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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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她心中仿佛有某种东西悄然破碎，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涌上了心头。
日影悄然淡去，今天的连晚霞都是暗淡无光。
浮尘寺的后山上，被余岚押着高强度练了一天的宋弦，一回到地面就瘫倒在房间里睡着了。
余岚刚踏进房间，就看到一抹烟虚悬浮在房内。
余岚眉心淡挑了下，眼角金光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袁熙的房内。
袁熙静作在梳妆台前，台上散落着一片灰烬。
听到衣摆的摩挲声，袁熙转过头来。
见袁熙体发无损，余岚顿时拧起眉头：“召我所谓何事？”
袁熙看着眼前神韵脱俗，眉目冷艳孤洁的女子，微一怔住。
而她红肿的眼泡瞬间引起余岚的注意，许是识别出余岚的声音，袁熙泽唇淡挽起一缕笑意：“叨扰道长了。”
她说着，款款起身，行至余岚身前，忽地跪下。
余岚未躲，她淡然地望着她：“说吧。”
袁熙抬头，目光异常沉冷：“家兄逢难已故，但身体却被邪祟占据而去，袁熙想请道长帮忙夺回家兄的遗体，送回府上安置。”
余岚看着她肩上沾着的鬼蛟的气息，她目光微一沉，静凝了一瞬，方道：“你可知魏君琛为什么要杀你哥？”
袁熙神色平静：“知道，家兄出卖了他。”
余岚见她眼底平澜无痕，淡敛下眼帘，凝视着她问：“你觉得...魏君琛做得对？”
袁熙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她低垂着眼睑，眸光深邃而复杂。
余岚嘴角掠过一丝轻嘲：“那你觉得，你哥该死吗？”
袁熙身子微颤，她目光倏然透出一丝锐气：“不，兄长无错，是他魏君琛算计我在先，兄长所为，皆因时势所趋，择利而行，我不会让兄长白白丧命的。”
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余岚眸底划过一丝欣赏，很好，这才是高门贵女该有的脑子。
她微挑起眉，道：“我可以杀了鬼蛟，可我不能动魏君琛。”
袁熙撩起眼皮，眼底敛着凛冷的光：“袁熙明白了，请道长于后日未时到浮生寺后院赴约，若袁熙有所不测，望道长遣送我双亲远离兆都。”
看着她眉间藏匿着的决绝，余岚眼神缓和下来：“....若你杀不成魏君琛，会当如何？”
毕竟她身上还有自己要的东西，倘若她执念至深，终也会步入恶鬼的路。
袁熙敏锐察觉道她的话中他音，她抿了下唇：“大抵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余岚摸清楚她的决心，便也直言道：“你的双亲本应该亡于三月底，落狱而亡，我可以救他们避开此祸，但你必须答应我，即便杀不成魏君琛，也不得心生怨恨，堕入恶鬼道。”
袁熙眼神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凉，她唇角溢出一丝微笑：“袁熙谨记在心，也此麻烦道长了。”
余岚满意地点头：“很好，我接了。”
晚风拂过轩窗外的嫩枝，延拂向更远的天空，弯月如钩，夜色融融。
黝黑的深林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连续的沙沙声，声音越近越响。
宋弦被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惊醒，她睁开眼，迷茫地望着竹床顶，确定整个房间都在震动，才慌忙起身：“我靠，地震了？”
她拎着鞋子冲到广阔的竹院外，却见观尘与余岚静坐在院中，点炉煮着茶。
余岚眉心一跳。
观尘端着茶，眉梢稍扬。
宋弦脑瓜子怔了下，旋即也注意到竹院外的动静，竹院外，一大批银光闪烁下，是一群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他们越过院前，朝山下的方向行军而下。
“这....”宋弦怔愕道：“他们看不见我们？”
余岚捏着眉头：“有结界。”
宋弦恍然大悟，尴尬地摸了摸头：“自己吓自己哈。”
余岚睨了她一眼，起身朝她走来：“起来得好，继续练习。”
宋弦脸色一变，转身想跑，身子却被定在原地，她哭丧着脸还没说话，就余岚拎着上空了。
这一次，余岚颇有经验地点了她的哑穴。
观尘看着消失在天际的身影，清寂的凤眸掠过一抹沉思。
竹院外，喧嚣声淡下，苍穹上围绕着月亮的乌云散去，满月的银光倾泻而下，照落在他身上时，如披了一件清辉的纱衣。
他在院中垂眸静坐，片刻后，敛下纤长的睫羽，是清凛地站起身，跨步一抬，周围的场景瞬间转变。
晨光熹微，古城朴的城道上，百姓踏着朝晖上街出摊。
胧月城位列于东方，日出的时间会较早于南靖国一个小时。
观尘伫立于古城外，负手仰望着古城的上空，眉头忽皱起。
来往百姓无不对这样仙姿轻骨，周身光华涌现的男人侧目。
古城的城门，石砖斑驳，那些大小不一的裂缝在透岁月的痕迹与沧桑，而城楼的上空，也凝聚着一道微不起眼的结界。
观尘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可想着大抵是此界神明庇佑子民用的，便收回目光，抬步朝城门下走去。
谁知刚踏入城门下，脚下却如踩在一片薄脆的冰片上，一阵冰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结冰的湖面瞬间散裂开去。
观尘胸口莫名一滞。
几乎同一时刻，笼罩在古城的结界，也骤然裂开，化作一片片白霜降落在古城中，古道上的百姓很快就发现了异象。
“快看那是什么？”
“咦……下雪了?”
