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神传说》古道空空

44、河边赠剑

　　尚灵冬侧身，箭尖从肩头擦过。

　　突然，客心剑亮起红光，火凤冲向独眼男人。

　　独眼男人本能躲闪，眉角还是被火凤啄出一个窟窿，鲜血直流。

　　火凤又要再啄，独眼男人一掌将它拍在地上，狠狠踢了几脚:“这么小只火凤，也敢来送死！”

　　尚灵冬怒气直冲头顶，提起客心剑，瞬间移动到他面前，一剑刺入他右肩。

　　独眼男人疼得吱哇乱叫，捂着伤口，跌坐在地。

　　尚灵冬情急之下，没顾及身后三人，弯腰捞起火凤。

　　就这一瞬间，身后响起刀斧破空之声，她迅速转身，用剑去挡。

　　可剑还未刺出，却见那三人龇牙咧嘴，朝三个不同方向横飞出去。

　　他们身后，客景初长身而立，正关切地望向尚灵冬。

　　三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墙边，终于停下。

　　尚灵冬一人已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又来个帮手，他们胜算几乎为零。

　　三人见情况不妙，抬起独眼男人，朝巷子尽头逃去。

　　尚灵冬和客景初没有去追，只是驻足观看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

　　直到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尚灵冬看向客景初：“你怎么来了？”

　　客景初道：“我在客栈待着无事，出来随便走走，恰巧走到这里。你怎么样，受伤了没？”

　　尚灵冬展开手臂：“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她把火凤放在地上，点着它的鸟头：“我之前说过没有？不要一有情况，就不管不顾地冲出来！”

　　火凤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听她训话。

　　客景初看不过去，为火凤求情：“它也是因为关心你，一时忘记自己的安危，你就不要说它了。”

　　尚灵冬转向客景初：“还有你，这几个人我明明可以应付，你非冒出来，横插三脚，这样会显得我很弱，知不知道？”

　　客景初笑着摇头：“原来尚女侠是气我出手，没让你打个痛快。”

　　尚灵冬噘着嘴不说话。

　　客景初柔声道：“好了，知道你厉害，这些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也是气他们背后偷袭，才忍不住出手，尚女侠就别跟在下计较了吧。”

　　尚灵冬“噗哧”一笑，指尖弹一下客心剑，对火凤道：“回来吧。”

　　火凤扇着翅膀，飞回剑里。

　　二人走出巷子，客景初道：“糕点匣子给邢旧了？”

　　尚灵冬道：“给了。”

　　客景初道：“你们提地图的事了吗？”

　　“没有……”尚灵冬停顿片刻，“通过这几次接触，我感觉从她手里拿到地图的可能性不大。她把那张地图当作寻找十年前那人的唯一线索，又怎会轻易交给别人呢？”

　　客景初道：“这的确是个问题。”

　　尚灵冬道：“我明天去问邢旧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离开沅水县，继续往西走，说不定能找到其它线索。”

　　客景初道：“目前看来，只有这样了。”

　　二人走到客栈门口，刚迈进大门，店小二就朝他们走来。

　　客景初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店小二用抹布擦擦手：“客公子，跟你们一起的那位白公子，在您走后也出去了。我看他病得迷迷糊糊的，就拦了他一把，让他回房休息，他说没事，一会儿就回来。可直到现在他都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客景初神色一变：“他说去哪了吗？”

　　店小二想了片刻，一拍脑袋：“他好像说了句，要去河边走走。”

　　“我知道了，多谢。”客景初对尚灵冬道：“你先上楼休息，或者吃点东西，我去河边找找。”

　　尚灵冬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

　　客景初微笑：“你看你，衣服也破了，脸也脏了，还是回房换洗一下。不管我找没找到他，都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好不好？”

　　尚灵冬想了想：“好吧，我等你消息，如果河边没找到他，我们再分头去别处找。”

　　客景初道：“你放心，他性格乐观开朗，不会出事的。估计这几天心里烦闷，想去河边散步，我开导开导他，也就好了。”

　　尚灵冬点点头。

　　客景初在胳膊上搭件外衫，走出客栈，一路行至河边，却没有看到白应笑。

　　他一边询问路人，一边沿河岸往前走，终于在水边一个无人凉亭里，看到了白应笑。

　　白应笑正呆呆坐在亭里，握把石子，往水面上打水漂。

　　客景初笑道：“原来你在这。”

