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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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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佳期回到N国就开始协助筹办峰会,田静和护工发来的消息都算得上报喜不报忧,护工说邵闻钟身体底子好、恢复快,可复健的痛苦与艰难却与常人无异,田静说邵闻钟应激有所改善,可记忆的缺失情况丝毫没有改善。祝佳期故意不去想这些言下之意,他无法陪伴邵闻钟、更狠不了心让邵闻钟想起来那些痛苦的回忆,想这些都太让人揪心。
一个月后,峰会筹办宣传小组通过各个媒体渠道对外开始记录筹办过程,保证过程的公开与透明。刘思瑶带着午饭进入邵闻钟病房的时候,邵闻钟正在安安静静地看书,都是军事著作,刘思瑶看名字都头疼,她把饭递给护工,坐在椅子上,吃自己点的外卖。
从那天祝佳期走之后,邵闻钟就不愿意和她说话了,她道了歉,邵闻钟似乎也原谅她了,只是说了她一句不懂事,那之后就把她当成透明人了。
刘思瑶本身对邵闻钟也没感情,就当上班打卡一样了,她吃完饭,看邵闻钟才放下书,突然说道:“我有个视频给你看。”
邵闻钟刚想拒绝,刘思瑶打开手机,切换了横屏,递给邵闻钟:“我想你一定会看的。”
邵闻钟看了刘思瑶一眼,暂停的画面上是祝佳期的采访,他接过手机,捧着静静地看完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和刘思瑶说话:“谢谢。”
刘思瑶拿过手机:“不谢,”她清了清嗓子,看向护工,“那个谁……”
邵闻钟说道:“老张,麻烦给她洗点葡萄吧。”老张闻言出去,他看向刘思瑶,“你想说什么?”
“你和祝佳期是情侣。”刘思瑶攥了攥外卖的袋子,她知道这句话出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家做的春秋大梦终究只是梦,她今天上午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邵闻钟,因为这同样意味着她和她妈妈会被她那个所谓的爸爸抛弃,可她还是做不好一个坏人,她语气突然轻快起来,“明天开始,我可能就不来了。”
邵闻钟打开饭盒,从他每天不必须吃病号饭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口味,每天的菜都很清淡,但又有足够的肉,他没问老张从哪里订的,老张也不主动提起。他那天算了算,这些人里也就祝佳期对他有这么细的心思,所以刘思瑶这句话算不上震惊。
他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拿起脆皮鹅腿,递给刘思瑶,问道:“那你妈妈呢?”
刘思瑶想过,破罐子破摔,她妈妈不做刘太太还活不了吗?她刚想说什么,邵闻钟说道:“你说的我知道了,”他又递了递鹅腿,“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剩下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
刘思瑶咬了一口鹅腿,心想,还挺香的,要不为什么邵闻钟对自己的卤肉饭、麻辣烫是一点不感兴趣,她辩解道:“我已经二十四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鹅腿,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邵闻钟说道:“没能力之前学会借力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刘思瑶沉默的时候,老张敲了敲门,拿着葡萄进来,递给了刘思瑶,刘思瑶说道:“谢谢。”
一个月后,邵闻钟出院,韩立终于结束他打卡般的下班生活。祝佳期定了一块表,韩立去提的,韩立拿到表之后看到钱已经付完了,略微松了口气,他最近换车,闲钱还真不是太多。不过,祝佳期也不会干出来让他付钱这种事情。他定睛一看发票的数字,下意识攥了攥单子。
一百多万。他们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敢买。买回来会被父母数落,也带不出去。
韩立让销售打开表盒,吸了口气,祝佳期的审美是在线的,没有黄色和钻这种俗气的东西,黑色的表带,蓝绿色表盘上盘了一条浮雕的龙,后面是珐琅技术。销售说,鳞片有三百多片,手工金属雕刻。
韩立问销售:“这款还能定吗?”
销售摇了摇头,韩立知道是龙年特别版,估计也是亚太地区特别版,他看了看表有些眼馋,心想,人家都给你忘了,你还搁这儿特别呢,他这个兄弟不特别吗?
但韩立还是送了出去,不仅送了出去,还请邵闻钟和刘思瑶吃了顿饭。他只想请邵闻钟的,但刘思瑶突然出现,有祝佳期的叮嘱,他又不好意思摆脸色。刘思瑶本不想去的,只是想和邵闻钟道个谢,但邵闻钟和她说,不吃白不吃,于是尴尬地加入了这场饭局。
韩立翻一页菜单,脸色就阴沉一个度,点的菜也有失韩大公子吃吃喝喝的水平,翻了半天点了刀拍黄瓜、辣子鸡,还把榴莲味的甜品点了个遍,对此,韩立说道:“红配绿好看,我喜欢吃榴莲,”他道,“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韩立“啪”一声合上菜单,还觉得不解气,刀拍黄瓜是真的想刀拍,辣子鸡是想骂邵闻钟垃圾,最后榴莲——他单纯想恶心恶心这两位。邵闻钟看了他一眼,心想,祝佳期果然出淤泥而不染,他点了几道正常的菜,说道:“我住院挺麻烦你们的,我来请。”
韩立憋着气吃完这顿饭,他是万万不能让邵闻钟请的,回来祝佳期不乐意,他提前去结了账,拿了笔和纸,先写了一个很大的祝字,又写了一个很小的好字,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收银员:“麻烦回来给要结账的那个。”
韩立先走,邵闻钟也没待多久,结账的时候收到了韩立的贺卡,他笑了一声,回头看着眼眶红红的刘思瑶道:“谁也保不了你舅舅,韩立也不行,我更不可以。”他看着刘思瑶,“你爸爸让你来不是为了救你舅舅,是为了自救。”
刘思瑶低头说道:“我知道了。”
邵闻钟拿了薄荷糖,递给刘思瑶:“靠自己活才能不为人摆布。”他用手机打了车,“他回来之前,我会配合你,但那之后——”
三个月,刘思瑶如果无法靠自己离开昌立,那就自求多福吧,或许被她爸爸嫁给谁、成为下一个“刘太太”,或许被她爸爸当成挡箭牌,反正在她爸爸的心里,儿女、妻子、亲人都没有自己重要。
刘思瑶双手接过了薄荷糖,给邵闻钟鞠了躬:“谢谢,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