“不对，天还是晴的呀……”
“咚……”
一道深沉而悠远的钟声穿过高耸入云的涿光山，在古城的上空缓缓扩散开来。
观尘身形一僵，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入脑海，飞如闪电闪过一丝画面，只是一瞬，却有立刻消散，卷着浓厚的迷雾消失在他的识海中。
长空上的钟声里夹着悲鸣，声声缓沉，似一头古老守山兽在低呜，也像在迎接着某一人的到来。
若说此前，一切皆是意外，那么此时此刻，便是在佐证那一切都不是意外。
钟声依旧，每一次敲击，都像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每声消散的余音中，都像有一抹虚影，掠过他的心上。
观尘心头上涌出一丝莫名的悸动与酸涩，他仰头望向那座没入云间的高山，跨脚又一步，消失在一片霜白的古道上。
漫漫长街上的百姓，早已被天降异霜引去了注意力。
古钟悲鸣的涿光山，高山上寒风凛冽，听到钟声像的弟子们纷纷赶往置于西院的古钟处。
观尘伫立在宽广的殿门前，他抬眼，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旧殿堂外古铃，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在殿门前摇曳响动。
大殿中，一尊重两米高、却没有五官的金身端坐在高柜之上，头是微垂着，似乎在凝视着他双掌上，静捧着一朵合起的金莲。
台前香火袅袅，全部飘香那朵金莲。
看到那尊金身时，观尘心头蓦然一跳，目光更像是被牵引了一般，下意识望向那朵巴掌大的金莲。
“打开它。”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金身中透出。
观尘瞳孔猛然一缩，此声恍如晴天霹雳震响。
这是他的声音。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尊金身，可金身依旧只有那三字。
“打开它。”
观尘不自觉地抬起手，一抹青丝涌向金莲。
青丝用金莲心处涌入，莲瓣在青丝中是缓缓绽放，灵动的花瓣层层叠叠，缓缓散开，一股馥郁的香气飘向大殿。
金芒淡下。
金莲中静躺着一面鼓，鼓上摆着两根钟乳色的鼓槌，鼓下叠折着一身崭新、五彩六色的孔雀服。
观尘视线触及这三样东西，心却像被扎了一下，一股沉痛的哀恸从识海深处涌上，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鼓声在耳畔响起。
鼓声断断续续，如同哽咽的低泣，哀鸣戚戚。
但眼前的鼓槌分明未动。
观尘眼眸迷茫，一阵阵钝痛感席卷在他心间....
这时，他注意到铭刻在莲瓣上的字。
“春山载阳，来岁昭昭。”
观尘目光一滞，脑中忽然闪出在客栈中，环绕在宋弦身上的金莲，那上面也刻有两行字。
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如齐天的海啸向他席卷而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与混乱交织在他心间。
忽然，一道结界横在殿门前，殿中那尊金莲也瞬息合拢了起来。
“南斗宫，司命星君，天同星君，拜见东极大帝。”
鼓声散去，天地寂静，一切虚渺的声音通通伴随着金莲的合起，消散不见。
观尘默然半晌，转身望向躬身的两仙，眸子的困惑早已淡下，幽沉的眸曈拢着一层清霜。
“你们来此作甚？”
司命面部表情微僵，低着眉眼，扯嘴笑道：“千年前，此为魔王桑罔羽落之处，方才土地禀报说此处发生异样，吾等只是奉命下来勘察。”
一旁的天同星君点头附议。
观尘双眼凉浸浸的睨着二仙，空气中漫出一丝寒息，俩司命手心渗冷汗。
“是吗？”
轻飘飘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心思。
司命暗提着一口气，余光见身侧的天同垂着头，装聋作哑，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回帝君，千真万确。”
观尘面色冷凝起来，一股威压朝两人扑去，嗓音中带着压迫，缓声道：“吾记得.....吾也在此地界飞升的。”
司命暗吸了口凉气，猛地抬起头，却撞上观尘试探的眸光，司命心下恍然，忙扯出笑脸，强撑着心中的紧张，道：“正因您诛灭魔王之功，方得来圆满，才得道升天。”
观尘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冷冷地扯了唇角，转身离去。
威压顷刻消失，司命提着袖口擦冷汗，埋怨地望向一旁的天同星君：“你倒装起聋来了？”
天同看了那合并的金莲，叹道：“你确定那女子没入轮回？无缘无故，东极大帝开始查起萨玛国来了？”
司命道：“你这不是废话？被献祭给了天道，还怎么入轮回？”
天同摸了摸鼻子：“不对，我看帝君那眼神分明是察觉了什么。”
司命回味了一番，眼神也变得担心起来：“要不还是将此事报上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