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吹枕头风［无限流］》贺禾

10、虎狼之词0

　　不过原先她们都对猫能变成将将信将疑，代代希望落空，代代怀揣希望。

　　今朝看见猫郎君横空出世，大家不免絮絮叨叨地聊了好半晌。

　　可昨天剔掉香艳画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再说出口的。

　　我嘴里只得发出一些应声词，「啊」，「是」，「对」，含混不清。

　　满头白发的阿婆眼睛里凝聚精光，「酥酥，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对。」

　　「你该不会是被他采阴补阳了吧。」

　　我面色一滞，嘴角努力想攒个笑意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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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阴补阳，顾名思义，我被榨取，而九命多有进益。

　　我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昨晚跟九命睡了，否认到底。

　　阿婆扫望我两眼，「没有就好。」

　　「虽然这猫代代在我们家族手上流传，但是能化形的妖怪也是妖怪，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底细，它会拿我们怎么样。」

　　「只是我听我外婆说，她外婆告诉她，越厉害的妖怪越会化姿容俊美的男人，勾引女人，吸食她们的精气。」

　　我干笑了几声，「哈哈，那要是他们勾引不到女人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勾引男人。」阿婆煞有介事，「人家是妖怪嘛，妖怪玩的都很花的。」

　　老年的阿婆檐嘴偷笑，中年的姨姨们笑若朝阳，反倒是年纪轻的表姐妹不好意思，一副想笑极力绷住的神态。

　　「你现在没上他的勾最好，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被他勾上，小心他真的把你吸干了。」阿婆面色担忧。

　　我则将头点得飞快。

　　男人是洪水猛兽，是五毒之首，是阴沟里的脏水，奴隶中的暴君。

　　谁家好猫会化形以后就光速同主人滚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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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她们之后，我叫起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九命。

　　他睡颜安详，面容清隽，纤长睫毛掩在凝脂似的眼皮上，直挺挺的鼻子犹如最出神入化大雕塑家的不世杰作。

　　我看得失神，凑近了看，恨不能整个眼睛镶在他身上。

　　一想到昨夜品尝仙品，便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神游天外。

　　他似是感觉到我灼热的注视，倏忽睁眼，勾唇而笑。

　　一把将我提起来，跨坐在他腰际，手也非常不老实地往我衣领间摩挲。

　　我惊叫了两声，恍然梦醒，赶忙从他身上翻下来。

　　他眼底深渊般的欲色褪下几丝，唇边犹挂着笑，「你不想吗？」

　　反手又将我按下来，

　　脸贴在他坚实、线条流畅的胸肌上，

　　差点儿闷死。

　　我满面通红，止不住地笑，可想到阿婆说的那句采阴补阳，登时心中拔凉拔凉。

　　我是很喜欢九命的身子，

　　但是为了一个男人便赔上自己，

　　一命呜呼可就太不值当。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怕他眸中春色撩人，勾得意志一点都不坚定的我鬼迷心窍。

　　「我不想。」

　　「我们家那些长辈细数了你的罪过。你好几百年前画饼，骗我们家世世代代的女孩儿喂养你。你只吃不化形，你坏的很。」

　　他声色不惊，哂笑着眯了下眼眸。

　　我斩钉截铁，「反正从今日起，我要守女德。」

　　「好吧，既然你守女德，那我尊重你。」他捉住我的手，舌头湿濡濡的，在我指尖上逗弄般舔噬。

　　瞬间我便全身血液贲张，浑身潮热。

　　他一脸无辜，眼眸里却流露诱人犯罪的魅惑，尽态极妍。

　　「前几天你刚吃过烧鸭，今天要不要吃我这只烧猫。」

　　前几天滋味甘美、美美下肚的烧鸭是吃的烧鸭。

　　我狠狠咽了下口水。

　　恨恨地瞪了眼九命。

　　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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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给我无穷多的快乐,不过我怂到底,不想被采阴补阳,规规矩矩地跟他保持几厘米距离。

　　几厘米距离也是距离,总比负距离好。

　　门铃铃铃铃打响。

　　门外的不速之客是沈言。

　　他瞧见我,浓眉之下的双眸间竟然有股似是一闪而过的欣喜,」酥酥。」声音清冷疏离。

　　「你有事吗?」我挡在门口,丝毫没让他进来坐的意思。

　　沈言清了清嗓子,」我这几天总是想起你家养的那只狸花猫,怪可爱的。几天不见,我怪想它的。」

　　我怀疑他在借物喻人,不过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要是没有事了,就再见。哪有分手之后的前男友还跟前女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我带了一下门把手,想关门。

　　沈言强横地将胳膊伸进来,急切地说:」酥酥,我后悔了。」

　　「我想清楚了,那个女人再好也没用,我跟她根本就不合适。我跟你才合适,我们的性格相似,彼此互补。我现在真的想的很清楚了。」

　　他跟李少青之间在我们分手的这段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关心前男友的感情状态怪无聊的。

