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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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连着好多次，程硕开口让路易淮去哪儿玩，都被拒绝了。理由都是一样的没时间，要做题。
刚开始，程硕只以为是路易淮的心血来潮想法，等过几天，学习的苦吃够了就后悔，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程硕终于是发现不对了。
一次自习课，程硕坐在自己位置上，半个身子转向后桌周霁川的桌面上，目光盯着前排的路易淮方向看。
那人还在认真的做着题。
“川儿啊，你说淮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想学习了?还这么认真?”
“不太清楚。”
程硕眼神一转：“我听说好像要考什么试了吧，你说淮哥努力这么久，能进步多少?”
周霁川：“不太清楚。”
“……”程硕不满“啧”了一声，朝着桌面拍了一巴掌：“周霁川你生病啦，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一句。”
“……”周霁川无语：“你倒是清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
周霁川眼神往路易淮那边一看：“能进步多少不知道，总之不差，总能让这些人大吃一惊。”
周霁川提醒程硕：“阿淮本来就是读书的料子。”
别人不清楚，他们却比谁都要清楚。
苏柳刷完自己的题库，抽空看了一眼路易淮正在做的题。
路易淮做的是她找来的一张数学模拟试卷，做的很认真，已经在做后面的大题了，只是现在正撑着脑袋看着题手上没了动作。
可能是不会，也可能是在思考。
苏柳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路易淮却突然偏过头来看她。
四目相对，防不胜防。
苏柳呼吸一滞，心跳的有些快。
反观路易淮，依旧神色自若，不疾不徐的将试卷移到苏柳桌前。
苏柳回过神来：“不……不做了吗?”
路易淮老实说：“嗯，后面不会了。”
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哦……哦。”苏柳别开视线，拿起一只红笔：“那我先给你看看前面的答案。”
路易淮没说话，脑袋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撑着，朝向苏柳的方向。
苏柳查阅着路易淮的试卷，想认真却没有办法，心里几分紧张。
路易淮这样赤裸的目光盯着她看，她的心绪就没办法集中。
僵持了一分钟，苏柳实在没办法，偏头和他打个商量：“你能不能……”
因为是自习课，苏柳把声音放的小声，路易淮看她相对自己说些什么，身子边往那边靠了靠：“什么?”
苏柳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心里打着鼓：“能不能……不要这么撑着脑袋对着我。”
“……”
空气静止了一瞬。
苏柳见他没说话，心里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着宁静。
下一秒，路易淮嘴里就吐出了一个“哦”字，然后将自己身子坐正，没再用手撑着脑袋，而是去摸索了魔方。
苏柳见状轻舒了一口气，而后开始认真查阅试卷。
这两周，苏柳都一直在给他讲题，路易淮学的也很快，基本苏柳讲一次就能理解，而且，也能根据同样的条件举一反三。
这张模拟试卷，路易淮选择填空做对了一大半，解答题做了两道都是对的，除了解答题做了步骤以外，他做的每一道选择填空都清楚写了解题步骤。
苏柳给他大概算了一下分数。
满分一百五，路易淮做了八十一分。
离及格只差几分。
苏柳将试卷递过去，路易淮注意到了就停下了手中扭魔方的动作。
苏柳嘴角带着一丝笑，像是在鼓励他：“进步的很快，就差一点就能及格了。”
“剩下的题，我给你讲讲吧。”
“嗯。”
还有两天的模拟考，苏柳还挺期待的。
期待路易淮的进步结果。
下午放学，苏柳和迟宥一起出了校门，两人去了一趟文具店。
只有苏柳在挑选文具，迟宥只是在旁边看着。
考试的文具，苏柳每一样都在认真挑选。
迟宥说：“这些你不是都有吗?”
