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给这个世界的情书》阿润润

83、生命的承诺

　　谢莉尔看着邓布利多，最后说：“您请问。”
　　“在你们进入禁林，到她对你施展钻心咒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有……我打了她一巴掌。”谢莉尔深呼吸后，坦白道。
　　“你打在她脸上一巴掌？”
　　“对。”
　　那些收拾卷宗或起身预备离开的巫师们都停住了，被他们一老一小的对话所牢牢吸引。
　　“为什么？”
　　谢莉尔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一路用魔杖捅我，很疼……”
　　“这不是你对一个教授动手的理由。”
　　旁边的一个老巫师看不过去，劝说：“阿不思，这孩子是你的学生吧？她被钻心咒折磨后还一直没有得到医治，赶快送她去圣芒戈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她不是我的学生，”邓布利多说，“她也未必还想回去霍格沃茨。”
　　谢莉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但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动摇，径直往外走。
　　谢莉尔起身追过来。
　　“教授，我以后不敢了。”
　　再也不敢什么？
　　不敢再杀人？不敢再撒谎？不敢再玩弄人心？还是不敢再让他知道。
　　谢莉尔误导庭审，让伯恩斯女士为首的审判员们，将关注点放在钻心咒与乌姆里奇跌入八眼巨蛛巢穴这两件事之间，因果关系是否成立。
　　全场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没人能料到，她会主动放下魔杖、引诱乌姆里奇跟自己进入禁林。甚至，是故意刺激乌姆里奇伤害自己，留下翻盘的契机……
　　邓布利多垂眸看着她，这个泪眼模糊地仰望着自己的少女。
　　“谢莉尔，你没有悔改。”
　　她在此之前，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
　　现在之所以哭，不是因为自己觉得这是错的。而是因为这对于邓布利多而言是“错”的。
　　“如果乌姆里奇没有对你钻心剜骨，你会怎么做？”邓布利多轻声问她。
　　那一刻，四周的声音都淡去了——邓布利多竖起了隔绝咒。
　　“她会的。”
　　“所以你不后悔？”
　　谢莉尔踌躇不定：她怕回答错了，邓布利多再说出什么更严厉的话来。
　　“谢莉尔，好好想想。你还年轻，这个答案，你还有时间想明白。”
　　邓布利多撤去了隔绝咒，那些细微的嘈嘈噪音与迎面撞来的魔力感知过载，又重新回来。
　　-
　　谢莉尔被当庭宣判无罪。
　　但邓布利多以侮辱师长的名义，对她继续做停学处理。
　　谢莉尔绞尽脑汁想了几天，这天来堵刚开完会的邓布利多。
　　从会议室出来的凤凰社成员看到神色憔悴的谢莉尔，眼里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同情。
　　“教授，我有话和您说，请您给我个机会。”谢莉尔鼓起勇气对邓布利多说。
　　当年，白蜡脸的伏地魔来找他应聘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时候，他邓布利多都能循循善诱教导一番……她要的不多吧？
　　邓布利多和她进入空出来的会议室。
　　“我向您坦白，我是故意将乌姆里奇引入禁林并激怒她的。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轻视生命。”
　　谢莉尔想通了，这才是邓布利多对她生气与失望的关键所在。
　　他并非一个墨守成规的老巫师。他在意的，是她的灵魂与本质，是否在靠近黑暗时发生了变化。
　　“您还记得卢平教授来霍格沃茨前的那个暑假吗？小天狼星和卢平带着哈利和我去了哈利父母的陵园，我们也顺便去拜访了您家……”谢莉尔深吸了口气，“就在那几天前，我意外杀了一个试图捕食我的吸血鬼。”
　　邓布利多并没有惊讶。
　　当然了，谢莉尔想，她将满满一大瓶的吸血鬼灰烬交给了斯内普，估计斯内普也没瞒着邓布利多。
　　“我告诉自己，吸血鬼不是人类，而是一种黑暗生物。而且，那个吸血鬼想伤害我。但是，我还是为此难受了很久，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无法施展守护神咒……但后面，我想开了，还可以毫不介怀地将袭击我的格林迪洛拧断脖子。”
　　“你认为乌姆里奇足够邪恶，以至于就算杀了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邓布利多看着她说，“你如何确定，谢莉尔？你真的认为她已经邪恶至此，能与黑暗生物，或是食死徒相比？”
　　在她眼里，乌姆里奇就是要比一般黑巫师邪恶。
　　“卢修斯也未必会对我用钻心咒，”谢莉尔抚摸胸前的衣襟，“我确实认为，她已经坏到一定程度了。我也敢说，当时她若不对我下手，我不会……”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评断‘邪恶’，是很危险的行为。”
