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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以魔成佛的新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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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们,困扰着红衣僧侣,困扰着魔王阿难。
是否要放弃这条在极端困难之下,无奈所走出来的道路,佛陀正法早已失传,如何又能走向正确?
红衣僧侣不知。
魔王阿难不知。
阿罗耶也不知。
而故事还在继续,在此之后又过了许多年,红衣僧侣每过十年便会派出一个代表,想要试图去魔国收服魔王阿难,无一例外都折戟沉沙,反倒是为魔王阿难新增添了几位的魔将。
魔王阿难曾在一次辩经中嘲讽道,“修魔之法,正魔之性,行魔之事,与魔无异,以魔渡魔,妄谈成佛!”
“在我看来,不如奉我为主,传魔之道,流传至今,无一正法皆是魔道。”
不得不说,即便是擅辨经义的红衣僧侣们也无话可说,今日所修的法门都是东拼西凑的残典,自佛陀涅槃之后所留法门,皆被魔国所获,魔子魔孙将典籍篡改成邪法,修习正法极难,且需天资。
于是,将邪法与正法相结合,走出了这么一条所谓的康庄大道。
起初的阿难是为了让佛陀的弟子,面对危险时有着可以逃生的能力,可谁曾想几乎那一场攻入世界宝珠,抢夺佛陀舍利的大战,将传承之人拼杀断代,无奈之下,只好修邪法存正心。
藏佛于魔身,一朝大彻大悟,即可涅槃重生,直达佛陀果位。
可这些话只是他用来安慰幼小沙弥的话语,一朝入魔,因果缠身。如同坠入层层的地狱,除非发下大愿,借助着誓言戒律,可有望脱身。
阿难发了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大愿,或者是连曾经的佛陀也未实现的大愿。
至此,他从小乘守门人变成了魔王阿难!
阿罗耶从那石窟中洞悉了魔王阿难的诞生,他曾经偏执的认为魔王阿难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奈之举。
他从未见过彼时大兴的正法,更未见过佛陀讲经时的天花乱坠。
他所研习的“正法”便是这从邪法魔门中,悟出来的蜿蜒曲折的危险路径。既然道路曲折,终点都是殊途同归,魔王阿难代表着他在这条道路上走的不够远而已。
当时他暗下决心,要超越魔王阿难,经过数年的努力,只不过还是一个比丘而已,甚至连红衣僧侣的讲经都不曾有机会听过。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从未有人敢修地持戒,持戒——无爱。
无爱持戒是那么强大又脆弱,即便是红衣僧侣中最有智慧的,又或者说是魔国地魔王,都不能敢保证自己心头是否有那么一刻曾经升起,爱的念头。
故而这种持戒的苛刻条件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其效果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但是距离超越魔王阿难是不够的。
远远不够!
阿罗耶将明妃的魂魄纹在自己的背上,日日煎熬,提醒着自己昔日誓言从未忘却。即便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再无生过凡梦,可他害怕在梦中或者是哪一刻精神恍惚生出爱的念头导致破戒,这是他绝对不能不能够所容忍的。
他要让那个抚养他长大,后将他逐出门庭的红衣僧人后悔!
他要用虚空建造的亭台楼阁,走出了一条真正的成之路,哪怕是魔王阿难也不能挡在他的身前!
他要超越世间,超脱时间,用这人人都看不起地的邪法修成佛陀也未到达地涅槃之境!
他要向所有背弃唾弃的他众生证明,即使是邪法也可救世,即使邪法可也普度众生——
“南无阿弥陀佛。”
阿罗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刻的他满头大汗放下了左手小指所化地毛笔,全身的佛力已被他尽数地融入面前这个泥塑。泥塑的脸渐渐清晰,像是他现在的模样。
而现在的阿罗耶身形瘦骨嶙峋起来。圆润的面庞,有些凹陷,只有那双似乎沾染了魔火的眼睛,熠熠生辉。他将笔杆画作了刻刀,朝着泥塑的身形刻了上去。
一笔一画,如同时间在扶着他的双手,刻下旧时的自己。
执着与迷惘,交替的构成了他的人生。
他曾是雪峰上寻来的一名灵童,据他的师傅额纳所讲,他出生在雪山下,一处四季分明的牧民家里,他的姆妈是出了名的勤劳,他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巫医,他们一家子都信奉佛法。
直到额纳大师的到来,那一晚远渡风雪。
来到了他的家乡,众人坐在帐篷中烤着炭火,额纳接过姆妈递来的羊奶,点在我的额头上。
他这样说道,“昨夜我从入定中看到一朵金色的莲瓣,飞过巍峨雪山,漂在着奔腾的汹涌的河涛,流进在深谷里.......我知道,是红衣僧侣的带给我的启示。”
他们谈了很久,直至天微微亮时,我带着新的名字,前往所有每一个佛教徒所憧憬佛法诞生之境——世界宝珠。
“罗耶,你在干什么?”