“……”苏柳含糊着说：“我帮别人带的。”
什么人，校门口的文具店，还要拜托她来带。
迟宥心里清楚了也就没再问了。
……
考试前一天，苏柳将她之前买好的文具拿给了路易淮。
铅笔、橡皮、2B铅笔、0.5mm黑色中性笔……
路易淮看了眼眼前准备齐全的考试文具，随后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苏柳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就……怕你考试没准备好文具，就先给你准备了。”
路易淮姿态有些闲散，眉宇轻挑：“怕我没考过试?”
苏柳：“……”
确实没见到过。
这话苏柳只是心里想着，没说出来。
路易淮却像是看穿她心里所想，轻笑了一声：“行。”
这场模拟考考了两天，成绩是在下一周出来的。
年级排名是在教学楼下贴出的榜单查看的。
榜单刚贴出来的时候，苏柳下了课就着急跑下楼去看。
以往她每次考过试就能对自己分数有了一定的判断，这次也一样，所以她并不是去看自己的分数排名，她是看路易淮的。
等到苏柳去的时候，榜单前已经站了好几个同学了，苏柳认真的查找路易淮的分数排名。
终于，在某一栏看到了路易淮三个字。
总分750
路易淮，分数409。
年级排名上升了两百名
苏柳面上止不住的高兴。
路易淮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他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分数排名。
他问她。
“这个进步还满意吗?”
苏柳回头看他，好看的眸子弯成月牙，眼里含着光，脸庞上带着笑。
“嗯，满意。”
苏柳毫不吝啬的夸他，一手去拉他的衣袖，一手指着年级榜单处，兴奋的和他说：“路易淮，你真的好厉害，进步了两百名。”
只是短短十天左右，他的排名直接升了两百名。
路易淮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眉眼里几分柔和：“嗯，苏老师教的不错。”
“……”
“苏老师”三个字，直接让苏柳脸颊上染上一层红晕，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还拉着他的衣袖，周围的同学也都在看着他们，还在小声的说谈着什么。
苏柳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拉着路易淮衣袖的那只手，干咳两声：“上……上课了。”
说完，着急埋头走出了人群。
路易淮见她这副模样，眉眼带了笑意，随后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我怎么看他们这样子，还挺甜的呢?”
“就是啊，路易淮刚是不是还笑了啊。”
“我听他们班上人说，路易淮最近一直在认真学习来着。”
“啊?这回真认真了?”
学习认真了，恋爱也认真了。
路易淮成绩上升这件事，也是成功引起了全校的关注，如果不是有班主任高素琴的作证，校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小子还搞上学习了。
进步还那么快。
这么一大好事，校长甚至专门拿出来做了个励志演讲，以此激励更多的学生。
台下的程硕：“淮哥这考个试都直接出学校的‘黑名单’了啊，看来淮哥同桌是真挺厉害的。”
周霁川看他一眼，暗讽他：“你去和苏柳做个同桌，看你能进步多少?”
“……”
那确实，读书这玩意儿还得靠头脑。
他程硕就不是这块料。
跟谁都没用。
……
“淮哥，今天放学还学习啊?”
路易淮没回答学还是不学，只是问他：“你怎么?”
程硕“嘿嘿”笑了两声：“这考试不都过了吗?想着你都多久没跟我们出去玩了，放学跟我们去打打球呗。”
路易淮没说话了。
程硕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周霁川，伸手扒拉他两下，示意他帮着说两句。
周霁川：“阿淮，劳逸结合。”
程硕：“对嘛，对嘛，劳逸结合，考完了不得奖励一下自己?”说完，他还朝着苏柳问了一句：“你说是吧，苏同学。”
“啊?”苏柳刚解完题，正一边听他们谈话一边收拾书本，突然提到她，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柳抬头，就看到了程硕给她使的一个眼神。
认真的想了想，他们说的好像也挺对的。
苏柳看向路易淮，跟他说：“模拟考过了，确实……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要不……今天先不学了?你跟他们出去玩吧。”
程硕在一旁疯狂点头。
路易淮：“……”
苏柳：“正好，我还能空下来给你找题?”
路易淮偏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你不放松一下?”
