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杀》璋峪

35、三代机（一）

　　沈雀刚回到办事处就被江银拉去见处长赵绛礼。

　　“沈雀啊，我听龙序之说这次的芯元失窃案你立了大功。不光捣毁一个黑市中转窝点，还亲手抓到一个罪犯。你可不光是脑袋管用啊！”

　　在去处长办公室的路上，江银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夸赞一边重重地拍上他的肩。
　　江银是个虎背熊腰的强壮男人，三十七八的样子，火红色的头发，发热和脾气嗓门一样火爆。
　　沈雀一米七八其实不算低，不过在他这样强壮肌肉紧绷的训练服衬托下也是显得瘦小了些。
　　人大手也大，再加上快有他两个小臂粗的胳膊，江银一巴掌拍在沈雀肩上那叫一个酸爽。
　　沈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被他连拍了好几下，最后终于默默地往右后方挪了挪，避免再一次“负伤”。

　　“还好，都是大家共同的功劳，没有大家的话也不能完成这个案子。”沈雀说道。
　　“诶～你真是太谦虚了。原来一队没有脑控师，很多相关任务都接不了，你来以后也算是终于完善了。”江银仰头哈哈一笑。

　　“对了老师，我听队长说小队里的脑控师会有一张专用执行证，方便以后执行查阅信息资料，他让我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去领。”沈雀问。

　　上周在芯元案中，他查找杨助理信息时就是用的挂机另开线路的方法，虽说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不过到底不合规定，要是被查出来也是要做检讨的。
　　所以后来他专门去问了队长龙序之。毕竟如果没有一定的权限，他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队长说其实是有一张执行证的，除了某些机密档案以外，有需要的时候大部分信息资料脑控师都可以调取，案件结束后如实填写使用报告就可以。
　　至于他还没有，那是因为指导老师江银说要专门拿给他。

　　“噢，执行证啊，今天见了赵处就会发给你的，不用担心。”江银轻松说道。

　　赵处。
　　沈雀在心里默默梳理着结构框架。
　　在整个特培部中，处长应该就是级别最高的领导。处长下面是部长，部长下面再是指导老师，小队队长，队员。
　　江老师担任了一队指导老师的角色，同时又是部长，那么这个赵处长应该就是他的上级，也是在圣卢斯特军校特培部点的最高领导。

　　“说起来，还是赵处把你介绍到一队的呢。”江银自顾自说着。

　　赵处介绍的。
　　沈雀心里有了一些好奇。当时打算从军校转过来的时候他就听祁谨提过一嘴，但想一想，又觉得祁谨不会为了他把手伸这么长，只是把他送进特培部就好。那么要他进一队的，是谁呢？

　　跟着江老师，他来到处长办公室门前。
　　“叩叩。”江老师用他那宽大粗糙的指节敲了敲门。
　　“请进。”
　　是个还算年轻的声音。
　　江银推门进去，沈雀紧随其后。

　　处长办公室不小，进去就能看见窗台上放着的一排多肉绿植，用的陶瓷花盆都是猫狗样子的可爱造型。
　　资料柜的锁上还插着钥匙，应该是一直被打开。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资料还有一摞书，光看样式就知道是高深的专业书籍。

　　“赵处，沈雀过来了。”江银站在沈雀身前朝办公桌方向说道。
　　从江老师留下的一点缝隙沈雀能稍微看到一点办公桌里的人。
　　是个男人，保温茶杯放在手边，握笔的手看上去还算年轻，皮肤也很细腻。比他猜想的年纪要小。

　　“噢，是沈雀啊。来，让我认识一下！”赵处长说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江银也闪开了位置，让两人直接交流。

　　江银那魁梧的身材闪开的一刹那，沈雀见到了赵绛礼。
　　这个将来会改变他命运轨迹人生导师。

　　四十七八的岁数，方圆脸，戴个方形无框眼镜，又给人一种高知感。眉眼很慈祥，嘴角有微微向上扬起的弧度。皮肤保养得很好，皱纹也有，不过反倒是增添了阅历与深度。跟江银站在一起，有种书中的谋士与武将的搭配感。

