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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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不起眼的小而窄的街道，可搭配成语大街小巷，小时候认识的巷子，是两座青砖石瓦的马头墙民房间的泥路，走出乡镇时认识的巷子，是一排排混凝土房子间的小路，到了大学所在的城市，首次认识它有“里”的叫法，透过电视节目还有知道北京有“胡同”的叫法，上海有叫“里弄”的叫法。小而窄的街道谓之巷，它通常是供人们方便穿行大街而设的，记得小时候村里一排房子的正门前方设主干街道，供行人和车辆通行，邻居家房子之间留有几十公分的巷子供人们穿行，为此有些民房在临近巷子那侧设有小门。在诗词里，有两个巷子较有盛名，分别是位于南京秦淮河旁的乌衣巷和安徽桐城两个大户人家之间的六尺巷，乌衣巷的名气是历史上最为悠久及享负盛名的巷子，它的闻名遐迩或许与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诗作息息相关，六尺巷则闻名于两个世家化解争地纠纷的典故，此两个巷子皆有不错的诗作留存，寓意亦不凡，值得欣赏一番。
乌衣巷位于今日的南京，多个朝代的京城，可想而知，其历史渊源较深，故而它的成名不仅仅是因为刘禹锡的诗，更为重要的是它历史底蕴深厚，至今为此依然是受人们欢迎的打卡地。在三国时期，它是东吴政权的军队营房所在地，司马家的晋朝南迁到南京建都后，它成为炙手可热的权贵宅第之地，如同刘禹锡诗中所言的王谢两家，分别为政治家王导、王羲之家族和谢灵运、谢安家族。乌衣巷曾一度被毁坏，到唐代诗人刘禹锡探访它时，应该荒废许久，因而有了名作《乌衣巷》，到宋代时期，民殷物丰之后，金陵古城的发展得到了恢复，昔日繁华的乌衣巷逐渐恢复活力，重建了王谢家的建筑，现如今的它，虽然不再是昔日里豪门士族的觥筹交错之所，俨然成为受游客们欢迎的旅游观光胜地，仰慕其名的五湖四海的朋友纷至沓来。
诗作《乌衣巷》是刘禹锡“金陵五题”怀古组诗中的第二首，也是该组诗中最广为人知的一首，另外有一首《石头城》知名度则次之，在金陵篇章中有详细介绍。不管是石头城还是乌衣巷，皆是昔日南京城的标志性建筑，与秦淮河休戚相关，诗人刘禹锡选择这些地名作为怀古诗的题目，皆是因为他探访金陵时，这些地方早已荒废，野草丛生，苍凉残照，感慨桑海桑田的历史变迁。刘禹锡这组诗，以《乌衣巷》最为人们熟悉，一方面源于这首诗独特的运笔，另一方面它蕴藉含蓄，使人朗读起来饶有余味，更为重要的是，乌衣巷这个地方尚存，尽管它是现代化的产物，但让游客们观赏它时，可领略当年的文化盛景。
《乌衣巷》
（唐）刘禹锡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朱雀桥边长满了野草和点点野花，乌衣巷口夕阳正斜着照射过来，从前王家和谢家大堂前筑巢的燕子，如今已经飞进平常百姓家里了，刘禹锡前两句描述的乌衣巷和朱雀桥的环境现状，已是荒废地一般，后两句以古喻今，说曾经在王谢家翱翔往返的燕子，现在飞去平常人家了，也即说曾经作为豪门士族聚集地的乌衣巷，已经成为普通人的民房之地。九十年代乡下农村，青砖瓦房，外墙采用青砖砌成，屋顶采用石瓦，内部墙壁是用木板拼接而成的，柱子是用直长而圆的木头做的，梁是用粗大的方型木头做的，一般还画有精美的图案，或许是因为木板拼凑的墙壁，使得小燕子筑巢较为方便，其次那时候乡下树木繁多也有利于小燕子的栖息繁衍，几乎是家家户户皆有鸟巢，那时候长辈还经常教育到，不可捣毁鸟巢。乡下农村的砖房升级为混凝土楼房之前，每年的暖春时节，小燕子都会飞进屋内筑巢，嗷嗷待哺的小燕子看到其父母叼着食物归来，便张开嘴叽叽喳喳的等待投食，见识过这等场景的话，就比较容易理解“旧时王谢堂前燕”了，在笔者老家至今还保留“堂前”的说法，也即人们常说的客厅或者房子的正厅。
这首佳作获得白居易的高度赞扬，是刘禹锡最为得意的一首怀古诗，此诗语言浅显，描写也较为平常，桥边的杂花野草，巷口的夕阳，拼接起来也无出彩之处，不过是在乌衣巷所见的平常景观，然后结合强烈历史感的王谢两大家族的堂前景象，暗示出乌衣巷昔日的繁华景象，从而凸出当前颓废景象和昔日繁华情景的隐喻对比，瞬间提升此诗的意境高度。此诗凭吊东晋时期秦淮河边朱雀桥和乌衣巷的繁华景象，然而作者本人来到此地时，看到的却是荒凉颓废的场景，顿生感慨情绪，感叹世事沧桑变迁和人世间的多变，曾经显赫一时的达官贵族，也将如过眼云烟，与平常人无异，终将成为历史的陈迹。乌衣巷本就是知名巷子，位于繁华的秦淮河风景带，刘禹锡的这首诗对于它来说，犹如锦上添花，好似加持了耀眼的翅膀，使得它的知名度飞的更高更远，对于大众而言，也的确是这首诗使得乌衣巷颇具名气。
