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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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猜到是我的？”王欣坐在电脑椅上，转了圈朝向他。
陈生摊摊手，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么？”
看，所以为什么王欣对陈生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按他的行事作风，难道会坐以待毙到今天王欣面对面告诉他？不会，到现在这种程度了也不亮牌，让人产生一种他已经落下风的错觉。
“随你怎么说。”王欣开口道。
“所以呢，你叫我来是要说什么？”陈生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王欣听到这句话有点惊讶，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那样做的原因？”
“如果你指的是数月以来不停地将李凌的照片发到我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知道。相比之下，我觉得警察会更想知道一些。”
“陈总别急。”王欣语气不以为然，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起来，走过去递给陈生，说：“您看完这沓东西之后，我们再聊。”
王欣是站在王晓真一边的吗？显然不是，堆堆叠叠的照片掺杂不少王晓真的行踪，包括他和王龙串通一气在初赛晚会上搞一把李凌的心态，包括他私自买通摄影团队替他做事，乃至现在这个圈子里小一半记者都是他的人。
“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些，一来是想告诉你，我跟王晓真鱼死网破，半点关系没有。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计划，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二来提醒你，王晓真已经派人在查李凌的高中，小心攀枝。”
李凌的高中......
目前为止，王欣所说的信息大部分都在陈生已知的范围内，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兜底。唯有一点令人疑惑的地方，就是王晓真气势汹汹的一连串动作似乎在李凌的高中这里就静止下来了。
陈生只短暂地参与过李凌的高中生活，三年前又经历过那一次不了了之......
这才是陈生害怕根源。
“你不知道？”王欣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
陈生无话可说，面对李凌的过去他的底气总是少之又少，轻之又轻。
“陈生。你得知道。”王欣手指不停地点着桌面，一阵一阵的“嘀嗒”声音，寂静中过去了两分钟后，她终于开口，说：“我没有这个权利替他告诉你，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去问他。”王欣顿了顿，语气间忽然就多了哀求的音色：“拜托。”她说。
“最后一个问题。”陈生说。
“你问。”王欣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准备离开。
“我不信任你，所以我必须确认你会不会给李凌造成不利。”
“你是想问我是谁？”
“对。”
“那你又是谁？”王欣反问。
“这个答案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数了吗。”陈生笃定道：“他是我爱人。”
陈生的判断没错，王欣确实猜到了陈生和李凌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想到陈生向来心思深沉，凡事必定有自己的考量，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地说了出来，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班长。”王欣说：“我是李凌高中时候的班长。”
——
协会今天确实有会议要开，只不过是临时性的，刚好卡在了一个非常巧合的时间节点，让李凌有了离开的借口。
王龙在群里发的公告只告知了时间和地点，完全没有提及会议的内容、时长和目的......很难想象这一个管着上百号成员的人干出来的事情。
“松松懈懈、懒懒散散、德不配位。”
李凌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森然，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你是这样想的不？”王晓真问。
看来这个松松散散的会议还稍微有那么点重要，否则王晓真坐在这里干什么？
“师兄。”李凌问了句好。
自从许州白开始动作后，李凌开始有点懒得在王晓真面前配合着他装模作样地演戏。这个人嘴太难撬开，防心过重又敏感，对自己家里的人都踩高贬低不留面子，怎么可能会允许外人随意从他身上套点什么信息？
但是，盒子到底在哪儿？连许州白的父母都追踪不到的信息，许州白成功的几率能有多大？除了王晓真以外，又有谁会知道那个装着秘密的盒子到底在哪呢？所以，还是得装下去。
“攀会长你认识吗？”王晓真问。
李凌对这个名字隐隐有些印象，但不深。
“服装设计协会现任会长，今天这个会主要是她开。”王晓真笑了一声，继续道：“复赛的时间很赶吧？攀会长这次打算给你们解决料子的问题，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话语间充斥着施舍的语气，听得人特别不舒服。
“一会儿会后有时间吗？带你见见她？”
老翁的工厂整整有四层楼的布料供我挑选，我还要你的料子做什么？做地毯吗？台上麦克风“砰砰”被拍了两声，会议准备开始了。
“行，谢谢师兄。”李凌表现得很积极，说：“关于手稿......刚好我现在有点思路，还想麻烦师兄帮我捋一捋，看看可行不可行？”
