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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把戏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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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老夫人怀里的飞刀仿佛会分裂繁殖,倏忽间就跟那个死了以后会分裂的林班主,对上了号。
已有两刀擦着巧濯和晏界的身体过去。
巧濯嚎归嚎,但想到有哪个不是很对头的地方。
姜茶茶光告诉他们每天都是11月1日,每天剧院里演的戏都一样。可她没有告诉他们,剧院里会死人。
演老夫人的诡异,会从袖子里面掏出飞刀来,随机又狂放地杀人。
巧濯头晕眼花,神驰目眩。
晏界虽然直视着飞刀来袭,看上去却并不怎么紧张。
巧濯一惊,“你不怕吗?”
陈晏界凝目沉思,“现在要虑的也不是怕不怕。我们俩都被顶死在座位上,照她那个发射频率,早晚会杀到我们。”
“所以?”巧濯以为他有了主意。
晏界却只是手抵着下巴,眸光里却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不然,我想个办法,跟她拼了。”
“啊?”巧濯疑惑,眉宇之间浮动不解。
“我们现在可是被固定在了座位上,而且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们在位置上一动也不能动。你怎么能起来?”
而且,就算起来了。
都能起来了,为什么不跑,反而要上台前去跟人家殊死一搏。
晏界笑道:“你真是小看我了。”
他笑着看巧濯,视线半点儿也不曾从她脸上挪开。但见他微微地侧下身去,从地上摸到一把飞刀。
“你觉得我能打中台上的老东西吗?”
台上的诡异往台下天女散花似的扔飞刀,却也不能每刀必中。陈晏界观察之后,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早就想好,从附近掉落的飞刀里捡出一条生路。
“你当然能打中。”巧濯感觉到一丝迟来的安全感,但也是同样那番道理,有总比没有强。
“你必须得打中。”
尽管她也不知道打中诡异,是否能把她置于死地。
这里的诡异不能用正常的视角去看待,正常世界里飞刀扎人只要扎中要害一定会死,但台上的老夫人却不一定是人。
陈晏界捏着飞刀,掌心涔涔冒汗。
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夫人的飞刀会停下,或许她要把人全杀了才终止。目下剧院里的嚎叫哭喊声齐齐地响动,仿佛一卷会哭喊会闹响的地狱绘卷。
陈晏界举刀,黑漆漆的眼眸侦视台上,连呼吸都不由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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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屏息凝神将飞刀甩出之前,阔别几个小时的程宇阶再次出现。
他一身清妃白色衣裳,长长腰带勾勒得腰肢纤细,身姿宛似皓雪飘然。
抬手,掐决,屏息一指。一道道荧光自他指尖流泻,飞到她和他腿上,如雪落般降临。
他向巧濯伸出手来,笑容温润,似乎是皓月在散着光辉。
“来——”
巧濯把手放上去,借着他紧握的力度,站起身来。
她竟然能够摆脱桎梏,巧濯欣喜地拥抱了程宇阶一下,“你真厉害。”
程宇阶随意地给陈晏界一个眼神,“你也能起来了。”
“趁现在,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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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阶牵着巧濯的手,快速从剧院里逃出来,跑进下午刚进去过的二层小楼。
陈晏界跟在他们后面,黑着张难看的脸。
虽然说程宇阶将他们从恐怖的地方拯救出来,但他也不能浑水摸鱼,就这样跟薛巧濯牵上手了。
他这不是假公济私?
他想怎么样,当着他的面,撬墙角?
这是否有点太不要脸了。他配吗,就撬。
薛巧濯惊魂未定,在二层小楼楼梯口,扯住程宇阶停下。
“有件事情,我要问你,还得你替我答疑解惑。”
程宇阶长身素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不是这里的人都知道每天都是11月1日,而且他们也都知道11月1日的晚上是会死人的。”
程宇阶默了片刻,“确实如此,跟你们一个地方来,而且能活到现在的人都知道剧院也有些怪物,很喜欢杀人。”
“对于剧院里的人而言,不管是戏子、乐师还是经理和打杂的,都不能出去剧院。不过除了跟你们同类的人之外,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也不知道每天都在重复着11月1日。”
“每天都有观众来看戏,但永远不是来看过戏的同一批。因为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11月1日这天看俩场同样的戏,也没有办法死而复生。”
“这样讲,你明白了吗?”程宇阶将调子放得很慢,可内容云里雾里,不仅仅是语速放慢,便可以理解里头是什么意思的。
薛巧濯不明白,“我不明白。”
“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姜茶茶她明明知道剧院每天晚上都会死人,但她还是给我和陈晏界安排了,让我们去看戏。并且,不告诉我们会死人。”
程宇阶凝重面色,“你是觉得姜茶茶害你?”
