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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10月A日
      所有的精心设计全部泡汤,不愿见的还是见了。那婆娘的体型和穿戴足让我崩溃:体型肥硕,走路一扭一扭,好似一头肉虫子;10月中旬,天气还不冷,所有的女工都是薄裤单衫,而且是短袖、七分裤的那种。可是这个婆姨的穿戴竟然是初冬的打扮,一件肥大的黑蓝色男式夹克和更加肥大的黑蓝裤子,里面的竟然是薄毛衣!里面毛衣我不论,外面这身男人穿戴就是三寸丁的穿戴?可是三寸丁连须带尾也就155厘米,这个娘们身高不下163厘米!这身穿戴明显不是三寸丁的!那么这身男人以上是谁的?难道又和另外的男人上床了?!真它妈恶心!我提上饭桶赶紧逃离。可是将走未走,有人招呼我一声并示意——这个婊子式的娘们儿又和我眉来眼去呢!
      不夸张的讲,我死了的心都有!去年我真它妈瞎了狗眼!
      (插话:舔狗不长狗眼长什么?)
      回到车间可可地停电了。检查工问了电台来电时间,估计十点后了,于是一声令下,捡棉花的女工一哄而散,只剩下我们等着来电干活儿。我悄悄地在一车60花里钻着,听到外面有一声没一声的同事对谈:
      “……”
      “注意点,别被那货(我)听到了。”
      这是刚进车间的老胡的:
      “你们说什么?”
      老黄:
      “我们说成包上那女的,年岁还不大,怎么就把脸搞成那样。就我老婆挺大肚的时候,脸上长斑黄皮拉碴,那长相都比她正经利落。”
      老胡说:
      “少说两句吧,多少照顾一下那后生。”
      老江:
      “也没什么坏心,只是顺嘴一说,过了就过了。不过活这么大头一次见这样的小男小女,疯起来不要命不说,连脸都不要了。”
      老龚:
      “这女的是不是挺大肚了?”
      老黄:
      “嗯,象,不过也说不来是刚刚打过胎。打过胎正保养的女人也那样。”
      (插话,上面一段话不是被撕扯后的残余,而是被水打湿、濡湿晕染后的痕迹。看着我心里也堵着老大一块,窃以为,这是这个老家伙落泪于纸的痕迹。这一年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追的女人成了一个堕了胎(?)的婆姨。而这个婆姨仅仅因为他的一条短信看着不爽就和一个没人样的三寸丁上床了。从后来的残页里看,他被这女人整得动辄得咎的经过,也就成了他在厂里的笑柄。这样一个不堪,给谁都不甘心,可是给谁都没法子。《水浒》里的大户,家大业大都奈何不了一个婢女潘金莲,他一个33的老男人又能奈何得了谁?原来,男人也有不甘落泪的时候。但愿他赶紧辞职到外边的世界看一看,走一走,心伤固然难愈,但是外面的莺莺燕燕冲淡剧痛,也是放手解脱的好法子。)

      11月A日
      我调班,弄得整个打包工序鸡飞狗跳的,刘钧文咬牙切齿把我调回B班。另一边那个婊子也从丙班调回甲班,这就是这一个月多来不得不多见这婊子的原因。然而,那婊子的穿戴和身量,还有三寸丁也是和她一样的长相——猴头鬼脸。这时时告诉我,她和三寸丁的就是天生一对了。刘钧文的安排就是让我好好地看!这个刘钧文够歹毒,不过现在我还尿你?!
      (接下来,又是十五、六页被撕的干干净净,这都成了常规操作了,这个老伙计到底有多少不愿人知的话呢?我一直向知道这些撕掉的纸页写着什么,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窃以为,这些被撕去的纸页里,是这个老舔狗更为卑微软弱的事情和内心所想。应该是这样吧。然而有一点不解:与其撕掉多少纸页,索性把这些本子都烧了处理了可好?)

      12月A日
      回来就好,闭上了眼睛,淡忘了过去,应该一切可以安好。是这样吧?
      (插话:这一条差点让我一口老血喷出,怎么还是狗性不改?到底这个老家伙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挣扎,才放了这么一个臭屁?确定无疑,这老家伙是标准的舔狗。可是舔狗的脑回路是怎样一团盘曲的电线?铁丝?)

      12月B日
      再坐在成包的“床子”上时,宛若隔世,夏秋两季的劫数和心伤仍在心头,然而,既然要闭上了双眼,封住了察察之心,那就这样吧。倒是成包上的男女们投来样的目光实在让人坐立不安。索性横下一条心,也不打算理会这些,就这么安安稳稳坐着,看着笑吟吟的她走来走去干活儿。半小时后我出去了,毕竟心里总有砂砾一样的东西入眼。
      (插话:无话可说!我这么说并非是我有剧透的剧本,而是我这个看戏的也有了直觉:到头来这个舔狗等来的是一场悲剧。)

      12月C日
      一个可怖的噩梦,竟不知道什么意思:
      恍惚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短发女人远远地背对着我,身着一身白衣。
      就这么一个图片样的梦像竟是无由地让人心惊肉跳,这到底怎么了?
      (插话:无论怎样的释梦,都要明白梦像所指。这里的关键梦像有两个:
      其一,身材高大的女人。身材高大的女人,注定不是等闲男人能拿捏摆布的,而梦像中的身材高大的女人,也正是这个老伙计掌控不了的那个货色。
      其二,身材高大的女人身着的白衣。这个白衣的指向,要从这老伙计的回忆中去找:在这个老伙计一开始被这女人勾引的时候,这女人是一身黑色西装。如果黑色西装是女人奔赴他的表征,那么,与之对应相反的白色的衣装就是这个女人要远离这个老伙计的表征。如此,这个老伙计啊,对那女人一切的容忍注定一场空欢喜。
      其三,身着白衣还可能是另一种解释:在中国戏曲里,白色的脸谱代表着奸诈、反复无常,与背叛;相对应的,黑色代表着忠诚、可靠,耿直。如果衣装的颜色可以这么解释,那么,这个女人正在做的事情,一定是对这老伙计的再一次的背叛。换句话:他对这女人的态度的改变,注定换来的,还是一场无果的等待!)