　　白应笑回头：“客大哥，你怎么来了？”

　　客景初走过去，把外衫披在他身上：“店里的伙计说你来了河边，我们怕你出事，过来看看。”

　　白应笑颓然坐下：“客大哥，我没事，只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景初坐他对面：“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可不像你。”

　　白应笑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失败，什么事都做不好，还总是帮倒忙，纯粹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

　　客景初哈哈大笑：“你把自己比作花瓶，至少说明你对自己的外貌还有自信，不算无可救药。”

　　白应笑道：“客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嘲笑我。”

　　客景初收敛笑容，正色道：“是人都会犯错，就连神仙，都有因犯错而被贬凡间的，何况你我这样的凡人？只要知错能改，那犯过的错就不再是耻辱，而是你成长的印记。”

　　白应笑瞪大眼睛：“客大哥，你真是这么想的？”

　　客景初道：“当然，你心地纯良，犯错只是一时糊涂，何必念念不忘？”

　　白应笑道：“客大哥，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把那件事忘掉！”

　　客景初道：“这就对了。”

　　白应笑又支支吾吾：“那……那件事，会影响我加入笑人间吗？”

　　“你呀！”客景初戳一下他脑袋，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白应笑，“这把剑名叫‘溯雪’，跟了我很多年，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今后用它惩恶扬善。”

　　白应笑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夺过溯雪剑，抱在怀里：“这怎么好意思呢？客大哥，这是你的佩剑，我不能夺人所爱！”

　　客景初淡然一笑：“物各有主，全看缘分。我与这把剑的缘分已尽，你与这把剑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他垂下眼帘：“而且，我早想再锻造一把宝剑，就取名叫……尚心。”

　　“哦……”白应笑了然，“客大哥，你是有心上人了吧？”

　　客景初故作镇定：“你胡说什么？”

　　白应笑摸着下巴，看他一会儿，笃定道：“客大哥，你一定是有心上人了！可惜，那位姑娘没看上你，让你受了情伤，所以你才要锻造一把宝剑，取名‘伤心’，对不对？”

　　他大大咧咧道：“客大哥，就你这相貌、这武功、这人品，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犯不着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伤心。”

　　客景初皱眉看着白应笑，呼出一口气：“我看你已完全好了，不用别人再劝，跟我回客栈。”

　　说完，撩起衣摆走出亭子。

　　白应笑追上来：“客大哥，你还没回答我，那件事到底会不会影响我加入笑人间啊？”

　　客景初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想。”

　　回到沅水客栈，尚灵冬正在大堂等候。

　　她看到白应笑，急切道：“你去哪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白应笑一蹦一跳道：“我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冬儿不必担心。”

　　尚灵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客景初一眼。

　　客景初端起茶杯：“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

　　白应笑晃到尚灵冬眼前，“啪”地一声把溯雪剑拍在桌上。

　　尚灵冬疑道：“这不是客景初的剑吗？怎么你拿着？”

　　白应笑得意洋洋：“客大哥送给我了，以后这剑就是我的了。宝剑配大侠，我离成为大侠又近了一步！”

　　此时不是饭点儿，大堂里只有他们三个。

　　白应笑装模作样挥舞着溯雪剑，上蹿下跳，活像一只兴奋的马猴。

　　尚灵冬避开他，摇着脑袋走上楼梯：“果然哄好了，清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上午，尚灵冬和客景初准备最后一次去若欢洞找邢旧。

　　路过院子时，见白应笑正手持溯雪剑，在树下比比划划。

　　白应笑见到二人，兴致勃勃跑过来：“客大哥、冬儿，你们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吧。”

　　尚灵冬道：“我们要去找邢旧，最后问一次地图的事。”

　　白应笑听到“邢旧”、“地图”两个词，打个哆嗦：“你们去吧，我不去了，省得给你们添乱，我继续练剑了。”

　　说完，一路小跑，回到树下。

　　尚灵冬和客景初相视一笑，继续朝门口走去。

　　刚迈出大门，尚灵冬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邢旧。

　　尚灵冬讶然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邢旧拉住她的胳膊：“我找你有事，我们上楼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