　　「沈言,我爱过你,确实爱过,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这样吧。」我猛地推了沈言一把,趁他趔趄往后退了一步,赶紧将门关上。

　　人真是奇怪。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命都奉上,不爱了却连说话都觉得图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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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热衷于在线上线下不间断地骚扰我。

　　就算我次次都把他能联系到我的通讯方式拉黑。

　　九命致力于勾引我。他表面上是尊重我的意愿，实际上变着法儿地勾引。

　　我在床上好好睡着，睡到半夜，感到床陷下去一角，旋即整个身体都被一个滚烫的火炉拥住。

　　「你……」

　　话没出口，已被他馥郁藕荷色的唇瓣堵了回去。

　　我一被亲，就七荤八素的，挣扎几秒，随即让自己沉沦在他娴熟的吻技中。

　　九命哑着嗓音，声声蛊惑，「酥酥，可以吗？」

　　我立时一激灵，「不是说好尊重我，随我的意思？」

　　阿婆的话清晰如昨，他想睡我，他睡我，都是因为要采阴补阳。

　　好险，差点就上了钩。

　　「我又没有强迫你。」他狡黠着眸子狡辩，「你自己抗拒不了诱惑，怪谁？」

　　好死不死他还往我颈窝里吹气，酥酥麻麻的感觉电流似的传遍全身。

　　我羞愤欲死，「你不要脸。」

　　他捉我的手放在他脸上，「要是摸摸不够的话，可以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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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命连续对我使美男计。

　　包括但不限于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长出一只猫，他洗澡洗着洗着突然浴室门大开，或者出来之后裹着条浴巾走着走着浴巾掉了，露出线条简洁有力的胸肌、腹肌、各种肌。

　　我馋他的身子我承认，但一想到采阴补阳，就蔫蔫的，□□顿消。

　　被烧猫□□，采阴补阳，阿婆说是会送命的。

　　她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酥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代代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它，它都没有化形，偏偏到你手里就化形了。

　　为什么。

　　她手指一戳我额头，「因为，那么多代人里你最好骗。」

　　不想让她们收尸的时候发现一具已经被吸干了的我，就好好抵抗住诱惑。

　　我发誓我真的自从那之后,便守身如玉。但是,我的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有显怀的征兆。

　　可九命说过人跟猫之间有生殖隔离,而且人跟猫之间确实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开玩笑跟九命说,」我肚子大了起来,好像是怀孕了。」

　　他笑了,漫不经心似的吻过我额头,」嗯,那你留心着点,别把宝宝磕了摔了,也要好好注意着保护你自己。孕妇什么的,最该当心了。」

　　我一听,乐不可支,」嘎嘎嘎,人要是生猫,那这可是当代聊斋了。」

　　「也许吧。」他拍着我胸脯,哄我睡。

　　第二天醒来,我就生了。

　　发现□□湿濡濡泛着粘稠液体,我以为自己来月经。坐起来一看,却见两只小猫崽子,嘤嘤嘤地细咛。

　　我懵然,推九命,把九命推醒。

　　他妖娆着睡眼,顺着我手指的□□一看,俄顷却笑出来,坐直身子,用手去够两只小猫崽子。

　　他一手一个,用小被子把它们裹起来,放在正中心被子下再盖一层盖好。

　　「恭喜你呀,乔小姐,儿女双全。」

　　我惊愕难忍,」我生的?」’

　　「是啊,从你肚子里出来,当然是你生的。」

　　我恼怒地瞪他,」不是你说人猫之间有生殖隔离的吗。」

　　九命笑得极欢,」用当代科学解释,猫还变不了人呢。」

　　可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究竟哪里,又说不上来。

　　日防夜防,防着人家采阴补阳,却没防到给人家生下一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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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两个小猫崽子,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稀里糊涂地,我就当了妈。

　　九命总喜欢与我做耍,」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让他们叫你妈,以后也不要叫我九命。就叫离婚带两娃。」

　　我:」怪让人无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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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产完当天,沈言堂姐发消息来问。

　　「早几个月前,我看见他在朋友圈里晒跟李少青十指相扣的照片,便猜到你们可能分了,但是不敢问你们。现在他把和李少青相关的一切都删了,似乎也掰了。我这才敢找你问问情况。」

　　她虽然遮遮掩掩,我却知道这肯定是沈言让她姐姐来试探的。

　　因为她姐压根就不看朋友圈。她姐姐脆弱敏感,怕看别人朋友圈时发现某个好友好久没发朋友圈,顺藤摸瓜发现别人早把自己删了,索性不看。

　　「你跟沈言分了?」

　　我敲敲界面,「分了。」

　　「已经找到下家了,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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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孩子没感觉归没感觉,生活里要有的仪式感,一项也不能少。