苏柳张了张嘴：“我还好。”
“前几天不是说题做多了，脑子不够用了?”
“……”
没等苏柳说些什么，路易淮就从位子上起来了，伴随一句：“要去就一起去。”
路易淮低头看她，苏柳还在发愣。
他……他让自己一起去玩吗?
程硕默默与周霁川相视一眼。
淮哥这什么鬼？以前谈恋爱怎么没见这么主动带女朋友去玩。
眼见没人说话，程硕也在这时候反应过来：“哦对，苏同学要不然也跟我们一起去玩?晚点淮哥把你送回家就好了。”
苏柳抿了抿唇没说话。
路易淮：“不想去?那就……”
没等路易淮把剩下的话说完，苏柳慌忙开口：“嗯？……没，可以，我可以去的。”
路易淮微不可察的一愣，随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行，走吧。”
“哦，好。”
路易淮提步往外走，苏柳拉上书包拉链跟了上去。
后面的程硕、周霁川：“……”
出了校门，程硕打了一辆出租车。
程硕坐在副驾，苏柳三人坐在车后排，路易淮打开车门，示意让她先上车，苏柳上了车，路易淮也跟着坐了进去。
后排坐三个人稍微有点挤，周霁川坐上来的时候，路易淮和她之间的距离都没了空隙，两人只隔着薄薄的衣物布料。
苏柳不同于路易淮的随意，整个人都是紧张无措的，手指蜷缩在一起。
程硕给司机说了地址：“黑白台球厅。”
苏柳听到程硕报的地址，整个人愣了两秒，然后下意识去看旁边坐着的路易淮。
那人头靠着椅背，双眼合了起来。
黑白……?
那不是……
两首歌的时间，车子就在程硕说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车后，苏柳看到周遭熟悉的环境，心里的想法被证实。
果然是她知道那个黑白台球厅吗?
苏柳的目光还放在台球厅对街的书咖店
路易淮：“怎么了?”
“啊……没。”苏柳问：“你们……经常来这里玩吗?”
这里指的是黑白。
路易淮答：“嗯。”
程硕在一旁补了一句：“每天放学，我们都来这儿打台球。”
话刚说完，路易淮的眼神就射了过去。
程硕一脸懵，看向周霁川，小声的问：“我好像没说啥吧。”
周霁川耸了耸肩：“不知道。”
而苏柳在听完程硕说的那句“每天放学，我们都来这儿打台球”后，神情滞了一瞬。
每天吗?
那怎么……从来没有没有……
程硕、周霁川两人先进去了。
路易淮看着苏柳愣神的模样，问了一句：“想什么?”
苏柳思绪被拉回，抬手指了指对街的书咖：“那是我一个阿姨开的店，我每次放学都在那边写作业，没想到……离你们打球的地方还挺近的。”
路易淮看了一眼那家书咖店，只应了一声：“上去吧。”
“嗯。”
路易淮他们打球是一个固定的包间，苏柳进去的时候，看到包间里的人已经在打球了，不止程硕他们，还有别校的学生，苏柳都不认识。
苏柳一整个“好好学生”的模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那些人在看见他们进来时，对着路易淮喊了一声“一哥”，然后对着苏柳点了个头就算结束。
没人问她是谁。
路易淮带苏柳去沙发那边，看着她身后背着的书包：“放这儿吧。”
苏柳将书包放下，正打算坐下来，就听见路易淮问她。
“打一会儿?”
“啊?”苏柳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打球的人：“我……不会这个。”
“嗯，随便玩。”
说完，路易淮就朝着包间里的另一台球桌走了去，拿起一根球杆：“过来。”
这话对苏柳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引的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只一眼，那些人就因为路易淮收回了眼神。
苏柳见不是跟那群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心里松了一口气，朝着路易淮那边走了过去。
路易淮将球杆递给她：“随便打着玩。”
没给她讲规则，也没教她要怎么玩
苏柳点了点头，默默问了一句：“你要玩吗?”
