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那些鸡零狗碎（修订）》扛鱼竿进鱼市269

25、第 25 章

　　终于睡着了，醒来时，金锁、二贵、栓庆、二槐、四慧，连闲人李都不见了。我下了床，家里其他人都数落：
　　“上个茅房还能崴了脚，你可真是出秧！”
　　因为怕被知道，所以在心口感觉还难受的光景下，为了装没事儿，下午还是挣扎着上了班。其实，车间活计早用不着我出大力拉快进度了，机器的定速管死了的。但是有我抽空前后跑路搞清洁，进度还是能快一些。但是！爷现在不那么干了!所以，我也就懒洋洋的干到了晚7时，洗刷完毕回家。胡乱吃口饭洗碗筷之后，短信隔一会儿一个，开机看，一股清新风，全是金锁、闲人李们的：别耽误，去医院。
　　愧不可当，过去四、五年推挡了他们多少送来的姻缘，却为个生了崽的货色？！这个货，现在的光景，恐怕是上边儿打个喷嚏，下边儿就能漏点什么！上下都通了，还有脸骂我“滚”？！“滚远点儿”？！我知道无耻在这世上是个很泛滥的东西，可是这么无耻的，头一次见！
　　医院且慢去，给家里两个老的知道了真不好，自己少劳累点缓一缓先。
　　扔了一个号码，留了一个号码，还僵尸处理着一个号码。但是隐隐感觉，我再换个号码，这也挡不住那些骚扰短信！
　　没人帮我想办法，那我就自己为自己找办法，无论如何让它闭嘴！它生了崽，残了，才会纡尊降贵给我甩短信，然而就是这短信也是指使短信台发来，看得出它还以为在我面前，还是高我一等的！还是不配让它亲自发短信的！这样的无耻，绝对是标本级别的！我怎么能让你这个标本的臭秽气味儿再恶心我？！越来越觉得，四慧说的对，短信的作用就是“老乡别走”。不过现在看每一条短信，要么我会在脑袋里想到它挺大肚的样子；要么我会幻视中看到它在医院生崽的光景；当然，它被众星捧月般伺候月子的光景一样遮蔽我的“视线”！不能了，我不能再见这样的腌臜了！
　　你藏头缩脑指使短信台，那我也混充别人发短信骂你！
　　可是，骂人也是门功夫，要骂得有水平，有力度，首先要制怒，可我怎么能？我但凡能制怒，过去的时光里早就一言不发了，它的腌臜勾当就什么屁用都没了，也就没有现在的悔不当初了！人，冷血一点好。然而我不能！我还要用这热血等我真正的那个。
　　热血怒骂会让人受伤的，我的脾气莫名其妙得坏，火气也出奇的大，受火气的催发，头疼眼疼，牙龈处出血，种种“上火”不一而足。夜里白天还好，夜梦中整夜整夜都是不穿衣裳的女人飘来飘去，一回头，竟是狰狞可怖的猴子脑袋；耳边是床板子震耳的的哒哒声；还有扑向我死死咬我不松嘴的小小厉鬼……
　　我得撑着，撑过这一段最难的时候就好了。
　　（插话：这就是修行啊！但是，修行修了个一塌糊涂。不理她，比骂她更有效，她闭嘴更快。然而我不是彼时情景中的彼人，看得明白却也是银幕、荧屏外一闲人。）
　　厂里，一个礼拜黑了我两次工钱，似乎找不到什么茬口对付我了，这方面也消停了；可是我这里躁动不安，现在给我一头母猪，我都能扑上去。可是人毕竟两条腿走路，再饥渴也要循着规矩办。栓庆的儿子过十二，去了。最后几个人把我晾一边小声交流，说要再买卖老脸，给我介绍女人。很快的，闲人李给我说个女的：二婚头；40岁；有一小鬼上小学；没工作；只是娘家村的地一直没退还有她一份儿，这村地近城边，城市扩建，卖地卖发了，村干部们也仁义，每户最少的年年都有八、九千上万的分红。这女的，就指着那八、九千的分红过日子养小鬼。当然还有爹妈补贴点。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吭气了，最后栓庆对闲人李说一句：
　　“不提了。本来就是瞎扯蛋的事，你还扯出个鸭蛋的。”
　　余下人都多少说了闲人李一半句，似乎谁也没打算注意我的意思。这时我说：
　　“见见吧。怎么也是个女的，我见见。”
　　一群人个个都是一脚踏空式的惊诧：
　　“想好了啊你！带个崽，谁都知道这样的二婚头难对付呢，况且你不是吃过亏么？”
　　我：
　　“不能说二婚头里没好人吧？说不定我遇上了呢？再者，她的崽是我不认识的时候就有了的，这个不能怪人家，以后吃亏倒霉我认了。如果是我追我等时造下的崽，那我当然不能接受。”
　　一群人还是说闲人李。闲人李好像也有话说，一阵叽咕后，除了闲人李，其他人都过来拍拍我肩膀：
　　“紧七慢八别过半月，争取：拿下、办了、推倒……”
　　这都哪跟哪啊！就这样，和闲人李定下了见人的地点——女人家所在的村口，和见人的时间——明天我下了白班晚8点。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闲人李的车准时到村口。这个村卖地卖发了，整个村子其实和城里没两样。村口就是一个大丁字口。闲人李的车在前边慢慢引路，我在后边稍显吃力地紧蹬车。在一片楼群中闲人李停下了车打电话。这片楼群全是村民的住宅。不多时楼群中出来了我要见的女人的爹妈，只是后面没有跟来该见的那个女人。直到进了主人家，也不见有女人迎出门，好大的架子！
　　四十岁的女人，真是烂渣渣，长得渣，大饼子脸，小眼，塌鼻子墩在脸上。可是，在我眼里，比猴头鬼脸正常多了；派头也渣，斜倚在床上不停地摁遥控器调换电视机频道。外屋是闲人李和她爹娘闲谈。这女人脸都不向我这边侧一下，但是脸对电视开始发问，不多时便把我的工作、收入、家庭成员、住房问个清楚。当她得知我家步行十分钟就是一所有名的小学时，脑袋才侧向我45度。这是觉得为了她那个上小学的孩子调学校方便才这样吧？我也不打算耽误时间：
　　“你还准备再生养不？”
　　女人回答得干脆：
　　“不会！”
　　我不甘心，接茬问：
　　“我是说我们成了后，你是不是能为我受累一下？”
　　女人的回答更冷硬：
　　“绝不！”
　　“为什么？”
　　“我不想受二回罪。我们成了，我的就是你的，把我的养大就是养大你的，这还不行？”
　　我有些恼怒了，让我帮你养崽，你却让我绝后？这不行！我也要算账的！可是脸上反而挂上了笑：
　　“理解你的苦衷，但是绝不接受你的做法！”
　　这女人怒了，尽管压低着声音，但是音调还是拔高了一半还多：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依旧笑：
　　“介绍人没告我说你光管自己的，不问别人的！”
　　这时外屋的薄布帘子掀起，两个老的和闲人李都探进来脑袋。我还是笑嘻嘻：
　　“没事的，只是说电视剧来着。”
　　女人的愤怒无处发泄，电视遥控器快速摁着，电视频道也快速变换，几秒钟换一个。我看差不多了，走吧。这时，这女人才跟出来送人。快到门口我问：
　　“还没亲自问你，你在哪里工作？”
　　这女人一怔，脸色灰了：
　　“歇着。”
　　你不想给人生养，还想着有人养活你和你的崽，哪儿找这样的大头啊！您可真不是千娇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