      12月C日
      我上夜班,她是白班?调班调来调去早乱了,但是认真地纸面作业之后,她的确在今天上白班。我放了车子,以几个大跨步上一层楼的速度上了她的宿舍三层,但是屋内黑灯瞎火,从屋门窗纸透出的光亮看,她不在宿舍。我故意弄出点声音,里面依然鸦雀无声。冲下楼在成包车间看了好一阵没她影子,这个女人深夜不在宿舍在哪里?

      12月D日
      连着四个夜班我夜夜去她宿舍“查岗”,但是屋内悄无声息,深夜里她到底在哪里?
      (插话:一个年青女人深夜里不回家,也不上班,那就是在在别处过夜喽。只可惜这个老舔狗现在还想不明白?还是不愿这样想?)

      12月E日
      上阴阳班,我再查岗!在楼道入口确实见到那个屋子里有灯光。上了楼离那门越近,心里的恐慌越甚,我怕听到什么。11点10分了,整个宿舍楼又安静下来了。但是她的屋子里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断,就像拆解塑料袋里的衣服的声音。间或一声男声,正是三寸丁武大郎的声音。这一下,心里维系的高墙一样的屏障崩解了,我实在没勇气再把门子敲开了。如果里面是她,那就正好是刘钧文要我看到的,如果不是呢?那么11点多了,她能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那个白衣女人的梦是不是应验在这里?一想到此节,五内俱焚,手机在手短信里毫不客气,除了愤怒的叱骂,就是质问,大意问:为什么三寸丁还在你屋里?除了三寸丁,你在不在里面?你不在屋里,夜里11点了,你又在哪里?!

      12月F日
      又去了成包车间,那里的一个推纱的闲汉问道:
      “现在上下班有‘护兵’了?”
      她说:
      “是,有了。”
      闲汉又问:
      “你这个‘护兵’是什么时候请的?”
      这娘们儿这时看到我进来了,把手中筒纱一扔,躲瘟神一样躲到她车间的最里面,恶狠狠对我说:
      “就是见不得你!谁让你来的?!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句:
      “你再来我向厂里反映了!”
      我迷迷糊糊几乎站不稳,这算是什么音声?
      这时有一人在我迷迷糊糊中连推带叉把我叉出放物料的小车间:
      “赶紧走吧,再不走搞不好给你反映到厂里就不好了。”
      这又是什么光景?还要反映到厂里?以前无论如何不是这样!现在要往厂里折腾,到底为什么?还有,什么叫“护兵”?
      那当然是上下班接送她的男人,那么她不再六零宿舍住了?那她现在住在哪里?无论怎样的诸多疑问,我是绝不可能再进这车间了。临走时,一瞥间,看到她穿着牛仔裤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肚里一阵剧痛,我冲到车间外面无人处,猛地喷出一口辣喉的酸苦液体,浑身抖得厉害。良久才慢慢出厂门回家。路上猛然间想起梦中那个心惊肉跳的白衣女人,难道对应现在?这个梦是月初做的,换句话说,在我犹豫要不要忍她这一次的时候,她就有所行动了,有男人护送她上下班了,那岂不是说我又要做无望的空等?一想到这里,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一下吐出来的酸苦液体就很多了,我最后是扶着一棵柳树直起腰的。

      12月30日
      (插话:这应该是一节漏网之鱼,没被撕了。按着感觉,那“12月C日”也离这一天没几天。)
      忍了的气还要再忍,成包车间还得再去,我不信她办事会不留一线,我还得去。
      晚10时前后,洗刷干净,我又进了那车间。这一次那女人倒是出奇的客气:
      “下月XX日我要结婚了,你最好不要来了……”吵杂的声音掩盖了她接下来的话,不过一切都明白了,她要结婚了,我一个光棍再来,这可真不是好玩的。
      脑袋轰地一声似乎没了知觉,果然,她办事不留一丝底线。一瞥时,依旧看到她那条牛仔裤,我强压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十余个大跨步冲到厕所,狂吐不止,昏暗灯光下,吐出的东西里,一丝一丝有些黏稠如丝的东西在下水道里摆来摆去被水冲走冲尽。
      我记不得怎么回的家。呆愣愣的坐了不知多久,看电话,12时10分。无论如何挂个电话问询一下。自从认识她后,她的电话几乎没通过,可是今天竟然一下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声:
      “你是谁,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脑袋嗡嗡作响,于是条件反射似的一句:
      “我在路上,不知道谁给你打的电话。”
      电话那头稍作沉默:
      “我知道你是谁了,这个电话号码我拿着,号码主人和我在一起一个月了。”
      说毕,电话挂了。我一直愣愣得坐了许久,等到病势大好的老爹起夜过来问询,我才发觉,现在凌晨3点45分。
      (插话:那个人女的结婚日子,钢笔狠狠地划了几道,‘力透纸背’,其下的二十来张纸全被贯穿了;不过最后被很锋利的刀片齐齐整整的割出个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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