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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华章上位 ...

  •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李华章就频繁地获邀进入紫宸宫,平日里的恩赏更是慷慨大方。不仅如此,还由内廷司的主管陈易之亲自登门奉上月奉,可谓盛极一时,风头无人能及。
      景乔正值孕早期,因胎象不稳,少出居所,君后也免除了每天例行的请安礼。直到大皇子百日宴之际,才离开深居的宫殿,盛装出席。
      席间,帝后居高位,各宫君主按位份分座两旁。景乔惊诧的发现李华章居然越过江书宴位于悦凤君沈轻舟之后。
      “这位新贵现在的地位就如日中天,地位和你以前相比毫不逊色。”旁边的步星朗轻轻评价道。那一刻,景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清晰地明白,年轻的赵轻墨正值热血沸腾的芳华岁月,身为帝王的他又怎能抵挡住众多美人的百态柔情?且后宫贵人个个都是风度不凡,才情出众。他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宠幸,但他清楚自己的位置,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赵轻墨都不可能只钟情于一个人,只是感情投入的多少而已。
      然而,尽管景乔内心充满了无奈,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男女都容易陷入情爱的漩涡,但是他不能因此而沉迷其中,过分依赖情爱,只会让皇帝感到厌倦。
      他深知醒悟自我处境的重要性,而非陷入儿女私情的漩涡。身为男性,他更理解男人追求新鲜感的本性,这几乎成为男人的通病,或轻或重,因人而异。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中,面对佳丽如云的诱惑,他也很难全身而退。
      赵轻墨在他眼前多次提到李华章,然而景乔却无动于衷。在这段时间里,赵轻墨曾数次传唤他至紫宸宫,但他皆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
      赵轻墨对此颇为恼怒,“难道朕在他心中竟是这样一个贪恋美色之人?怎么,来朝露殿就非要侍寝,他把朕当什么了!”随手将一本册子扔到前来汇报的福顺脸上。福顺只得赔笑道:“景侧君岂会有此想法,皇上是否产生误解?”
      赵轻墨冷眼相待,“误会什么?”沉思片刻后,决定不再勉强,“既然他不愿意见朕,那便罢了。”自此后,这位心生不满的皇帝的确少有传唤景乔之举,反倒日益宠幸起李华章来,还每每大张旗鼓,仿佛故意做给琼华宫中的某个人看的。
      景乔淡然微笑着,品味着杯中的香茗,淡然回应星朗的话语:“真的吗?其实不难推断,此人身怀才貌,容易讨得帝王欢心。”
      乳母怀抱大皇子走来,一个白皙胖乎、大眼楚楚的小生命映入眼帘,稚嫩的口舌呢喃着词汇,亮晶晶的眼睛如小鹿般四顾,婴儿的柔嫩触感直击人心间最温柔的角落。
      “瞧这孩子对周围充满了好奇,真是可爱至极!”上官容宁接过大皇子赵元霖,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江书宴目光紧紧的投向襁褓中的小皇子,喜上眉楣道:“这孩子的名字取得好,‘霖’字有‘甘露’之意,正是上天赐予百姓的丰收雨。”
      他轻轻取出袖口中的麒麟金锁,话语温和,眼神慈爱地落在婴儿身上:“此物乃本官亲自下令所造,麒麟寓意吉祥,愿太皇子能避邪降祥,茁壮成长。”
      贺南枝躬身致敬:“多谢文君恩赐。”
      而沈轻舟也献上精选玉石,祝愿孩童未来似玉般光华璀璨;景乔赠送象征平安如意的平安扣,以及灌溉美丽希望的祝福;步星朗送上亲自指点工人裁剪缂丝小衣服,显露深深的关怀之情。所有人都献上了珍贵礼物与诚挚祝愿,祈盼孩子平安无虞、健康长大。上官容宁甚至将一直佩戴在腕间多年的南红手串赠给孩子。
      上官容宁对这孩子着实喜欢的紧,直至宴席散去还不肯撒手。一直到孩子打着磕睡睡着了,才依依不舍的交往给乳母让其抱回内殿休息。
      沈轻舟因身体不适,请示了皇帝后便提前离了席,期间特意交待内侍让景乔去他宫里坐坐。
      景乔听说沈轻舟召见他,宴席散去后,独自去了沈轻舟的朝明宫。
      步入朝明宫正殿,便被引入内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经久不散。景乔踱步于屏风外,深呼吸几次,待适应后才绕过屏风步入内寝。
      “悦凤君。”景乔大着肚子不便行礼,略微朝沈轻舟点头示意。
      沈轻舟浅然回以微笑,示意景乔坐下聊天。景乔顺势落座,沈轻舟眼光掠过他隆起的腹部,心中不由溢满了感慨:“多好啊,能为皇上孕育皇子公主,这是我连想象都无法企及的事情。”
      然而景乔内心深处却是在暗暗叫苦,才不好!从初有孕的第一个月到如今,不仅时常食欲不振,每日清晨都会被恶心感折磨,更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为男人却要挺着大肚子!尽管如此,他表面上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安慰道:“君上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将来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沈轻舟淡然微笑道:“承你吉言,你有这份心,本君领了。”