王晓真显然没想到李凌会主动发出邀请，他“嘶”了一声笑笑，有些苦恼地问：“你这，难道陈总给你做的辅导不够？”
“当然不是，陈总很专业。”李凌回答说：“只不过创意这种东西，肯定多参考别人的想法会更好些。”
李凌回答时的神情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似乎真的在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在向他虚心请教。话说到这里，王晓真想不明白了，李凌会不知道他和陈生之间的过节吗？
很快，王晓真否定了这个猜想，李凌必定是知道的，只不过知道的或许不多，既然如此，那好办了。
攀枝？攀枝是谁？李凌并不是很感兴趣，好巧，这位攀会长对眼前这位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小伙子也兴致不高，如果不是看在王晓真的面子上估计会马上掉头走人。
“李凌，您应该认识。”王晓真说。
“当然认识了，这个名字最近炙手可热的，没想到是一年轻小伙。”攀枝拍了拍李凌的肩膀，说：“后续复赛准备上有什么困难的，尽管找我。”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交流只言片语后就能给出承诺，演的信誓旦旦。
“哎攀会长，您女儿回国了吗？”王晓真将话题一岔，弄得人一头雾水，李凌更是没明白王晓真带他来见攀枝意欲何为。
“早回了呀！你不前几天还跟她见着面呢！”攀枝以为王晓真忘记了，继续道义：“改天我带她来这儿转转！”
“行，李凌，到时候你也来吧？我敢保证你见了那小姑娘绝对会被她吸引到！”
攀枝“哎哟”地笑了几声，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儿女情长从来都是台面上的老生常谈，你女儿几岁了，恋爱了吗？我这朋友不错吧？要不要认识一下？你儿子还没谈过恋爱呢，得趁早了，我这儿刚好有个联系方式，要不让他俩发展发展？
这种半掺着庸俗的玩笑，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哎李凌。”攀枝离开后，王晓真好像没有放李凌走的意思，接着问：“方便了解一下你高中在哪儿读的？”
李凌心沉了一下，内心的不安开始发芽。
为什么王晓真忽然问起李凌高中的事情？李凌知道他必定暗中调查了自己不少的信息，可又是什么缘由让他查到了高中去？
李凌礼貌性地笑了笑，问：“怎么了吗？”
“没事儿，就是有点好奇是什么高中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你。”王晓真说。
“就一个普通高中。”
很多人会在大学的时候会怀念高中，那种炎热的天气下，汗水粘着脖子闷在不透风的校服里，黑色签字笔划不出痕迹，挥甩着手臂时将最后几滴墨水洒在了堆积的作业上，一天居然会因此变得轻松一些。
又或许是高中到大学的跨度并不遥远，因此在失去了标准、控制和命令之后所产生的脱离感，常常会想让大家回到过去。
但是李凌不想。
那是一个被可以藏在深处的遥远过去，每当他尝试走进一步，疤痕就会以十倍的速度重新撕裂。
“哎同学，你貌似很就没来了哎！”化妆店的老板娘在说话：“你这胎记不遮啦？”
“遮。”李凌叹了口气，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通通清空，相对而言，现在的生活一句很幸福了。
思绪闪过一个温暖的身影。
已经太幸福了。
老板娘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确认订单的信息没有什么错误后递给了李凌。
“诺，新到的货。还是像上次那样，用热水揉化了之后再贴上去，不要贴太久了。不然撕下来可疼了。”
“知道了。”李凌把东西放回包里。
“不过啊。”老板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我说实话哦，你这胎记真挺好看的。又不是去做模特当演员，非得花这冤枉钱遮住干什么。咋了哦，你是觉得不好看？”
李凌沉默着没说话，半迟疑地问：“……好，好看吗？”
老板娘当即变了个脸色，铿锵道：“这当然好看啊，多特别啊，长得像鱼尾巴一样的，人家想纹还纹不出来这个效果呢！”
李凌摩挲了几下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想道谢，门口一声声”哔哔哔——”的喇叭声传来。
“李凌！赶紧给我上车！我有要事要奏！”
要事？什么要事？
“真是要紧事儿啊！！！”许州白把头盔丢在沙发上，赶着把相机从脖子上扯下来，东扯西拉的，太过心急反倒绕在一起了。
“许州白，你被人打了？”动作间李凌看见他手臂间有一小片淤青。
“唉。”许州白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被我爹抡了一拳，没啥大事儿。”
“？他干啥抡你？”
“说我天天不干正事儿呗，哎你别管了，先看我这几天的战绩。”
李凌迟疑地看了一眼，还是挪开了视线。
“这是不是你学校？高中学校？”许州白举着相片给李凌看。
“是。”
“是吧，那这是谁？”许州白放大再放大。
根本不用凑近看，李凌一眼便知是王晓真。
“那旁边是谁你知道不？这女生是不是新的npc？第一次在镜头里看见她。”
到这里，这一刻，李凌才终于明白王晓真所说的“绝对会被她吸引到”并非他所想的庸俗的玩笑，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眼睛下的小鱼在被灼烧，左右扑腾着尾巴企图挣脱李凌的皮肤去到一个更加自由的地方。
“她的联系方式，你能拿到吗？”
李凌排斥涉足遥远的过去，刺耳夏蝉、叫嚣辱骂和疼痛殴打，随着猩红的落日一并沉入地底。然而现在，显然有人试图硬生生将它们连根拔起。
王晓真这样做是想抓住李凌的把柄借此搞垮他吗？不，李凌清楚，这只是王晓真想要再次摧毁陈生的其中一步。
不可能让他做到。
许州白看见李凌的神色，把心里的问好按下去，爽快地收起相机，解锁手机屏幕，将一连串资料信息打包在一个邮件里发送给了李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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