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常日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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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再让黎胤说他那些剑招，所以柳拂就提出吃完早饭后去断山崖送字条。
黎胤想想也是，这事也不能耽误了。
所以黎胤就没能再继续炫耀他的剑招。
去断山崖的路好走，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所以柳拂也很容易记住。
断山崖还是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柳拂也看了那字条，上面除了写了他们的名字和约人见面的地方以外，也就没什么了。
但出也出来了，再回去也确实有些无聊，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昨日的那场“风波”到底过去没有。
想了想，这里的人都非寻常人，还是小心些的好，就在医馆里闲着吧。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几个玩游戏的小孩，还嫌他们碍事，让他们赶紧离开。
行吧。
黎胤叮嘱了他们一句，让他们别跑太远。
毕竟那边有个悬崖。
小孩儿们只顾玩，没应他的话，但只要没聋应当都是能听到的，他也就没再重复了。
他们的爹娘也都放心吗？跑这么远的地方来玩！
不过这边有悬崖的事这些小孩可比他们清楚，而且那边又没什么好玩的，应当不至于往那边跑。
回了医馆，没在前厅看见徐大夫，应该就是在他自己屋里了。
黎胤不禁去想徐大夫闲时会做些什么，都不无聊吗？
反正他是有些无聊了。
“你无聊吗？”
“有些。”
黎胤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能让他有兴趣的东西。
柳拂现在也没了事情可做。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黎胤，原来他还是个闲不住的人。
他总感觉自己以前对黎胤不是这样的，那又该是什么样呢？
柳拂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应该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或许之前他一直很“忙”，忙一些累人的东西，但他是真想不到他在忙什么。
所以并没有黎胤那种很无聊的感觉。
黎胤感觉柳拂的眼神，很是温柔，看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没等他做什么，就隐约听到前厅那边传来了拍门声。
两人就出了屋子，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大夫。
“徐大夫，有人找！”
徐大夫这才从屋里出来，然后赶去了前厅。
他好好的休息日，那些人好好活着不行吗？还来打扰他！
徐大夫去开了门，送进来的就是一个昏迷的人，他都要晕了。
这边两人也没闲着，去帮忙了。
徐大夫脸色不太好看，这要治不好他还能在这混吗？
一番紧张过后，徐大夫表示都是小问题。
“那如何还不见醒？”
这话让一边的柳拂和黎胤也是一愣，什么大夫一治病人就能醒？神仙都做不了这事吧？
徐大夫却是早已习惯，面不改色道：“许是睡着了，往那一倒就是我伺候他，舒服得很了，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这下除了徐大夫都沉默了。
徐大夫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不急不慢地去写方子了。
“愣什么？过来！”
黎胤这才走到徐大夫身边。
徐大夫写一样他抓一样。
柳拂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见这大爷还有话说，就从旁劝慰，说徐大夫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让他别瞎担心。
很好，如此便解决了这个或许本该有些难缠的祖孙。
孙子不小了，一时还没醒。
黎胤把药包递给大爷的时候，他说要黎胤把他孙子送回来的。
“那你们先前是如何来的？”
“总之你得给他送回去！”
黎胤一听这话，递药包的手都收了回来，转身去看徐大夫。
“他没给钱呢！”
既然徐大夫只关心这个……
“雇人还得加钱。”
“都掉钱眼里了？”
黎胤也和他明算账了，但明显这大爷是不想给钱。
他也不想累那一路帮他把孙子送回去，谁让这大爷态度不好的？
“那你等他醒了自己走回去呗？”
他又不干。
柳拂心累，心说这破村真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他们两人没经验，自然只能全交给徐大夫了。
徐大夫轻“啧”一声，说：“我医者仁心，救人无数，功德无量，上面可是有神仙保佑的，你要让我不痛快，也是给你自己招祸！”
黎胤和柳拂低着头皱眉，不知道这徐大夫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被这些人逼成这样的。
大爷果真沉默了。
徐大夫便又乘胜追击，让人没再缠了。
待人走后，黎胤真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只是少见罢了。”
既然如此，今日怕是歇不成业了，不然外头的人又要说了。
说不说倒是不重要，就是吵得慌，他也不可能出去给人打一顿。
“我还是不理解你是凭借何等的毅力才能适应这里的。”
黎胤是真不理解，柳拂也不太理解。
徐大夫把筷子一放，轻叹了一口气，明显的一副要追忆旧事的模样。
“这事不能提，正如往事不堪回首，一旦什么都看透了就什么都没意义了。没意义了还有什么活头？我死了，这里的人看病又找谁去？”
说罢，徐大夫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意识到那是茶。
黎胤听的一愣一愣的，柳拂却垂眸停了手上动作，待黎胤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拿过一旁的茶杯去喝茶，也顺带掩一掩脸上的情绪。