　　我要坐月子。

　　九命乐呵呵地说都听我的,他愿意鞍前马后伺候我。

　　买菜,烧饭,洗衣服之类的他全包。

　　早上我还在睡梦里,小猫崽子中的老大哇哇大哭吵醒了我。

　　我抱它在怀里哄着。

　　门铃铃铃铃唱歌,我奇怪九命今早买菜没带钥匙。

　　开门却不见九命,见到沈言,神态憔悴，冷淡表情却不乏倨傲。

　　「爷爷算过，我们这辈子要是错过彼此，永远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你忘了？」

　　「我们就都各退一步，重归旧好吧。」

　　我抱着怀里的小猫崽子，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事，我要继续坐月子了。」

　　他嘴角一抹冷笑。

　　这抹笑我自然懂,笑我理由编的敷衍,借口拙劣。

　　跟猫郎君生后代子这种引起社会轰动的事情,我不想告诉沈言,他爱信不信吧。

　　但小猫崽子在我怀里,我受掣肘,没办法将之前那样将门一关,把沈言结结实实关外头。

　　「乔酥酥,你到底要倔到什么时候?」沈言眼底似乎也在攒着怒气。

　　他好像自从短期内分了我和他白月光,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既然知道爱情伤身体,不健康的感情更让人心神交瘁,那为什么非要作死呢。

　　我不是沈言,我不理解。

　　我啧啧啧,厌烦地说:」都跟你说了,我们俩不合适,我有男朋友了,现在也过得很幸福,你能不能不要再来骚扰我。你很烦,知道吗。」

　　沈言以为我在骗他,」那你说,他是谁。你让我见见他,我要看看他哪里比我强,把你迷成这样。」

　　我无语,好气好笑。

　　光是人家能从猫变人,人变猫,就已经比只有人身的他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但我不能说。

　　我不愿意给九命惹麻烦。

　　正跟沈言僵持不下,电梯门豁然打开,提着小包拎菜回来的九命表情妖孽,听着沈言刚诉诸于口的「有没有可能,你错过了我就没有更合适的人。」咬牙冷笑。

　　我已冷情地接话,「但是我有。」

　　九命顺势将手搭在我肩上,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

　　「老婆,他是谁啊?」他勾唇而笑,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绿茶味。

　　我默契地笑了笑,他才绝对不可能不认识沈言。

　　他连沈言没穿衣服的样子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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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惊愕了会儿神情,脸上血色似乎渐渐在褪去,眸中一抹痛楚。

　　「乔酥酥,你竟然真的找了新人。」

　　我大惑不解地挠挠头,」难道分手之后还要给前男友守寡吗。」

　　沈言,」好,你好的很呐。乔酥酥,你等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放狠话用的句式,沈言口中却是哀痛之极的感伤。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感伤的,他自己不珍惜我,和我分手。觉得跟人家不合适了,又回头找我,他当我是什么,别人不要的东西都往我这里塞?

　　好的前任一生怀念,不好的前任却是案底。

　　「你现在是我的案底了,沈言。看在好过一场的份上,我们彼此放过,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酥酥,你真的不想跟我再在一起了吗?」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紧蹙眉头,他很奇怪。什么要不要的,」当初我们是建立在双方平等彼此尊重意愿的基础上分的手,没有谁不要谁。」

　　沈言当场泣不成声,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和雷阵雨一般,忽然而至。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架势的我,悄然看戏。

　　九命搂着我,我依偎着九命,我们夫妻俩看绝世惊天大瓜一样,看沈言哭得不要钱似的。

　　末了,九命还当场嘲讽前夫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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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命看了会热闹,沈言伤心欲绝哭了一阵。

　　九命还恶劣地逗他,」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哭丧。」

　　沈言恶狠狠地白他一眼。

　　九命嘻嘻笑,眼眸里闪烁无畏生死的挑衅。

　　我亲亲他,他不肯走。我只好趴在他耳边,跟他说今晚务必比小别胜新婚更加激烈。

　　他立刻便没心情逗弄沈言了,

　　搂我进来,把门一关。

　　「你不会骗我吧。」他低头落下一吻。

　　软软的，水晶果冻似的甜滋滋。

　　我撒娇，「我还要。」

　　口腔被填满时，我脸烫得熟红，不住心间感叹这是仙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是死在九命身下的话，好像这辈子也值了。

　　□□冲脑是这样的，什么也想不了，心里和脑海里都只有这个人。

　　想同他忍耐温存一晌眠。

　　语言组织里全是虎狼之词，打码都播不出来的那种。

　　好在我最后还是拢灰了神思，将拥吻亲完的他拨开。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