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常驻人员》舟沉沉

28、新的线索

　　调查还在继续，可他们总觉得身边缺了些什么，袁芳芳来交辞职信的时候特意的避开了其他人。
　　她卷了头发，穿了平常不怎么穿的裙子，尝试了新的妆容，宛如第一次来警局报道的时候。
　　沈竞接过辞职信，“不去和他们道别吗？”
　　袁芳芳摇了摇头，逆这阳光站着，注视着办公室里的一切，像是留恋“不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最后一个字像是被吞了一般，有气无力。
　　“走了。”
　　“好。”
　　沈竞手里紧紧捏着那份辞职信，原本光滑的纸张被他弄出深浅不一的折痕。
　　过了很久，他才将那份信放在桌面上压好放进抽屉里，和她的简介放在一起。
　　“进来吧，她走远了。“
　　“你发现了？”
　　在门口偷听了有好一会儿的李壮探出头来，拉开椅子坐在了一边。
　　树木翠绿遮住了半个窗户，绿萝的叶子从窗台上耷拉下去，沈竞属实对植物不怎么上心，浇水也是常常遗忘。
　　原本绿意盎然的绿萝现在病殃殃的，叶子透出枯黄色。
　　这时他才想起来浇水。
　　“遗憾吗？”
　　那天当晚李壮从医院回来就在警局里大哭了一场，肩膀一起一伏，方知行伸了手想要安慰却被沈竞抓住收了回去。
　　沈竞用嘴型对他说道“让他哭。”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几盏台灯亮着，只可以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和他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情绪得到释放，他才抬起头“她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是白血病。”
　　白血病这三个字像锤子一样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每一个人的悲伤在此刻汇聚成了青烟，飘向夜空。
　　袁芳芳在医院里待了几日，他就去看望了几日，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她的父母也从乡下匆匆赶来。
　　她的母亲显然不同意她放弃治疗，一直苦口婆心的劝着，可袁芳芳的脾气上来就像是倔着一头驴，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她的父亲没有干涉女儿的想法，只是烟瘾很重，一直在无人的空地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烟圈向上，他的心情却一直向下落着。
　　李壮和她谈了好多好多，谈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的思绪乱做一团麻线。
　　“谢谢你陪我，抱一个吧。”
　　宽大的病服穿在袁芳芳的身上，就像是一个细长瘦弱的玩偶被小孩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李壮张开了双手，将袁芳芳抱在怀里，洗发水的味道顺着发丝被他吸入鼻腔。
　　也就是在那一刻，李壮彻底的明白，有些话在当时没有说出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遗憾吗？
　　当然遗憾。
　　李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沙哑“走吧，从乔邵之的住处查出了些新线索。”
　　空气里少了黑巧的那种苦味儿，从上面调过来的技术人员还在磨合，是个男生，个子不高，有些腼腆。
　　杨晴静常常把他叫成芳芳姐，回过神来又连忙道歉，所以接下来的这几日办公室里常常回荡着杨晴静的声音。
　　“芳芳姐，给我一块黑巧。”
　　“对不起对不起！”
　　“芳芳…哦不，对不起。”
　　“芳芳…小江。”
　　…
　　“小江。”
　　江念还没有从这句“小江”回过神来，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每个人叫他名字总要带着些前缀。
　　秦乐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大白天，这孩子怎么还魔怔了？”
　　之前被乔邵之碎的手机已经被修复好，剩下的只需要江念从里面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
　　江念接过被文件袋包裹着的手机，一脸临危受命的模样“马上。”
　　白板上的线索又被更新了一些。
　　城市清理者，原区，沈，精神扰乱，静海，棋逢对手。
　　这些线索都是从乔邵之的住处收出来，成百张纸稿被密密麻麻写着些东西，他们花了一夜整理才找出六个关键词。
　　在此期间乔邵之在监狱里自杀了一次，只不过没有成功，在医院里被人严加看管，以防他再一次自杀。
　　从乔邵之的家中回来，方知行就一直埋头苦干，铅笔的笔芯都被他用断了好几根，桌面上在他的白纸的周边，随便扫一眼都可以看到橡皮屑以及断掉的笔芯。
　　时钟的分针一点一点的移动，最后指在3时16分，方知行缓缓抬起头。
　　他利用脑海中的记忆将目前已知的团伙中人画了出来，之前在电话亭遇到的人被他勾勒的极为细致。
　　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在他的心口盘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四周似乎总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碍着他的思绪蔓延。
　　沈竞没有着急看桌面上的东西，反而将手中汉堡和可乐递给他，他画的太过于上心，吃午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打扰他。
　　思绪一旦被抽离，方知行这时才觉得有些饿，沈竞递给的东西吸引着他的味蕾。
　　微小的监控隐藏在暗处似乎有些电量不足，镜头被灰尘蒙蔽，整个监控画面灰灰蒙蒙的，时不时还有些间断。
　　阳光被窗帘遮住，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他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便关掉了监视器，顺势躺在真皮沙发上。
　　而监控也在此刻完成他的使命，光荣的“牺牲”在了警局的某处。
　　最后一个监控立马补上空位，闪着微弱的红光。
　　方知行一口叼着吸管，一手拿着纸稿带着他们去了那个由杂物间腾出来的办公室。
　　随后将画面一一呈现在他们面前，江念虽是后来紧急加入特案组的，但对案件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现在我们知道的这个组织叫“城市清理者”，由以前的案件我们不难推断出这个组织是在清理静海市这个城市中的“垃圾”，或者说是他们认定为的“垃圾”。”
　　“而这些有关于他们身形的侧画，是之前文件中的线索，有一个作案人已经被抓住了他就是乔邵之，除了他这个组织至少有五人。”
　　“而且这个组织的领头人极有可能是我们之前在电话亭遇到的那个口罩人。”
　　“如果说这个沈是代表沈竞，”方知行伸出两根手指在“沈”上面敲了两下“那么这个原区我想极有可能是代表我。”
　　“一开始他的目标是你沈竞，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后来的目标变成了你和我。”
　　沈竞看着白板上的线索，以及方知行画出的身影，太阳穴猛的跳了两下。
　　下一秒，只见方知行的嘴一张一合，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嘴里蹦出来“如果真和我有关，我希望你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