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佳境》会喜

22、22

　　两周后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彼时钟灿正和周美玉在饭店里忙的不可开交，满头大汗。

　　中午休息的时候钟灿才有时间打开手机，四大天王群里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齐悠：成绩出来了，灿灿你数学考了九十二哎，全班第四。】

　　【齐悠：普天同庆jpg.×10】

　　【齐悠：你真是太棒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功夫不负有心人！】

　　【齐悠：灿灿你快看消息啊啊啊。】

　　【齐悠：为你骄傲！】

　　除了群里的消息，周咎也单独发了一条给她。

　　【周咎：恭喜啊！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回学校就把礼物给你。】

　　钟灿回复他：好的。

　　街上的饭店不算大，但是生意很好，工资一天六十，按月结算。

　　钟灿想存一笔钱买些东西，比如给爷爷奶奶一人买身衣服，给自己的小房间装个电扇，给小灰买个户外狗窝，再买点好吃的零食，家里的电饼铛坏了也得买个新的，算一算能买不少东西，钟灿每天晚上躺床上都在规划这笔钱到时候要买些什么，每次想的时候都很期待，很开心。

　　忙碌的日子过的飞快，开学前最后一天，钟灿跟周美玉蹲在街边数钱，一人三千六，这是她们凭自己努力挣到的第一桶金，两个人兴奋的不得了。

　　当即就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洗衣液、家里用了很久的筷子和钢丝球、还有那把既切菜又剁鸡食的刀、菜铲都需要换掉，以及蚊香、调料盒、卫生纸，还专门去菜市场买了些菜，例如土豆、西蓝花这些，东西多的走路的时候两个人手嘞的发疼，最后坐着电车两个人迎风唱着歌，欢天喜地的回了家。

　　钟灿还跟周美玉的妈妈换了一千，然后网购了许多东西，把之前每个晚上日思夜想的东西通通买了回来，然后拜托美玉妈妈去拿回来，因为爷爷奶奶不懂快递怎么领，钟灿开学了也没法儿告诉他们。

　　另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就是钟灿如愿以偿的跟周咎和齐悠分到了一个班。

　　“礼物。”周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给了她。

　　刚刚开学，班里七嘴八舌的交谈着，很多人都要重新认识。

　　钟灿激动欣喜的打开，是一本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爽歪歪无限量供应。

　　钟灿正看着，眼前突然就递过来一板爽歪歪，她抬起头，周咎在笑：“从今天开始。”

　　“谢谢。”钟灿又拿起那本书，翻开看了看。

　　扉页上写了字——如果成长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关卡，目的是为了通关，那么我想总有一天，有人会祝你恭喜通关。即便人生不能万事大吉，也祝愿你能渐入佳境。

　　钟灿心里微微有些触动，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她将那几行字看了又看，牢牢在心里记下。

　　新的班主任叫吴楠，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一周以后班里换了座位，齐悠和钟灿再次成为同桌，周咎有了新同桌。

　　中午，大家在教室里写着作业，钟灿看着笔下的题一筹莫展，她挠了挠头，抬起头喊：“周……”

　　周咎正在跟他同桌讨论数学题，钟灿默默闭上嘴巴，然后去问齐悠。

　　周咎的新同桌是个数学成绩极好的女生，叫宋鸣，人很漂亮，性格开朗大方，深受老师喜爱。

　　自从她跟周咎做同桌后，两个人就时在一起常讨论数学题，钟灿坐在他们后面默默看着，第一次有些心酸，觉得自己插不进去。

　　齐悠拍拍钟灿脑袋：“哎哎，想什么呢？我讲到哪儿了？”

　　钟灿回过神，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没听到。”

　　“怎么了？”前面的周咎突然转过来看着她们。

　　宋鸣也看了过来，钟灿抿了抿唇说：“没事，齐悠在给我讲题。”

　　周咎伸手想要把习题册拿起来看，却被钟灿一把按住，周咎一愣：“钟灿？”

　　钟灿咧嘴笑笑，轻声道：“齐悠刚给我讲一半，不用你看，你忙你的吧。”

　　周咎没说话，沉默的看着她，手还压在习题册上，半晌后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我看吗？”

　　钟灿摇摇头，看似平静的说：“真不用。”

　　周咎不再说什么，转了过去。

　　钟灿垂下眼帘，一旁齐悠继续给她讲题。

　　钟灿觉得心里滋生出许多苦涩的柠檬汁，自尊心在悄悄作祟，让人变的口是心非。

　　第二天早读，周咎给钟灿背书，钟灿低着头眼睛死死盯在课本上，等周咎背完最后一个字，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去看他。

　　周咎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一上午也没说一句话。

　　中午的时候，钟灿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肚子痛的不行，整个人都瘫到了桌子上，提不起力气。

　　以往每次生理期来，她只有头两天会痛，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都四五天了又突然疼起来，钟灿捂着肚子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本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上来，钟灿捂着口鼻冲出了座位。

　　“钟灿！”齐悠吓一跳急忙跟了出去。

　　钟灿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厕所开始干呕，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苍白无比。