薛巧濯不由沉默,打量着程宇阶。他救过她两次,但是她无法保证他是不是偏向姜茶茶,她已经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她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想张开解释更多,但怕解释地更多,程宇阶更怀疑。
她顿时感到无助,仿佛身在悬崖边上,往后退一步便万劫不复。她慌忙向陈晏界看去,陈晏界给予她“不要怕”的眼神。
巧濯看懂了,一股暖流也便自心头淌过。
“我累了,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去住的地方。”陈晏界赶紧帮巧濯岔开话题。
下午说过要给他们安排二层小楼一间宿舍的。
每间宿舍都有两张单人床。
“本来是有三间剩下,不过其他两间好像有那种东西侵扰。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去住了。这样一来,便还只有最后一间了。”
程宇阶解释说明。
其实他不用说也没关系,巧濯和陈晏界又不知道具体还剩下几间。
一想到能跟巧濯睡一屋子,陈晏界悄悄红了耳朵。连面颊都似乎烫起来,升高几度。
程宇阶思虑周全,“你们孤男寡女,睡一间屋子不太合适。虽然说这床不大,但是挤一挤应该没有问题。晏界兄,不然你便跟我挤一张床上睡吧。”
陈晏界目瞪口呆。
谁要他想得那么周全的。
他就想跟巧濯睡一屋子,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两人共处的亲密世界,这次穿过来乱七八糟的诡异恐怖一堆,但能跟巧濯有更多相处机会却是真的。
眼看着马上就能再暧昧一些,程宇阶却跳出来坏他好事。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抱歉。”陈晏界有些抱歉地说。
程宇阶颔首,“无妨,既然如此,那么我去把我房间里的杂物收一收,这样,晏界兄就不必跟我挤一挤了。”
陈晏界刚升起的雀跃和期待被狠狠无情碾碎。
他咬牙切齿,“好,好呀。”
好个鬼呀。
程宇阶带上陈晏界将薛巧濯送到她那间房门口,“那么,薛小姐,今晚你可一定要加紧背诵。”
“我们都希望你能平安地活下来。”
陈晏界像炫耀宝贝似的,插话说:“我们家巧濯脑子灵光,人又聪明,看书都是一目十行的,当然能够一个晚上把东西背全了。”
看着像炫耀,内里似乎是暗戳戳地向程宇阶表明身份。
他跟巧濯是有情人,就算暂时要用单身身份面向大家,但他终归是巧濯的。识相的话,希望程宇阶不要再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
他这种男人,哪怕巧濯能够接受他做为他们爱情之间的第三者,他也是不愿意的。
他不介意巧濯在外面流连忘返,前提是他也得认可那个男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跟他亲同一个女人嘴的。
尤其是程宇阶这种表面温良无害,实地肯定一肚子坏水的虚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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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程宇阶和陈晏界,巧濯看着打扫得很干净的单人小床,呻唤了一声,把自己扔到床上。
一天下来,诡异离奇的经历犹如雪花片,血腥、刺激、恶心,各种感觉交汇,捣得她脑袋快爆炸了。
她恹恹地看看姜茶茶下午送她的《碧玉簪》剧本。
突然坐定身子,把剧本放在床边小桌上,每一页都认真地检查一遍,确保里面没有什么会吓人一大跳的东西。
她跟姜茶茶初见,茶茶留给她的第一印象极好,名字也可爱,以至于她丧失戒心。
就没有想到过她也可能害她。
哪怕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里可是副本里。
是那样描述没错吧。她其实无限流的小说看得不多,大致明白概括起来就是在各个世界里刷怪打BOSS,然后逃出去。
她听下午那群人介绍过现状,便将身处何地猜得七七八八。
也猜到之所以每天都是11月1日,是因为至今没有人闯过副本。
他们全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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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巧濯坐在放了香片的小桌子前,翻着《碧玉簪》台本,依旧头疼得不行。
就算会被了又能如何。
她这张嘴,这副喉咙,五音不全,都不用故意耍宝。
唱出来的歌儿,就把大家都逗笑了。
她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不,半天之内,把戏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