黎胤感觉自己可能没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倒是显得身边的两个人心事重重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且徐大夫那一番话不明不白的，黎胤甚至以为他那杯子里的是酒。
许是徐大夫茶当酒饮，所以就感觉自己有了些醉意，就想多说一些话，“最开始的时候下的决心太大了，现在想想我自己都有些不理解。”
黎胤刚想说“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但徐大夫方才也说了他留下来的原因之一，村子里老人也多，他在这那么久了，村民们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他们肯定也都是依赖着徐大夫的，不然看病找谁去？
这么说，徐大夫人真好！
就是太抠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人也总有些好的时候，不然我真在这里住不下来。”
黎胤纠结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是不是你心上人死这了？”
徐大夫无言一会儿，黎胤见他脸色不好了以后就赶紧道歉了，但是徐大夫还是一筷子砸了过去。
黎胤躲闪不及，若不是柳拂扶着，桌子都险些翻了。
“行了，吃个饭跟打架似的。”
柳拂出声制止两人的你扔我躲。
黎胤只能先去厨房给徐大夫拿筷子，感觉自己更像个下人了。
但是毕竟是他说错话在先，所以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徐大夫原先是想扔杯子的，但还是“心软”了。
徐大夫现在看黎胤极不顺眼，一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黎胤也没说话去讨他的嫌。
……
不过徐大夫也没生多久的气，黎胤也就没愧疚多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秋节，黎胤很想出去转转。
虽然这连着二十多日都没什么动静，但黎胤也没多着急，毕竟就算是断山崖出了这事，有人想来看看，那也得过了中秋再来啊！
断山崖地方偏远，除了他们这样近的，那些人怎么说来回也要费个几日到十几日不等。
原本说好徐大夫买菜不带他们俩的，但是正好那两人也出来逛逛，在这村里又没个熟人，就只能跟着徐大夫了。
过节了东西都比往常贵一些，但也不能不买，所以精打细算的徐大夫今日必定又要有不少唇枪舌战了。
村里东西少，又因为青壮年不多，所以街上一堆孩子跑来跑去的，所以也没多热闹，反而还有些吵。
这是徐大夫感觉的。
柳拂对这些一向不关注，所以就没什么感觉，但也比闷在屋里要好的多。
黎胤则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即使他也觉得这些场景确实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挺激动的。
他看见有卖些小东西的，一想，自己的发带也确实该换了，这些时日它什么都当过，早已很破损了。
“大夫！”
徐大夫看都没看黎胤，说：“你那么讲究做什么？衣服上撕一条照样使！”
黎胤没说话了，心说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他又看见了卖木簪的小摊。
“大夫！”
“自己拿木头刻去！医馆里有些小刀！还学门手艺，不比花冤枉钱强？”
黎胤：……
“大夫……”
“不行，医馆里都现成的。”
…………
黎胤没辙了，他明明说的是借，结果徐大夫连这么点小钱都不肯借。
唉，难怪徐大夫就靠那么点钱能在这过那么久呢！
所以徐大夫一定精通十八般手艺吧！
但黎胤有些不解徐大夫怎么还有钱雇人来照顾他。
但是这样一想，有可能也是同他们差不多的原因，只是待的时日比他们长，加之徐大夫懒得多解释，就说是伙计了。
黎胤感觉憋屈，好像他从未过过只看却没钱买的日子。
街上的小孩横冲直撞，徐大夫与卖肉的大爷寸步不让，黎胤和柳拂因为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沉默着站在一旁。
徐大夫身经百战，虽然年纪和阅历相较大爷还差了些，但是从未有过败绩，此番和大爷也是打了个平手，也是省下了几文钱的。
别的地方确实没什么好逛的，两人便只能跟着徐大夫逛菜摊子。
不过因为村子里人少，所以卖菜的人少，因为要买菜的人很少。
可能是卖肉的大爷不喜徐大夫，所以不让他砍价，又来到买菜的大爷这儿了，徐大夫就变得讨喜了。
也没收钱，还得了个筐。
黎胤又做起了苦力，提着筐子回去了。
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那些小孩炸炸呼呼的，吵得他头都疼的，决定以后还是不来这了，在屋里坐着也挺好。
这回徐大夫到底是没忍心把活全交给这两个伙计，是他烧的饭。
吃饭的时候，黎胤是感觉比以往热闹了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
今日没有病人来，几人也得了闲，黎胤又忆起了几招剑招，歇了会儿便又在院中练了起来，徐大夫这次倒是看出来了些什么。
“好眼熟！”
“嗯，然后呢？”
“记不清了。”
黎胤：……
还不如他自己想呢。
……
天黑了以后，黎胤才有了些思乡之情，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乡”在哪。
别想那么多了。
过几日断山崖那边应该会有些热闹了，他得多留意着些。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明日便看看到底是今夜的圆还是明夜的圆。
徐大夫在门缝里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两人除了看月亮还有做什么，回屋都是一先一后的。
此良辰美景，难道床榻太小就真能限制住他们吗？
唉，一准是没激情只剩温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常日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