路易淮扬了扬眉，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都行。”
苏柳看着球桌上已经摆好的球。
反正他说，随便玩。
苏柳：“我们比谁进的球多?”
路易淮：“只算进球数?”
苏柳其他的也不懂，点了点头：“嗯，然后进了就继续，没进就等下一次。”
苏柳听见路易淮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个字：“行。”
苏柳想了想问：“你先还是我先?要不……”
“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路易淮“你先”两个字打断了。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怕你没机会了。”
“……”
苏柳默默收回眼神，脑海里想着电视剧里的人打台球的模样和姿势，然后学着半趴着身子，球杆对准白色的桌球。
心里默数了几秒，然后戳动球杆。
球杆与白球完美错身。
“……”
苏柳直起身子，略带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该……该你了。”
路易淮站在一旁看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再给你次机会。”
苏柳轻舒一口气，再次做着刚才的动作，这次仔细对比了好几次，才戳动球杆。
球杆戳出去的一瞬间，伴随着“砰”的一声，桌上摆好的球四处散开来，苏柳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不敢看。
路易淮看她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好一会儿，苏柳才渐渐睁开眼，看着桌上的球少了一个，露出一个笑，看向路易淮：“进了，球进了。”
路易淮不太走心：“嗯，挺好，继续。”
有了一次的成功，苏柳这次就有了信心，然后一个自信，球又没进。
“……”
“我进了一个……该你了。”
路易淮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旁边的另一支球杆，比起苏柳的业余，路易淮动作姿势都很标准。
也没她那么多的准备活动，对准一球，就迅速一击，然后球就这么流利的进了洞。
一连进了三个球，路易淮朝她抛去一个眼神。
苏柳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挺……挺厉害的。”
路易淮继续进球。
不出意外就是，苏柳手里拿着球杆，再没机会打球，桌上的球全让路易淮打进洞口了。
苏柳输的彻底。
打完一场，路易淮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收了回去，看向苏柳：“送你回家?”
苏柳：“好。”
路易淮从她手里拿过球杆随意放在一边，苏柳走去沙发边背书包，路易淮跟程硕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带着苏柳走出了包间。
两人一走，包间里的说笑谈话声瞬间都大声了起来。
“哎，一哥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心思陪女生打球啊。”
“不是，我刚还偷看到一哥把那女生没打进的球，捡进球洞里去了。”
“刘杰邓钰他俩不在，简直错过一出好戏啊。”
“……”
苏柳还在想他们是要走路、坐公交还是打车回去的时候，路易淮已经带她走到了一辆黑色摩托面前。
是上次她坐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
“我们……坐这个吗?”
“害怕?”
倒是有点。
苏柳没直接说，只是把上次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有驾照吗?”
“当然。”路易淮话锋一转：“没有。”
“……”
路易淮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着黑色摩托。
其实今年开春他成年就已经拿了机车驾照，当然……以前确实没有。
苏柳抿了抿唇，老实说：“那还是别骑这个了，有点危险。”
苏柳倒不是担心他骑车技术不好，只是觉得无证驾驶真的很危险。
一点也不好。
“行。”路易淮也没说什么，提着步朝路边走。
苏柳：“那我们……”
“打车。”
……
苏柳回到家里，姜韶婉和苏时儒还在准备晚饭。
“挽挽回来啦……”
苏柳心情很不错：“爸妈，我先回房间了。”
“……”
苏时儒和姜韶婉相视一眼。
“怎么了这是?这么开心。”
“不知道，估计谈恋爱了?”
姜韶婉一个巴掌就往苏时儒手臂上啪了下去：“说什么呢?”
苏时儒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问问。”
苏柳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垂掉着的水晶灯。
满心欢愉，甜蜜的喜悦充满整个心房。
那晚，日记上又多了几句话。
——2018年4月9日
——我和他……似乎很久以前就很近了
——只是我们都今天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黑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