位于安徽桐城的六尺巷本身无特色，全国范围内，同款巷子比比皆是，不过其价值源自它的谦让典故，经过文人墨客的不断演化，该典故逐渐演变成做人的一种模范，故这巷子的来历值得传承和歌颂，历史渊源值得品味一番。相传，清朝康熙年间，朝廷上的大臣张英收到家乡桐城的一封加急书信，信中提到家人与邻居吴家争夺两家挨着的小巷子事情。邻居吴家因建新房，意图将小巷子的地块据为己有，张英家人知悉后当然不同意，双方争执不下，于是请求当地县官主持评理，县官深知两家都是大户人家，不敢轻易断案。张英家人愤懑之下，加急书信给在北京为官的张英，请予以出面解决，收到书信后的张英，甚是觉得小事不值一提，便回信如《六尺巷》诗中的四句，严格来说，这是四句话而非诗。非诗就代表着这典故的真实性值得推敲，张英在京为官位高权重，吴家人正常压根不敢与张家争执，如果吴家人同样在京为官，则应该有名有姓而不是像现在介绍一般人，用姓氏加某某代替。张英家人接到书信后，明白其中含义，便主动退出三尺，吴家人看到张家的退让，也识趣退让三尺，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六尺巷”，如果按照这个典故来算，两家各退让三尺就已经六尺，加上原来巷子的宽度，这个巷子应该远远不止六尺，不过这典故传达出来的美谈，是侧重于邻里之间大度和解的意味，故沿用六尺巷这个说辞。
小时候见识过发生在自家的土地之争，自家屋前有一条公共的村道需要重修拓宽，因为拓宽的部分需要占用屋前用来晒稻谷的水泥地，要用到屋前那户人家后门的楼梯位置地，原本那户人家后门位置是村道的一部分，只是人家方便开后门而占用了村道。记得是晴空万里的一天下午，二十多号人大肆争执起来，最后处理的情况是，前面那户人家后门的楼梯被拆掉（楼梯拆掉将极大影响后门的正常出入，因为他家地基高出村道一米多高），而自家的水泥地捣毁一部分用来做村里的公共道路。大学期间，自家拆旧房建新房，想在原房子的东面往外拓宽一米多，正准备挖地基时，有几户人家争相说，这一米多宽的宅基地是他们家族的，为此大肆争夺这一米多宽的宅基地。房子东侧这块地皮，自记事起就一直空着没人要，自家新建房子外移宽点，便遇到很多村民过来争夺，最后的结果虽然自家用了这一米宽的地块，但却是花重金买来的，还得帮人家同时打好建房子的部分地基，以前的乡下农村便是这样，无主的地皮宁可荒废不可单独开发，想占用必须与他人共享。自家乡下宅基地使用权争夺的经历告诉我，六尺巷的故事可能远非比传说的那么宽容大度，当然六尺巷的原委真实性抑或背后有更深层的不堪一面，已无关宏旨，重要的是这四句话所表达的寓意，如今的六尺巷已然成为人们心中的礼让典故，教导世人与邻里乡亲和谐大度相处。
《六尺巷》
（清）张英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六尺巷》这首诗，抑或这四句话，通俗易懂，简单来说就是，家人千里之外加急捎来的书信，就是简简单单的为了扩建庭院而建墙的小事，就让争执的对方三尺也不怕，万里长城依然巍巍耸立，当年雄才伟略的秦始皇早已经不在了，读起来其实并无诗词的韵味，好似打油诗一般，但它所表达的意思，传达出来的礼让态度，宽容大度，值得钦佩。在农村，笔者所见识的情况来说，争夺土地时表现大度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无人耕种的土地，只要你去开发播种，一定有人在背后跟你争夺，宁愿土地空着那里，你也别想不付沉重代价就得到，更别说让出点土地了，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其实就形同国家之间的领土之争，能否成为自己的领地完全靠实力，要不花重金买回来。在乡下，为了地皮之争，甚至差点造成杀人事件，笔者家乡有户人家，也算是自家的邻居，因为占用了村里公共的房子及地皮，一时半会未能腾出来，导致被想要那块地皮的人家捅了几刀，幸好抢救及时未造成人命刑事案件。有类似的经历或见识相关的场景，对理解《六尺巷》会非常有帮助，我们理解其它诗词亦是如此，当我们经历过后，回头再品读曾经背诵过的诗句，发现其中的深刻寓意着实值得回味良久。
现在的乌衣巷已经华丽变身，成为南京秦淮河边风景带的一个重要景点，吸引着游客纷至沓来，尤其是对历史文化感兴趣的观光客，六尺巷的故事也逐渐深入人心，其背后的典故真实与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传达的“宽容大度，大度做人，克己做事”的寓意，需要常驻人们的心中，昭示着世人追求高尚美德的精神向往。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大街商铺林立，商业化的气息很浓，唯有小而窄的小巷子，遗留的文化气息较浓，尤其是在一些城市里的小巷子，有时候的确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有时候可以是烟花巷陌，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巷子的确更为容易诞生韵味故事，只不过好多故事流传度不够，然而如乌衣巷和六尺巷的这类巷子，赋予了浓郁文化气息，加持诗词佳作的推广效应而备受人们知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