　　人心不是魔力，一切不是那么分明。
　　邓布利多未必不知道乌姆里奇的黑暗本质。但谢莉尔杀心太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教授，”谢莉尔点头，“我保证，之后再面对性命攸关的事，不会再轻率地行动。”
　　-
　　这次谈话后，谢莉尔又回归了凤凰社的最新一次会议。
　　如今，除了哈利之外，待解决的魂器只剩下两个。
　　在邓布利多的授意下，比尔在古灵阁的妖精中进行渗透，根据情报已经初步确认，贝拉·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曾放入过一个魔法金杯。
　　但那究竟是不是赫奇帕奇金杯，又或许是障眼法的赝品，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如果能将一个小小、小小的魔法仪器放进去，”谢莉尔比划着，“我就可以远程进行魔力确认——甚至加多一点设计，可以将蛇怪毒液直接滴上去。”
　　“再小的东西想要放进金库，也要将金库的大门整个打开。”比尔说。
　　“金库大门都是怎么打开的？钥匙吗？那我们弄到钥匙就好？”
　　“哦不，是通过妖精的魔法。必须是确认过金库所属主人身份后，妖精才会去打开。”
　　“那妖精就是钥匙。”金斯莱说。
　　小天狼星也领悟很快，而且他说话总是更少忌惮：“如果我们能够控制住一个妖精，金库大门就能开了？”
　　“可那样的话，整个古灵阁的妖精都会追杀过来……”比尔摊手。
　　“妖精并非不可谈判的对象，”卢平轻声说，“让他们打破原则、拱手让出看管的宝物，恐怕很难……但如果已经发生，事后还是有各种办法来协商翻篇的。”
　　“可一旦在古灵阁发动起来，我们有可能瞒住伏地魔吗？”韦斯莱先生提醒。
　　没可能的。
　　谢莉尔看向邓布利多：所以，难点还是纳吉尼，必须率先解决它。
　　邓布利多发话，对于古灵阁中贝拉·莱斯特兰奇的金库，还是监管为主。但周边会布局放哨，以便随时策应比尔从内部抢夺金杯。
　　会议眼看要结束了，谢莉尔举起了手。
　　她主动承认，自己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外走廊，留下了一个监测器。因为，她认出那是哈利记忆里出现过的、被伏地魔所惦记的地方。
　　然后，她发现在魔法部任职的凤凰社成员，每晚会轮班披着隐形衣去那里看守。
　　“监测器可以识别魔力的，你们可以从那里撤走，不用再那么辛苦值夜班了。”
　　“我们已经发现了监测器，不过谢谢你说出来，”邓布利多对谢莉尔说完后，还是交代社员们，“监测器留在那里，但还是要排班，要保证每晚都能有人在那里看守。”
　　到了周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雪。
　　谢莉尔收到哈利的来信，说乔治又想溜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见她。但乔治不幸被麦格教授抓包，而且连累了协助他作案的弗雷德。
　　于是，两人几乎包揽了城堡里所有盥洗室的清扫工作。
　　谢莉尔给哈利和乔治都写了长长的回信，预备第二天一早交给克利切寄出去。
　　等到她上床睡觉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几乎没有来得及沉入梦乡，就被贴身的监测器终端震醒了——手帕平板上出现了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外的走廊，纳吉尼从镜头下蜿蜒游过。
　　韦斯莱先生靠墙坐守在空荡荡的走廊，他在打瞌睡，隐形衣滑落在他的膝盖上。他也忽然被检测器终端震醒了，一下子跳起来，魔杖指向那条大蛇。
　　纳吉尼猛地朝他扑去，獠牙闪着毒液、它要抢占先机——然而，检测器迅速释出四个小球，构成的魔力光罩将它果断笼在其中。并且，伴随着一阵剧烈波动，纳吉尼被震晕了过去。
　　韦斯莱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光笼。
　　邓布利多的声音通过一个终端传入了不远处的检测器。
　　“亚瑟，立刻带着这条蛇离开，我会来魔法部外接应你。”
　　韦斯莱先生对着封锁纳吉尼的光笼似乎无处下手。
　　谢莉尔也对手帕平板叫起来：“韦斯莱先生，对四角的任一一个小球施展悬浮咒，就可以移动它了！”
　　“谢了，谢莉尔。”
　　韦斯莱先生挥动魔杖，迅速离开。
　　“谢莉尔，对监测器启动自毁程序。”邓布利多指令道。
　　“好——教授，要立刻解决金杯了！”
　　“我知道。”
　　“我刚才必须那么做，纳吉尼扑过去了——”谢莉尔迅速解释道。
　　邓布利多简洁交代道：“是的，我看到了，谢莉尔——你在布莱克老宅中不要动，知道吗？”
　　谢莉尔启动了监测器自毁程序，然后从床上一跃而下，往楼下冲。
　　小天狼星刚披上外套要出门去，谢莉尔在前厅截住了他。
　　“回去，谢莉尔。”
　　“你要去古灵阁支援是吗？”
　　“是，邓布利多下令，立刻不惜一切代价干掉金杯——你乖乖留下来，记得吧，要听话！”
　　谢莉尔只来得及将一个骨砂挂坠套在他的脖子上，小天狼星便推门出去，在漫天风雪中移形换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