己，前一天看完没放好，第二天就让你看到了。其实最开始一直在害怕被发现了该怎么办，也想过无数个借口去否认家里人对我们俩的怀疑，但回房间看见你拿着那张照片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根本不用编什么理由，只要说一句早分手了就能圆过去。后知后觉的遗憾比窘迫要多得多，那会只顾着伤心了，更别说去骂你了。”
　　“那现在呢？你看到这些照片还有感觉吗？”
　　齐珚的手指微动，像无数次轻轻摩挲着照片上任疏朗年轻俊朗的脸庞那样，她始终清晰地记得指尖划过塑封薄膜的时感受到那阵蓬勃的心跳，这些年竟从未变过。
　　几个小时前的嘴硬彻底变成了谎话。
　　齐珚终于开了口，语气反而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想我还是很喜欢他，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