　　“赵处您好，我是沈雀。”沈雀见了他直接鞠躬问好。

　　“你好。”
　　比沈雀想的还要平易近人，赵绛礼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后立马就握住了他的手。

　　“沈雀。之前只是听你的名字。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赵绛礼笑说。
　　“原先你要来的时候我和你们江老师本来是打算去接的，没想到临时有个会要开，就没去成。
　　后来听龙序之那小子说你们接下来芯元失窃的案子，便想着等结束了再找你，不要打扰到工作。
　　说起来，刚来特培部就接任务的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他说着好好观察着面前这孩子，语气很是和气。
　　“能适应的。”沈雀点点头，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一些。

　　赵绛礼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倒也不是什么推测，只是刚进门那一排长势喜人的多肉让他下意识地对这个环境有好感。

　　能在办公室把绿植养得这么可爱的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而且随着他做脑控的时间越长，某些下意识的反应也越来越倾向动物直觉。

　　赵绛礼给他的感觉和江银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银看上去脾气非常火爆，像是动不动就会教训学生的人（虽然人应该不差），但赵绛礼似乎相反，更像一位循循善诱的年长老师。

　　请他们二人坐下以后，赵绛礼问起了芯元案的事情。
　　“听说芯元失窃案完成地很不错，沈雀你觉得怎么样？”

　　沈雀点点头，“这个案子是由黑市的芯元贩子牵头，与芯元承包厂中的员工勾结，将芯元替换为正式销售芯元的全链条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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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行动，我们捣毁了黑市三处芯元窝点，抓捕了十几名相关人员。
　　已经递交过报告并且通过。从正式接下到完成总用时18天，一队全员参与。”

　　沈雀把自己递交材料前那一套东西四舍五入背了下来，说的时候流利至极。讲完以后他还感觉良好，直到看到赵绛礼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很有可能不对，于是立马把腿夹紧，抿着嘴不知道再说什么。

　　“呃…我说的可能不太完善。”他用眼珠在左右两位老师之间横跳，尴尬地补充道。

　　“这还不完善？你说的快比拓真写的报告都细致了。”听完他的话，江银哼笑一声打趣道。
　　“处长是让你说说你的感受，你搁这儿背起书来了。”

　　“哈哈，估计孩子是紧张了。”赵绛礼闻言也笑了笑，没让他难堪。

　　“噢，我，我感觉还挺好的。大家执行任务劲头很足，合作起来也都放心。”沈雀抿嘴说道。
　　他的回答总是这么中肯，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感觉在这里做脑控师和在圣卢斯特军校有什么不一样吗？”赵绛礼问。
　　沈雀想了想，“这里的实用性更强，训练很少，更多偏向于信息查找。”
　　更偏向于信息查找，所以脑控师更像一台性能更佳的人形电脑，而缺少了很多实际操控的部分。真实的能力其实被窄化了。
　　不过由于场景原因，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嗯，也是。听说你以前在澄励生物科技公司任职？”赵绛礼又问。
　　“平常会做些脑控机甲活动吗？”

　　沈雀快速思考了一秒然后开口。“脑控训练本身就包括脑控体和脑控机甲，所以肯定是会有接触的。”

　　“听说过三代机吗？第三代脑控机甲。”赵绛礼终于说到了重点。
　　“有一点了解。是…有任务跟机甲有关吗？”沈雀问。

　　赵绛礼笑而不语，江银很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
　　“赵处的意思是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们脑控机甲组，顺便看你有没有加入的意愿。毕竟只做简单的信息处理可就是浪费了你的天赋。”

　　“是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来之不易，我们自然要物尽其用，不能暴殄天物呀。”赵绛礼说道。

　　“特培部已经有自己的三代机吗？”闻言，沈雀立刻将眼神对准了江银，希望从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可是三代机啊！
　　在行动态势，动作感知，机动性能，能源补给和防御能力上都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