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大土也

50、第 50 章

　　重阳还没完，继续和陈御白说话：“陈御白你现在还喜欢玫瑰的味道吗？”
　　这题电梯里所有人都会，毕竟陈御白前几日才扔了张二公子的玫瑰，还说了玫瑰庸俗。
　　没想到陈御白点点头：“还可以吧。”
　　电梯里会这道题的人大跌眼镜！什么？陈总还是之前那个扔花的陈总吗？女人真的这么善变吗？
　　重阳一副没有自知之明的模样，继续在陈御白面前絮叨：“那中午我们一起去，我有个小电动车，你坐我车过去吧，离得近，不值当再开车了。而且，那附近车子也不好停。”
　　此言一出，电梯里更安静了。
　　这个新人在说什么？让陈总坐电动车？
　　“嗯。”
　　陈御白神色淡然，同意了。
　　这下电梯静的可怕，就连重阳也发现了逐渐变得诡异的气氛。
　　重阳四下看了看，伸手拉住了陈御白的胳膊，小声说话：“陈御白，他们怎么这么安静，我们……这是见鬼了吗？”
　　电梯众鬼：这新人给陈总下蛊了吧！什么都听她的！陈总你这么好说话的吗？陈总她扒拉你你都不说话的吗？
　　陈御白面色如常，这时候电梯门开了，陈御白和重阳一起下了电梯，重阳的手甚至还抓着陈御白的胳膊。
　　剩下的人神色各异，窃窃私语。
　　“这新人有点勇啊，什么来路啊？”
　　“陈总是被绑架了吧？”
　　“向秘书不是说陈总不喜欢别人离的太近吗？这人都上手了！”
　　“对啊！之前那个新来的那个帅哥小胡，不是因为不小心撞到陈总身上被陈总黑着脸甩了一巴掌吗？”
　　“我没听错吧？陈总刚才又喜欢玫瑰了？”
　　“陈总刚才笑了！陈总以前笑过吗？”
　　“她要带陈总出去吃，中午太阳那么大，还电瓶车？”
　　“要是陈总是个男的我都要磕她俩了……”
　　……
　　陈御白嘴角带笑，她吃早饭的时候重阳依旧在耳边叨叨，什么护城河边开着一种紫色的花，特别好看……小区里有一只奶牛猫，好凶的，今早把另一只胖橘打了一顿……附近新开了点心铺子，味道不错价格良心……
　　陈御白感受到了一种许久不曾有的轻松，这些年的生活并不如意，可以说得上如履薄冰东躲西藏，她经常睡不着，常从噩梦中惊醒，也常焦虑暴躁。
　　她活的风声鹤唳，疑神疑鬼，生怕被陈润生的人找到，再难逃出生天。
　　长久之后，她开始变得冷漠机警，哪怕是陌生人稍微的靠近，她也会在心里暗暗防备。接手济生后，她知道济生里还有陈润生的眼线，但是还没找到是谁，她的防备心始终高高耸起，几乎成了常态。
　　许多年了，即使如今已经站在这个位置，并开始反击，但是心里的高墙，却始终还在。
　　好像只有在重阳面前，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放松起来，听着重阳说的那些琐碎小事，就像是听山中清泉叮当，释然凡尘过往。又像是冬日阳光微暖，诉尽烟火离殇。
　　重阳看着陈御白微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好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重阳心里闪过七年前的陈御白，安静地躺在病房上，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小小的身体裹在白蓝相间的被子里，即使还在昏迷，看起来竟是意外地娴静优美。
　　后来陈御白醒了，也是这般睫毛微动，但眼神里，却是沉静和探究。
　　那时，重阳看见陈御白的那双眼睛，淡然的像是天边不受拘束的云，明亮的如同深海里的珍珠，眼眸流转之间，好似古井的微波。
　　看起来温润至极，灵动至极。
　　她很少见过如陈御白这般美丽的同龄人，那一刻的陈御白，如同是在她心里拓了印，那一幕的记忆连同那双眼睛，躲开了时间的冲刷，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重阳见陈御白吃完了早饭，便收拾好了陈御白的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御白一笑，点头。
　　重阳心情很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便开始感到无聊，好在向蕊看得出她是个闲不住的主，交给她一份文件让她帮忙整理。重阳欣然接受，时常偷偷瞄陈御白。
　　今早还挺顺利，那，就先从上下级到朋友开始转变吧！
　　很快到了中午，两人果真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公司的大门，有好事者尾随，果然看见陈总动作熟练的上了那新人的电动车，那新人还给陈总戴上了粉色的头盔，而后扬长而去。
　　重阳骑着电瓶车，很快到了店里，点好菜之后，又出门买了半个西瓜，借了老板的铁饭勺挖成西瓜块，递到了陈御白的面前。
　　陈御白在心中暗笑，重阳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西瓜半个，用勺子挖的乱七八糟，吃饭的时候当个果盘对付。小块西瓜还能斯文的吃，吃到大块的西瓜重阳就能吃成仓鼠模样。
　　重阳点了大份的鸡公煲，分量感十足。她还记得陈御白本来不吃辣，但是自己爱吃，于是，和自己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尝试，后来的陈御白也喜欢上了辣辣的味道，只是那时，她大病未愈，重阳只带她吃微辣。
　　当时正上头的陈御白不愿意，每天想着法子往自己炖菜的锅里扔辣椒。
　　重阳对陈御白说：“点了微辣，可以吗？”
　　陈御白：“我还挺喜欢吃辣的，按你的口味点。”
　　陈御白想起两人刚分开时，自己的兵荒马乱。
　　那时，时常会沮丧抑郁，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
　　心情到达谷底的时候，想起重阳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心中才会有几分慰藉。
　　有天，经过一家湘菜馆，忽然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喜欢吃辣椒。每次吃的满头大汗，就好像能暂时忘记纷纷扰扰。
　　那天她走了进去，点了湘菜馆里的两道招牌菜，一个人，慢慢吃起来。
　　辣椒霸道的味道充斥味蕾，随着胃流动到全身，又热又辣，还有轻微的痛感。
　　据说辣味的本质就是痛觉，身体觉得痛，就会向大脑求助，大脑被辣味的痛觉蒙蔽，就会分泌一种叫多巴胺的快乐物质，人的大脑就会获得短暂的，被欺骗的快乐。
　　这是重阳告诉她的。
　　她吃的涕泪交加，重阳从不让她吃太辣的东西，原来，辣到极致是这种感觉，像是身体里着了火，像是眼泪和鼻涕决了堤。水火相容，各泛滥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