“我在诵经,师傅。”
“可是你还小。”
罗耶站在石洞边指着将要坠入“宝珠”的残阳,“夕阳只能选择再一次升起。”
额纳摇了摇头不再劝说什么,他惊讶于罗耶的早慧,但又觉得应当如此,转世的灵童大多上一世都是佛门弟子,是保护也是枷锁,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一年罗耶三岁。
魔国暴乱攻入古葛王都,王都开始征兵,向宝珠圣地求援。
罗耶整日惴惴不安,他时常面对着石壁祈祷,希望他的师傅额纳大师早日归来,那一年他五岁。
一日宝珠外面红光暗淡,驻守的红衣僧侣消失不见。
庞大的古葛王朝一夜之间落败,所有僧侣被贬做仆役,奴隶,被赶往与魔国作战的前线战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耶也不知道。
小小的他带着镣铐,举着木矛朝着同伴刺去,躲闪不及的同伴被赤刺中了左眼,而后感染致死,那一年他六岁。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罗耶开始执行一些更加残忍的任务。
屠村灭门暗杀,只是他一部分微不足道经历,他常常扮成僧侣的模样,听随着贵族的命令,辗转于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家里。
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们全家的头皮割下,码在僧侣用来装化缘得来的吃食的舍袋中。即便连下达任务的这些贵族,都赞叹他的狠毒与无情,终于他成了一名小将领,那一年他二十三。
无人知道他的痛苦,从第一次杀人开始。
他仿佛就是一个机器一般的存在,他曾遇见过像他一样的僧侣,他惊讶于他师傅与其他僧侣的区别。
从来没有见过,哪位大师不用敌人或高僧头盖骨所做的尕布碗?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师傅只教会他诵经,唉,多么软弱无能的学问啊!
午夜他从噩梦中惊醒,还是会选择像小时候一样的习惯,诵读一段真经。
那个可怜的老和尚怕是死了吧,死在了雪峰之外了吧?
他走出屋子,望着世间宝珠的方向许了一个心愿,希望这场动乱能早日结束,那年他三十岁。
罗耶拿着鞭子狠狠的鞭笞着敌人,敌人是一个僧侣。
他说,大师会回来救他——
他说,师兄会来救他——
再想问什么便问不出来了,于是他死了,死在了那个血迹斑斑的木架上。
牢房里又关进了一位僧人,罗耶依旧带着鞭子。
但是他很快停手了,因为这位僧人是他的师傅额纳。
“你的法救不了众生,甚至救不了你的弟子。”
.......
罗耶回到了雪峰上,时隔多年再次翻动经卷,这一次是额纳主动传法。他整宿整宿枯坐在山隙阿难尊者的佛偈下,不吃不喝不眠。
他除了传法时,其余时间都在那里。
春去秋来,过了七个年头。
终于,他按照师傅的意思娶了一名“明妃”,当他揭开新娘的头纱,选择取出刀刃对准眼前这位一生所爱,他剥下了她的皮,耳边传来她嘶哑的诅咒声。
“罗耶,你是阿修罗,你是魔王的欲望所化。”
“我诅咒你,有一天你会因信仰崩塌而亡。”
罗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心中答复道,不会的,七年的时间,让佛住进他的心中。
现在这个佛将要在他手下诞生!
自那日起,罗耶变成了阿罗耶。至此,雪峰额纳一脉再无传人。
......
是的,心中的佛诞生了。
阿罗耶曾经幻想过,处于经卷上的佛是何种模样?
也幻想过住在心里的佛是什么样子,可当它现在这世间时,往日种种幻想如同秋叶灰尘飘散而去。
泥塑坐在莲花座上,魔的上身佛的身子。
双手捏着降魔印,背上纹着天女。
降魔印取自佛陀涅槃之时,所捏手诀,而天女则是取自他杀死明妃所遗留叛道见证。
还差一些什么?
“还差一颗心,一颗让他活过来的心的。”
农老二悠悠说道,“泥塑想要通灵,难。”
"想要鉴心更难!"
“凡土,凡水,怎可早就真神?”
“昔日古神抟土造人,皆因其本就是天地神灵。你身上的念之强大闻所未闻,却也脆弱,如同易碎琉璃碎片贴面,怎能受的住外界冲击,保护内里?”
“说到底,还是你的修为不够......无法支撑你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