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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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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超跑拥有惊人的加速度,不是寻常车能拥有的,尤其一骑绝尘而去,咆哮的引擎声在耳边炸起,浑身血液沸腾,连带着神经末梢也跟着尖叫起来。
一圈结束。
车停在空无人烟的路边。
裴西辞下了车,坐在车前身,慢条斯理地夹着烟,垂眸点燃。
猩红燃起,身边飘来丝丝缕缕暧昧的香气。
裴西辞撩起眼皮,沈妧从他手里夺过烟,红唇轻咬,盯着他的眼睛,吸了一口,而后学着他那样朝他呼出一口烟雾。
“西辞哥哥,我哥不让我跟你玩,你让吗?”
裴西辞垂着眼,没说话。
沈妧便大着胆子走近了些。
四周没有其他人,寂静得仿佛只剩彼此。
她抬着眸,月色清辉映下,将人衬得矜贵如玉,然而那眉眼尤为精致,像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漂亮,却没有丝毫女气。
似海妖般,勾人极了。
是一抹稠丽的浓墨重彩。
沈妧怔愣一瞬,而后伸出手,轻轻揪住了裴西辞的衬衣衣领,一点点靠近着试探。
男人没有丝毫动作。
像是默许,又像是无动于衷。
沈妧忍不住越发靠近,眼睫也闭了下来。
然而就在最后一寸。
裴西辞忽地偏过头,嗓音清冷,“算了。”
沈妧蓦然睁开眼,眸底是掩不住的失落。
裴西辞却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起身回了车里,重新取了根烟,“上车。”
若是从一开始就拒绝倒也算了,可是被容许上车,又被容许亲近,在最后一刻叫停,心里难免不甘心,沈妧咬着唇,忍不住问:“为什么?”
裴西辞垂下眼睫,点烟的动作顿了顿。
好一会儿。
他淡声道:“没感觉。”
拒绝得够直白。
也够伤人。
沈妧眸子红了一瞬,再开口时,娇俏的嗓音也哑了几分,“是因为我哥吗?”
裴西辞一笑,燃了烟,指间夹着猩红,含着烟,吐息蔓延开清冽的烟雾。
而后才回过头看向她,反问:“你觉得我会吗?”
眼尾一挑,里面是藏不住的轻狂肆意。
沈妧也反应过来。
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哪怕不显,也有傲骨,怎么可能因为顾忌别人而舍弃所爱。
归根结底是不喜欢。
沈妧长捷低下,没吭声上了车。
裴西辞驱车开回新宫街。
路上。
沈妧没忍住,又问:“那你喜欢我哥那样儿的吗?”
沈让?
裴西辞咬着烟,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于是轻轻一笑,道:“给你哥刺探军情?”
沈妧一脸晦气的表情,“我给他刺探军情?我巴不得他不举,孤独终老。”
裴西辞单手握着方向盘,单手抽烟,笑了笑,“当心你哥收拾你。”
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沈妧看了几秒,心又痒痒起来。
裴西辞实在是个宝贝。
背靠裴家,有花不完的钱,又生得这样好。
最重要是,至今没养过情人,也没谈过恋爱。
放在这群二世祖里,干净得有些罕见。
沈妧直直看着他,好几秒,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裴西辞扫了她一眼,轻笑,“很重要?”
沈妧“嗯”了声,仍盯着他看。
裴西辞咬着烟,似在思考。
片刻。
他随意道:“男人吧。”
沈妧两眼一黑,倒回座椅,只觉天塌了。
两秒后,沈妧又惊坐起,顾不上自己精心卷的大波浪,侧着头问:“应该不是我哥吧?”
裴西辞不知想到什么,眼睫垂下,无声舔了一下唇,却没答,只是道:“到了。”
沈妧一愣,侧头一看,果然是新宫街。
她恋恋不舍地下了车,不忘留下一句,“便宜谁也不要便宜沈让那个王八蛋啊。”
裴西辞笑笑,没应,驱车回了静溪。
此刻尚早。
他靠在走廊的窗沿,没进去。
近十二点。
那电梯才开了。
裴西辞回过头,目光睨过,那人像是吃了火药,满脸不虞地走了出来。
对上裴西辞的目光,火气仿佛更甚。
陆盏倏地收回视线,看也不看,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几下输了密码,随即是一道巨大的摔门声。
像是谁招惹了他似的。
裴西辞垂着眸子,无声地笑。
抽到最后一根,被呛了一下。
他低下眼,是陆盏给他的那只。
浓烈到呛人。
和烟的主人一样。
抽完烟,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十二点,转身进屋。
翌日。
裴西辞出门时,扫了一眼走廊上的窗沿。
干净的。
什么都不剩。
但多了张纸条。
他眉梢轻轻一扬,走过去,捡起来。
纸上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字是好字。
只是内容却并不雅。
裴西辞看了片刻,忽而笑了,将纸条放进了口袋里,转身往电梯走去。
秋末的延和温度骤降,寒风凛冽,刮在身上好似刀子。
裴西辞随手打开车内空调,只是还没烘热,便到了公司。
他下了车,快步进了公司,办公室开了暖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温。
片刻过后。
助理一手端着热饮一手拎着外套进来,道:“小裴总,降温了。”
说完,一边将热饮放下,一边将衣袋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裴西辞撑起下颚,似是习惯被人照顾,并未有什么反应。
该做的做完,助理穷图匕现,把夹着的文件又拿了出来,“小裴总,这是画展的执行方案,您看看?”
