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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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诀在林鹿走后并未离开书房，思绪有些跳跃不定，逛了一圈书柜，兜兜转转还是坐回桌前，开着小夜灯整理客户笔记。
时间一长，谭诀又开始分神，一沓文件翻回了第二页，停留在廖泽昱的相关资料上。
廖泽昱的经历很精简，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可一旦与谭诀接轨，重新细品，这份资料完全变了味道，遮住名字就是谭诀的迷你版简历，连大学参加的活动都能高度重叠。
可除此之外，谭诀找不到其他支撑廖泽昱暗恋自己的证据，阅历重合这事儿也早有填补的理由。大学同舍同寝，毕业共事多年，两人友情甚笃，如有雷同再正常不过。
只是谭诀仍旧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婚内精神出轨”？为什么林鹿在某些时候总是支支吾吾，却能跟廖泽昱和谐相处，甚至急于把自己交付出去，不顾及半分情意……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情爱，两年半前又为什么要结婚呢？
谭诀想得乱七八糟，面色凝重地关掉小夜灯，出门喝水冷静了会儿，目光时不时探向屋门。
墙上的挂钟在响，楼外有轿车鸣笛，起先只象征地嘀了一声，随后长按喇叭，过了几秒重归寂静。
谭诀似有所感，放下杯子走向阳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车，男人从车里走出来，遥遥向谭诀招手。
很快，谭诀手机铃声响起，来电备注名是廖王八蛋，后面还跟了条括号小尾巴：考察ing。
…………？
谭诀大脑宕机，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中文，眼睛睁大，仿佛要把屏幕瞪穿。
这些天他没怎么研究过手机，不是吃喝拉撒就是温习公司功课，有几个生意来往的老板询问他身体近况，往往会被旁观的林鹿搪塞过去，挂断后说你失忆这事儿不能暴露，公司那边有廖泽昱帮衬，你安心静养就不会出错。
至于廖泽昱的电话来访，刚才是真真切切的第一回，包括下午两人初次照面，仅仅只有廖泽昱的一声轻唤，问候都称不太上，退出房间，和林鹿寒暄了几句悄然离去。
或许对他来说，十几年都坚持了下来，一个星期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
这荒诞的备注……
谭诀一阵沉默，深呼吸，接通了廖泽昱电话。那边短暂地静默几息，像是斟酌该如何称呼，始终绷着神经，出声时有些紧张，唤他：“谭诀？”
谭诀一听，跟着紧张了起来，对阵林鹿时巧舌如簧的口才当场消失，僵硬地回：“你好。”
廖泽昱默了，谭诀萎了，一面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一面绞尽脑汁搜刮社交的常见语录。另一头的廖泽昱闻言浅笑，温润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又听他问：“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诀感觉有股微弱的电流涌过耳畔，侧着脸，离屏幕半指之距：“还可以吧，林小鹿很照顾我。”
“伙食呢？阿姨做的饭吃得习惯么？”
“阿姨厨艺不错。”谭诀咋舌，“林小鹿的就不好评价了，应该和我半斤八两吧。”
“怎么会？”廖泽昱反驳，“你的厨艺很精湛，吃过的人都说好。”
“哥，吹牛别带上我，我可是炸过厨房的。”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你不要妄自菲薄。”
谭诀被廖泽昱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回想自己屡败屡战的求学之路，每次都是跟林鹿灰头土脸地逃离现场，被应女士数落了一顿，从此再不敢靠近厨房。
如今听廖泽昱一席话，谭诀腰板瞬间就挺直了，抽空微信阴阳林鹿的厨艺，说明天咱就去买菜，我主刀，你打副手，整天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巴拉巴拉，给林鹿整无语了，半路回他一个中指，然后销声匿迹。
廖泽昱直觉他现在有事，贴心地不做叨扰，听谭诀似乎在偷笑，他适时问：“在和林先生聊天？”
“啊，我刚刚嘲讽了他几句，他这会儿估计在骂我呢。”
廖泽昱没说话了，过了半晌才道：“你们关系真好。”
“处了小半辈子的竹马，能不好么？”谭诀没留意廖泽昱的情绪，自顾自说，“好到不敢相信我们真的结了婚，直到现在我都没什么实感，有时候总忍不住把他当兄弟处，更何况……”
我们之间多了你的存在。
谭诀咽下了后半句话，站在窗前俯视路灯旁的人影。
他好像感觉不到冷，也没有过来或者进车的打算，就这样干杵着，重复最多的动作便是抬头，运气好的时候会撞上谭诀的眼睛，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看清，一眨不眨地望着谭诀的方向。回过神发现电话没了动静，这才垂头检查手机，试探地喂了两下，换来谭诀的几声干咳，忍着吐槽，尽量保持成年男性的冷酷。
本来他以为廖泽昱是属于温柔那挂儿的，没想到本质还是个痴汉，多少有些形象破损的违和感。廖泽昱自然也意识到这点，尴尬地摸着脖子道歉，经过一番思想挣扎，转移话题问：“听林先生说你想起了一些过去，对身体有影响吗？要不要紧？”
谭诀回：“没什么影响，去医院拍了个片子，吃点止痛药就好了。”
廖泽昱有些失控：“拍片子？！”
谭诀啊了声：“小头痛而已，你别担心，很快就解决了。”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廖泽昱很快认错，语气柔和下来，“医生他怎么说？很疼吗？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看？”
“现在？”谭诀仔细感受了下，“不疼了。”
“你是要过来吗？我这里没问题，就是家里没什么东西招待你……要不然我去找你吧？正好出门散个步，随便看看。林鹿估计很晚才会回来，我待在这边也无聊……你有空吗？我这应该不算唐突吧？”
“当然不算，”廖泽昱笑，“冒犯你的是我才对，这么晚还想占用你的时间。”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
“唔……我们高中离这儿远吗？”
“不远，半小时内的车程。”
“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面馆还在，隔壁以前是网吧，现在改成了棋牌室，二楼是中型台球厅，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你都会去小玩一会儿。”
廖泽昱问：“要不要去看看？你台球很厉害。”
谭诀双眼一亮：“真的假的？”
我三十岁有这么厉害？！
廖泽昱夸他：“你一直都很优秀。”
“那那那——那你等等我！”谭诀十八岁鲜活的灵魂震颤不已，三两步跑进了卧室，翻箱倒柜找衣服，“我动作很快的，换身衣服就下来了！”
“别着急，他们没这么早打烊。出门记得穿件外套，我在楼下等你。”
“好嘞！谢谢哥！那我先挂电话了，到时候见！””
“好的，注意安全。”
打完电话，廖泽昱短促地呼了口气，站在晚风中岿然不动。他的声音很轻，混着陡然呼起的风声，像在喃喃自语：“你真是……”
“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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