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桃知冰

6、认识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车水马龙的街头偏偏这抹色彩格外鲜艳。缤纷热烈的门头招牌下，照亮的却是一家清吧。

　　应泊声今天来的有些晚了，昨天那个正对着正对着驻唱台的高台位置已经坐了人，但好在还有卡座。

　　他随便点了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坐到了卡座上。这次的位置视野很好，灯光打在林安乐的头顶，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浓而翘，在眼底映下一小片阴影。

　　林安乐唱歌习惯闭着眼，沉浸在一方天地。应泊声静静的看着，摩挲着手里的相机，随后还是拿了起来。

　　“哎？哥们，你在拍他吗？”

　　旁边卡座的人突然说话，应泊声看过去，是一个寸头男孩，看起来不大，正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相机。

　　“嗯。”应泊声点头，又问，“怎么了吗？是不能拍照吗？”

　　他的确不太了解这是是否能拍照，只是他昨天带着相机进来也没有人制止，这才大胆拍的。

　　“不是不是。”邓柯蚺连忙摆手，“我就是看你在拍他很好奇，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唱歌啊。”

　　“对啊，他唱歌很好听。”应泊声大方承认。

　　“你拍完了吗？我可以看看你拍的照片吗？”邓柯蚺从应泊声坐下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点了酒也不喝，就只看林安乐。

　　“可以。”

　　应泊声把相机递过去，让邓柯蚺自己翻着看，这个相机是他平时拍风景用的，相机里唯一的人像就是林安乐。

　　舞台上，林安乐已经在唱另一首歌了，是一位客人的点歌。清吧里，大多数人都会点一些节奏舒缓的歌曲，偏巧的是，林安乐最长听的就是这种，也最擅长唱。

　　扫过台下一个个面孔，有几个昨天似乎见过，但印象不深。再往前看，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在记忆里翻找出一个身影对上，林安乐有些惊讶，又是他。熟悉的眼神带着浅笑，和自己对视之后，嘴唇张合，像是在和自己说着什么。

　　林安乐不懂唇语，但他依稀能够辨别出，应泊声似乎是再说，歌唱的很好听，我可以…

　　可以什么，林安乐看不出来了。

　　虽然没太看懂，但林安乐还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前奏结束，林安乐没再看应泊声，而是专心唱歌。

　　相机里的照片没多少，除了两张林安乐的，就只有一些风景照。

　　石子斑驳的小路，清晨的光透过树丛照进来，映亮了树叶上盈盈欲滴的晨露。

　　城市的天空中，形状特别的云妄图遮盖太阳，被镶上一圈光边，像是教堂里的神明，而遮不住的光线倾泻而下，普通天使的语翼。

　　“我去哥们，拍的牛啊，你是专业的吗？”

　　邓柯蚺不禁感叹道。他本来只是看有人拍林安乐，纯好奇拍的怎么样，没想到看完照片才知道，这人也太怎么样了。

　　“不是，就瞎拍的。”应泊声接过邓柯蚺还回来的相机。

　　“厉害的兄弟。”邓柯蚺又夸道。

　　“谢谢。”他没多大兴趣和别人吹自己的拍照技术，但还是礼貌的同邓柯蚺道了声谢。

　　应泊声今天是自己来的，自然而然的待到了林安乐的下班时间，中途他又去点了两杯酒，现在喝的头脑有点懵。

　　看到林安乐下台后，他也赶紧起身离开，脚步匆匆，路过调酒台却被人叫住。应泊声回头，是昨天那个和小舅闹了不愉快的调酒师。

　　昨天他追出去后，问小舅怎么了小舅也不说，就回答闹了点不愉快，没什么事。应泊声搞不懂他俩，只问。

　　“怎么了？”

　　“没什么。”郑蛊黎顿了两秒，还是问了出来，“就…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人，今天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是公司有事耽搁了。”

　　应泊声是真的不知道，他和小舅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做，平常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在昨天遇见之前，他俩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知道了，谢了，下次来请你喝酒。”郑蛊黎低低的应了声，道了谢，但看起来不太高兴。他现在很矛盾，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有没有答案都会让他不高兴的话。

　　这是他二十五年来头一回，也绝对不是最后一回。

　　应泊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去。刚出门，正好看见林安乐正和刚才那个跟自己搭话的寸头男生说话。

　　见两人说说笑笑，他没上去打扰，直到寸头男生坐车离开。

　　林安乐回头被吓了一跳，清吧前五彩的霓虹灯映亮了站在门口那个高瘦的身形。他眯着眼看了两秒，认出来那是谁后，松了口气。

　　应泊声见林安乐看过来，身体不由得站直了些。对面的男孩身体一顿，像是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林安乐没想到应泊声会和自己搭话，一时间既然有些不自在。“你是在？”

　　“我在等你。”没等他有反应，应泊声又说。“我有东西想给你。”

　　林安乐怔住，他和这人没认识两天，甚至可能都不算认识。不明白他有什么东西要送给自己。他看着应泊声走过来，从外套的里兜里，掏出了一张四寸大的小照片，想自己递过来。

　　林安乐接过，应泊声说。

　　“抱歉上次偷拍你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今天把照片洗出来了，想送给你，给你道歉。”

　　照片上的林安乐坐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和现在的他对视。

　　林安乐只在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拍过照片，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

　　“谢谢。”林安乐很喜欢，对着应泊声笑着说。

　　头发被风拨动，笑容清爽又干净。

　　应泊声看他笑，也觉得开心，甚至有点想拿起相机再拍一张。

　　“那个，我还有件事。”

　　“什么？”林安乐收好照片，抬头看应泊声。

　　“你周天有时间吗？”应泊声有点欲言又止，他比林安乐高一点，低头就可以看到他柔软的头发和发旋。

　　“有，我周天只有周六要唱歌。”林安乐说。

　　“我平常会拍一些东西赚钱，想请你当我的模特可以吗？”应泊声问。“就一些衣服广告什么的，大部分在是在我家里就可以完成拍摄的，报酬我们五五分。”

　　应泊声以前是不接广告的，一是没有模特。二是大广告以他现在的名字暂时挨不上边，而小广告又没有私人拍摄赚的多，且创作受限。

　　但现在高三再急，不可能给他时间东跑西跑，所以他只能暂时接一些衣服或配饰等一些不太麻烦的小广告。

　　“可以啊，我很有时间的。”林安乐本来没想着周天还要找兼职，但既然钱都送到手了，林安乐当然是答应的。

　　“那我们加个联系，回头细谈。”应泊声嘴边带着笑，拿出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到林安乐面前。

　　加好联系方式后，因为不同路，两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