助理偷偷觑着裴西辞,不知怎么,到觉出几分小裴总今天心情尚可的错觉。
裴西辞接了文件,很随意地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时,明显一顿。
——Riley Don。
他在意大利留学时的学长。
一位黑发蓝眼的英国人,也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画家,一幅画作曾被拍出千万。
学长不算重要。
不过,他想到了别的。
桃花眼细微地弯起,却无笑意。
裴西辞直起身,说:“放下吧。”
助理意外地睁大眼,怀柔政策竟真的有用?
于是屁颠屁颠过去拿架子上的外套,一副要伺候裴西辞穿的样子。
裴西辞并没拒绝,随意地脱下身上的薄外套,也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助理自觉上前帮他穿外套,余光不经意扫过桌上。
只见那张纸条上四个大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就是内容……
不太雅观。
——混账东西。
助理震惊地收回目光,不敢猜测是别人骂小裴总还是小裴总骂别人。
无论是哪种。
那人应该都没好下场。
帮裴西辞穿完,助理琢磨着是不是要帮小裴总将纸条一道扔了。
不等琢磨,他就看见小裴总随意地将桌上的纸条拾起,重新裹进了衣服口袋里。
“……”
原来不是垃圾。
是情趣。
助理嘴张开又闭上,神色复杂地离开了。
等门关上,裴西辞拿起文件,仔细看过一遍,给秦骁打去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西辞?”
接连几日没联系,秦骁语调不自觉扬起几分,“怎么想起找我了?”
“你在新宫街的展厅下个月空吗?”
秦骁一愣,问:“你要用?做什么?”
“画展,”裴西辞说,“Riley的。”
秦骁明白过来,笑道:“你要自然是空的,是不是要改?你把方案和设计给我,我让人安排好。”
裴西辞“嗯”了声。
解决完这件事。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等醒来时,只觉脑袋一阵发晕,似有团火,灼烧得疼。
脚下也是虚浮的,皮肤滚烫,却觉得冷。
裴西辞呼出一口热气,拿起手机正欲打电话,动作不经意带出口袋里的纸条,遒劲的字迹也跟着映入眼帘。
动作忽地一顿。
他垂下眼,捡起纸条看了会儿,而后将手机放了回去。
下午五点。
他踩着点下班,烧了一下午,症状似乎更严重了。
经过静溪的电梯,从镜面能清晰看见眼下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他似无所觉,步伐有些轻飘地走到门前,输密码进门,却没关门,倚靠着门滑下,坐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
静静等着。
不知过去多久。
走廊里的电梯声响起,随着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声控灯也紧跟着亮起。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直至声控灯熄灭。
好一会儿。
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也越来越近。
紧接着大门被拉开,风灌了进来,伴随着一道吸气声。
陆盏呼吸似是骤停一瞬。
“西辞?”
没得到回应。
周身血液迅速冷却,他已无暇思考,慌忙上前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才跑到一半。
怀里的人忽地伸出发烫的手搂住了他。
滚烫的皮肤也贴着他,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似猫一般。
陆盏猛然反应过来,慌不择路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那不紊的心跳也重新落回胸膛。
他像是气笑了般,磨着牙,“裴西辞,你出息了啊,玩苦肉计呢?”
一想到这王八蛋糟践自己心意,还跟别的女的勾勾搭搭,要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也就算了。
他也歇了这心思。
至于手贱帮他清理窗沿的烟灰这事儿,他也想好了理由,他只是爱干净心肠好为人民服务而已。
但现下,故意开着门,往门口一晕,这是一梯两户,除了他陆盏,还有谁会来?
典型的钓鱼执法,还真把他这条大鱼钓上来了。
既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也好笑他的小儿科伎俩。
陆盏怀里抱着个混账东西,很想就地一扔,不管了。
可怀里的人皮肤发着烫,软绵绵蹭着他。
明显的服软。
让人心里也跟着发热。
连日来的火气也不知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消散了。
“你真是个混蛋啊,裴西辞。”
陆盏还是咬着牙骂,却到底没扔下不管,转身将人抱回了自己家里,往沙发一放,骂骂咧咧地去烧热水,翻找退烧药。
而后又走到病患面前,粗声粗气道:“对什么药物过敏,说话,混蛋。”
病患细若蚊吟似的轻唤了句。
陆盏走上前去,“什么?”
话还没问完。
那人已经凑上来,湿热的舌尖在他耳边舔了一下,呼出一口热气,哑着声唤:“陆队。”
简直是场超纲的撩拨。
陆盏喉间一紧,浑身肌肉也骤然绷紧。
心跳不受控地狂跳起来。
残存的那点凶狠再也装不住。
就这么丢了盔弃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