　　齐悠赶过来查看她情况：“怎么了钟灿？生病了吗？”

　　钟灿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姨妈。”

　　齐悠满脸焦急：“吃药了吗？”

　　“没。”钟灿一下子瘫坐到地上，闭上了眼。

　　齐悠使劲儿把她拖起来：“钟灿，起来，不能在这儿躺着，你得吃药。”

　　没有人回答她，齐悠低头一看，心里一凉，钟灿晕过去了。

　　“钟灿，醒醒！”齐悠大喊，摇晃着她的身体。

　　“齐悠！”厕所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钟灿怎么了？”

　　齐悠回道：“她晕倒了，你快进来。”

　　好在厕所里这会儿没别人，听到齐悠这么一说，周咎立马冲了进去，就看到闭着眼的钟灿。

　　他把钟灿从齐悠怀里抱起来，然后往校医室跑。

　　校医一看他们就认了出来：“又是你们。”

　　齐悠跟校医解释：“她痛经晕过去了。”

　　校医看了看钟灿的情况，给她输上了吊瓶，忍不住道：“小姑娘也太瘦了。”

　　周咎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紧紧抿着唇。

　　刚才他抱着钟灿跑来的路上，就觉得钟灿太轻了，即便抱着她奔跑也感受不到什么分量。

　　一个多小时后，钟灿悠悠转醒。

　　校医过来问她：“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钟灿躺在那儿，大脑反应了一下才道：“我又晕了吗？”

　　校医一笑：“对啊，还是上次的同学给你送来的。”

　　钟灿一愣：“上次？”

　　校医正欲开口，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齐悠跑了进来，周咎紧随其后。

　　钟灿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齐悠给她带了杯红糖水，周咎则直接拉过凳子坐在了她床边。

　　钟灿接过齐悠的红糖水，还有些烫，只能小口小口的抿着喝。

　　她被周咎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周咎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低着嗓音道：“还疼吗？”

　　钟灿摇摇头：“不疼了。”

　　周咎又道：“我买了些布洛芬，放你课桌里了。”

　　“啊……好的。”钟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原本备有布洛芬的，不过刚好吃完了，再加上没想到生理期来了这么多天还会痛，没预料到眼下的这个情况。

　　房间里又陷入安静，过了几秒，周咎冷不丁问了一句：“钟灿，你在生我气吗？”

　　“啊？”钟灿心里大惊，眼睛陡然放大，“什么，没有的事。”

　　齐悠也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生气？生什么气？”

　　周咎却只是一眼不眨的继续看着钟灿，缓缓问道：“真的没有吗？”

　　钟灿心里急得不行，仿佛被人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好一再否认：“真的没有。”

　　她哪里会生气，只不过隐隐有点吃醋和难过而已。

　　宋鸣成绩好人漂亮，自己比不上她。

　　宋鸣可以跟周咎毫无障碍的讨论数学题，自己却不行。

　　钟灿是为此感到些许自卑，可她这个人拧巴，心里不好受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看钟灿一再否认，周咎也不再继续逼问，只是淡淡道：“以后你的数学还是我来帮你辅导吧，毕竟我有经验，你的情况我再了解不过。”

　　尽管想表现的平静，可钟灿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原来喜欢一个人，情绪会紧随着他的一言一行而不断波动，就像是心脏跳动的开关被他拿了手里，心情的起伏被他牢牢掌握了主导权。

　　钟灿的眉宇浮上一层喜悦，她轻声道：“好。”

　　齐悠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悠，突然咂摸出了一点儿东西，她试探着开口：“你们两个……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数学？”

　　钟灿被齐悠的脑回路搞得苦笑不得：“怎么会？你别乱想。”

　　齐悠手托着下巴一副看穿他们的模样：“哼！我就知道，虽然我数学没有周咎好，但也不差好吗？你们别瞧不起人，我辅导起数学来也很有一手的，真的！”

　　钟灿看她越说越激动，赶忙安抚她：“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相信你。”

　　“那你说你选我还是选他？”齐悠手一指，对向周咎。

　　周咎也好整以暇的看向钟灿，期待她会怎么说。

　　钟灿一个头两个大，两道视线齐刷刷盯着她，迫于无奈下她嘴里蹦出来一句：“你们要是非要挣个高低的话，我选宋鸣。”

　　周咎脸色一变，齐悠得逞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周咎你也不过如此嘛。”

　　周咎转过头，笑里藏刀的眼神看向齐悠：“不过如此？”

　　齐悠脖子一扬：“怎么？你不服气啊？”

　　钟灿正在观战，不料下一秒周咎又突然将视线对准她，表情无辜中又带着点儿可怜：“你也觉得我不过如此吗？”

　　“哈。”钟灿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道，“我觉得你特别厉害，不不，你最厉害，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了。”

　　齐悠白了个眼：“又装上了是吧？”

　　钟灿再度出来劝架：“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吵的我头疼，我要睡觉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再说话。”

　　一声令下，两人都闭上了嘴巴。

　　钟灿呼了口气，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