      景乔挺奇怪的,沈轻舟今天找他就是为了聊些无聊的话题?这真的很没劲。可沈轻舟平常并不是这么爱闲聊的呀,除了因病不爱和人打交道以外,其让人深觉性格偏冷,不怎么喜欢和别人套近乎。
      自沈轻舟与江书宴的关系就能看出,他本不喜与人交际,与江书宴相处数年,也并不熟络。走哪都是疏离感很重。而景乔自入宫来进朝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他突然找自己聊天,让景乔不禁觉得沈轻舟是别有用心。
      “久不外出,恐怕对宫中之事了解不多?" 沈轻舟直截了当地问道。景乔不解其意,只好微微颔首回应:“悦君有话请讲,臣侍洗耳恭听。”
      “如今宫中最得宠之人便是今日位于我身侧的李华章,华君卿。”
      沈轻舟从容地说道,忽然瞥见,微笑中带有些许嘲弄意味:“待未来几日,或许应尊称为华贵卿。此人的升迁速度堪称惊人。”
      景乔对此并无太大反应,只淡淡回应:“皇上对其宠幸有加,自然愿意多次提携以提高其地位。”
      “皇上对其过度垂青,实非好事。”沈轻舟坦诚表达自己的忧虑。
      “君上何来此言?”能让沈轻舟如此在意,景乔很是意外。
      “此人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皇上连日宠幸,前些日子,竟连早朝都不顾了。直接待在秋瑟宫内不出。”说到此,沈轻舟脸色微红,直言道:“听说那殿内欢愉之声不停,倒是闹了整整一日,行径甚是孟浪。”景乔心中一震,暗自感叹这二人的行为确实有些过火。
      其后,君后忧虑重重,密遣侦者监视李华章行动。岂料得悉此人竟敢逞私欲,令皇上服下逾越本分的药物。查实后,君后即刻下令惩治相关之人,降了他的位,禁足于秋瑟宫中。然而怪哉,即使被拘押在宫中,李华章依旧能千方百计向皇上传递信息。皇上闻讯后,却表明对用之药的事心知肚明,毫无欺君之举。
      然而对于损坏皇上身体之过,李华章承诺不再犯,此事也就如此草率而过,皇上非但赦免其罪,还复了他的位。皇上如此偏袒,实在让君后的脸上无光,此事可谓前所未见。
      “有此等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景乔心想,虽然自己深居简出,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至于没人知道啊,何况他还有个爱看热闹又爱传闲话的弟弟,这种热闹事儿,步星朗肯定会来跟他说说的。现在景乔对这件事的好奇心已经盖过了对赵轻墨荒唐行为的反感。
      沈轻舟望着他兴奋的样子,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因涉及皇上的声誉,君后已经下令宫内不许再议论此事,违令者必将受到重罚。”
      “原来如此呀。”景乔略带失望的语气,让沈轻舟颇感无语,“今日邀你前来,告诉你此事,也是给你个警醒,此人不得不防。”景乔还在回味赵轻墨的风流韵事,心不在焉地答道:“是,臣侍知晓了。”
      沈轻舟很不满他不在意的态度,半晌后忽问道:“景乔,你心中可有皇上?”景乔一愣,不知他为何突来一问,思索一番,轻轻一笑反问道:“君上觉得呢?”
      “相信你并非无情之辈,故愿意与你相知。在这深宫之中,真情难得,故更显你纯真之心。你对皇帝怀抱深情,然而程度如何,非我所能妄测。”
      “君上如此夸赞,臣侍受之有愧。”景乔低首敛心,巧妙掩藏心绪,不喜轻易被看透的感觉。
      沈轻舟微微一笑,双方皆心知肚明,然不再探讨这一言语。他说:“无论你心中对皇上存有几分情感,只望你只念其安危,使皇上免遭奸诈之辈的蛊惑。”
      “凭我一人之力又如何。。。。”
      “皇上始终心悦于你。”景乔的话语被沈轻舟阻断,见他发愣,沈轻舟续言:“皇上对你的宠爱,我尽收眼底,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远胜他人,我不会判断有误。”
      “皇上此时喜欢李华章,或许只是一时之欢,而对你却是不同的。若你不及时拉回皇上的心,后果,你应该能预测到。”
      沈轻舟的话敲响了景乔的心头警钟。他深知帝王之心,也了解自己孕期的刻意回避已然让有心人上位。而李华章,这个其心深如海,妖妃行径引发众怒,甚至连上官容宁也无法幸免于其危害。如果这样一位擅长谋略的人得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日后,清晨,众人向上官容宁请安这时即获李华章荣升贵卿之事,众人哗然,然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李华章心里得意,面上却平静无波的接受众人的贺喜。
      众人漫步于长街上,小卿顾彦紧随李华章,越过其身旁的内侍,同他并列而行。顾小卿恭敬地说:“华贵卿从入宫起便如鹰击长空,请问您是如何迅速得到皇上青睐呢?能否赐教一二?”
      李华章止步,扫了一眼平平无奇的顾彦,傲然道:“你是才貌过人,还是智谋超群?”
      顾彦愣住,心中隐隐不满,热情瞬间冷下来:“华贵卿何意。”
      李华章讽刺说:“你既无才情,亦无美貌,智慧更是平庸,竟妄图得到皇上宠幸。”
      顾彦面色铁青,李华章却又接着说:“回想当初入宫之时,你是否曾与众人私下讥笑本君出身商贾,称其不配跻身于高贵之地?今日,就让诸位见识一番,本君如何将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门贵子们踩在脚下。”言罢,冷冽一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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