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是偏执前任》顾烊兮

4、顺风车.

　　乔听今天加班，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
　　饭桌上放着王女士给留的菜，花菜炒腊肉和酸辣土豆丝，乔听用微波炉热了一遍，就着电饭煲里保温着的米饭吃。

　　“姐。”乔望背着双手，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外套。

　　“什么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乔望这一脸谄媚的样子，准没什么好事。

　　“没事就不能给我亲爱的姐姐送小蛋糕了吗？”话语间，身后藏着的蛋糕就递到了乔听面前：“最好吃的三重芋泥巴斯克蛋糕送给全世界最心底善良善解人意的姐姐。”

　　“少嘴贫。”饭碗里剩的饭不多，乔听就着刚从泡菜坛里捞出的泡菜吃完，抽了张擦擦嘴角，睨了眼被推开的蛋糕：“不敢吃，怕下毒。”

　　“蛋糕可以不吃，但亲弟弟的命不能不救啊。”乔望瞅了眼四周，这个点王女士已经去小区门口的广场舞大队集合。

　　“说吧，闯什么祸了？”
　　“我像是会闯祸的人吗？”乔望问道，“姐，借我两千。”
　　乔听刚想去拿蛋糕盒的手一顿，活生生收了回来。

　　“要那么多钱干嘛？你之前不是还存了些钱吗？”

　　“你知道，我不是只进不出的人。再说了，三天两头朋友搬家，结婚，有些英年早婚的居然都开始给孩子办满月酒。红色炸弹满天飞，你弟我的皮包承受不住啊。”

　　“当初你就不应该瞒着爸妈把工作辞了。”

　　乔望大学学的是师范，毕业以后就在家附近的补习机构当老师。

　　乔望从小喜欢音乐，高中的时候同几个同学组建了自己的乐队，虽然后来解散了，但几人的音乐梦一直尚存。
　　直到去年几人又相见，酒桌上聊起当年的音乐梦想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劲头之上，一拍即合说要重建乐队，冲击华语乐坛。
　　比起枯燥的文字题目，乔望更喜欢音乐里自由自在的灵魂。加上又和某个学生的家长起了些冲突，一气之下就任性地把工作给辞了。

　　“所以最近你的小金库一直属于只出不进的亏损状态？乔望，再这样下去到不了下个月你就得穿帮。”

　　“谁说的不进？”乔望倒是激劲起来，手掌一下子拍在桌面上：“我去酒吧驻唱还是有工资的好吧。只不过..进的赶不上出的而已..”
　　乔望心虚，后半段话越说越小声，几乎快听不见。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打算一直这样瞒着爸妈下去，当一辈子驻唱？”

　　乔听的严肃不是空穴来风，成年人的世界不像漫画，不是拥有着满腔热血就能追求到所谓的梦想。现实是残酷的，抵挡住梦想的是无法改变的现状和现实。

　　“怎么可能。”乔望的语速不自觉加快，“有档音乐综艺找了我们，下个月就去录制。”

　　“真的假的，我可告诉你现在骗子骗法可多了，你多几个心眼。”
　　“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人家用红V的账号私信我，能是假的吗？”

　　乔听不接话，点开微信界面里乔望的头像，转了两千块钱过去。
　　“省着点花。”
　　“姐，我宣布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

　　乔望二话不说点了收款，高兴地站起来，踩着那双绿色的拖鞋一蹦一蹦地回了卧室。

　　微信界面没退出去，快要熄屏的时候被一条验证通过的消息点亮。
　　【你已添加了Q，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乔听看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发愣，忽然间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下。
　　【Q：第一版的方案。】

　　简单明了的文字倒是让刚回过神的乔听措手不及，在界面上点了一通顺利将第一版文件发了过去。

　　五分钟后，乔听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Q：嗯，的确第二版要好很多。不过第一版有很多描写不需要删掉，我标红了几句，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弄。】

　　【乔听：收到。】

　　发送完消息，乔听一个没注意，误触了系统自动弹出的表情包，于是一个萌萌的兔子抱着爱心点头的表情包就这么水灵灵地发了过去。
　　她和裴祁僵硬的背景关系，这种亲昵的表情包属实不应该出现。
　　乔听连忙点了撤回。

　　【Q：？】
　　【乔听：手滑了，不好意思裴总。】

　　————

　　热恋的时候，裴祁同乔听计较过发消息这件事。

　　“你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文字。”

　　“我也有发过语音的好不好？”乔听挽着裴祁的手臂，话语间尽是无奈与苦恼。
　　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计较起她不常给他发表情包这件事。

　　“周盛烊的女朋友每次给他发消息都是一大堆可爱的表情包，还有自己照片做的。你连语音都很少给我发。”
　　周盛烊是两人的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和裴祁是舍友，当时谈了个A大其他校区的学跳舞的姑娘。

　　“我们天天见面，你看我还没看够吗？”

　　裴祁的手掌大，一手捧住乔听的脸：“我女朋友，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于是在裴祁的威逼利诱下，之后对话中的一些简单的回答例如‘我知道了’‘好的，收到’‘晚安’都变成了乔听自制的表情包。

　　裴祁每一个都点了收藏，但从不见他发出去。
　　“又不发，收藏做什么？”
　　“偶尔拿出来欣赏不行？”裴祁笑着道，扭头又没忍住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啄了啄。

　　“诶，你今天亲我很多次了诶。”
　　“那又怎么样，我亲我家小猫碍着谁了？”
　　“..你才是猫。”
　　————

　　城市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阴晴不定。
　　不过六点三十分，乌云从远方飘来，天早就灰蒙蒙一片。像是沉闷已久，时不时传来阵阵闷雷声，如同要将整片天空撕碎。
　　像是掉落的珍珠一般的雨滴利落干脆地滴落在伞面，一声声闷响从头顶传来。

　　【下班高峰期，请耐心等待。】
　　【正在为您呼叫附近的车辆。】
　　【雷雨天气，请注意安全。】

　　这样的天气，加上工作日下班高峰期，乔听站在便利店门前，从伞面倾斜下的雨珠落在手机屏上，再一次加价后，依然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这天气真该死。”雷雨天带来的还有阵阵冰冷，上个月刚有回温的迹象，乔听果断减少了衣物，谁知道天气转凉的猝不及防。

　　马路上交错响起的喇叭声实在是刺耳，按下音量键，乔听又将耳机里的音乐声调大了些。
　　抬头之间，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辆稳稳停在乔听跟前，随即后座的车窗摇下，坐在里面的林可探出头来：“小乔，这时候不好打车，快上来！”

　　乔听只当是林可运气好叫到了网约车，后座的另一边还坐着同组的马杰和美术组的小怡。
　　乔听道了声谢，没多犹豫快速上前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车窗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此刻把门打开，乔听倒是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

　　“愣着做什么。”裴祁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平淡，睨了乔听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挪开，“上车。”

　　后面还有车等着通行，乔听不敢多耽误，抖了抖雨伞上的水随后上车。
　　车厢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前座挂着花型的香薰片，摇摇晃晃的。

　　“安全带。”说罢，裴祁侧头看着后视镜，随后继续驾驶着车辆前行。

　　“这么大的雨，得亏裴总人好，看我们三个打不到车又没带伞让我们上车送我们回去。”

　　“是啊是啊，这回可多亏裴总的。”林可附和马杰道。

　　原本莫不吱声的小怡也跟着说了些感谢的话，乔听见状，低头闷了句：“谢谢。”

　　“嗯。”耳边传来裴祁沉沉的声音。

　　林可，马杰，乔听三个人有个小群。
　　车厢内安静后，乔听放在腿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马杰：我为我上次喝醉酒说他没有心而道歉。】
　　【林可：裴总的车坐着真舒服啊…，就是和他共处狭小的我空间，总归有些不自在。】
　　【马杰；同感，我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召开会议。】
　　【林可：就是苦了郑屿了，为了不坐裴总的副驾驶座，硬生生给网约车加了三十块钱。】
　　【乔听：为什么？？】
　　【马杰：你傻啊，谁会想坐上司身边啊，还是他的副驾驶座。】
　　【林可：你别说，我旁边小怡刚才差点坐进去了，我瞅着车里那个香薰片还有旁边的小熊挂件，拖着她去了后面。】
　　【马杰：诶，人小怡对裴总有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拆散人家。】
　　【林可：你傻啊，香薰片可能不能说明什么，但那个可爱的小熊挂件就说明裴总已经名草有主了！】
　　【马杰：你们女人观察的可真仔细…但是裴总会不会觉得我们把他当司机？】
　　【林可：我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一点，早知道把你塞进去了。】
　　【马杰：…】

　　看着群里不断刷新的表情包，乔听索性将手机翻面，塞进了包里。

　　乔听这才发现那香薰片挡住了一个浅棕色的小熊挂件，乔听睨了眼，随后默默扭头看向前方。

　　“裴总平时开车会听歌吗？”小怡有一头波浪卷的长发，身上总爱喷一些国外的香水，就是有时候失手喷的太多，让人闻了打喷嚏。
　　“偶尔会。”前方红灯，车子稳稳停在线内。
　　“那裴总开车的时候一般喜欢听什么歌？”

　　没人看见的地方，裴祁不自觉蹙了蹙眉，随即很快舒展开，一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裴总也喜欢听这首歌吗？”小怡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我也经常听这首歌。”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的行人匆匆路过，或是举着伞，或者用衣服外套遮挡在上方。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并不简单如呼吸.’
　　‘你的不坚定，配合我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