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婆少年时》回南棠

3、第 3 章

　　“你吃早餐了吗？”

　　花漫轻刚回到座位上，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

　　“吓着你了？”林风意手里捧着两杯豆浆跟油条:“吃没吃啊，我多买了一份，一起？”

　　花漫轻没理他，跟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

　　“你很困吗？”林风意有点担心:“你晚上是不是都不睡觉的？”
　　花漫轻一言不发。
　　“花漫轻。”林风意声音很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来自未来，是你的爱人。”

　　花漫轻原本想装听不见，可林风意后面说出来的话令他无语凝噎。

　　“是真的。”林风意轻叹一声:“你因为作息不规律，三十二岁查出肺癌，晚期。”

　　“你现在还年轻，不能任意妄为，得以身体为主。”

　　林风意话多到离谱，花漫轻听不下去了。他坐直身子，伸手使劲搓了把脸，面无表情看向林风意。

　　“怎么？”林风意说:“你不信？”

　　花漫轻:“……”

　　林风意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花漫轻左胸:“你这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疤印。”

　　“左肩靠后一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你晚上睡觉习惯开着灯，不然睡不着，会心悸。”

　　“你讨厌吃西蓝花，最爱芒果蛋糕，喜欢吃辣，海鲜过敏。”

　　“等等！”花漫轻打断滔滔不绝的林风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你还没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林风意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

　　“是个正常人也不会信的好吗？”花漫轻有些许无奈:“没说你不正常，有想象是美好的，但你也不能随便……呃，拿我做比喻吧。”

　　“行吧。”林风意点头:“你可以当我没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

　　花漫轻实在理解不了林风意执着于什么。明明俩人才认识两天，林风意对他的态度就像是相处了很久，蜜里调油的模式。

　　有无奈，也有纵容。

　　花漫轻心想，神经病啊。

　　林风意话不多，前桌的学习委员汪清常常转过身找他聊天，他不热情也不冷淡。

　　“你真的好高冷啊。”汪清叽叽喳喳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热闹？”

　　林风意:“嗯，差不多。”

　　“可我感觉你很喜欢找花漫轻聊天啊。”汪清小声嘀咕:“难道你是按颜值来交朋友的？”

　　林风意挑眉:“你这是在变相夸花漫轻长得帅？”

　　“花漫轻不帅吗？”汪清笑嘻嘻道:“我觉得他挺帅的呀，虽然跟你不是一个类型。”

　　“我也觉得挺帅的。”林风意故意说给花漫轻听:“我很喜欢他。”

　　汪清双手捂脸:“我的天啊，你这是假高冷了吧。”

　　林风意笑而不语，余光却始终关注着花漫轻。

　　花漫轻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灵活地转笔。

　　汪清悄声惊叹:“这个动作也好帅，我要是女生，我一定会迷上他！”

　　“那你怕是没机会了。”林风意轻飘飘道:“他名草有主了。”

　　“啊？”汪清迷茫:“我怎么不知道。”

　　林风意逗他:“你觉得我跟他在一起，配对吗？”

　　“呃……”汪清挠了挠头:“你们不都是男生吗？男生也能跟男生在一起？”

　　“我开玩笑的。”林风意说:“这你也信。”

　　汪清:“……”

　　汪清讪讪转回身，跟同桌小声咬耳朵去了。

　　教室里没有空调，空气闷热难当，花漫轻脸上全是汗水，他把校服领口上的纽扣解开两颗，因为流汗的缘故，白皙的脖颈泛着水润的光泽。

　　林风意目光频频落在他红润饱满的嘴唇上面，说不清是天太热还是同学们本就心神不宁，前排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来。

　　花漫轻抬手抹去鼻尖上的汗珠，很无语地望向林风意:“看够了吗？”

　　林风意反问:“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花漫轻嘟囔:“强词夺理。”

　　林风意低下头整理新书，顺嘴问他:“中午一起吃饭？”

　　花漫轻拒绝:“不吃。”

　　林风意换个问法:“中午一起溜达食堂？”

　　“不去。”花漫轻还是那句话:“我跟你不熟。”

　　“不是。”林风意郁闷道:“你对新同学都这么不友好的吗？”

　　花漫轻说是，林风意闷闷不乐。

　　好好好，这么搞我是吧，恋爱半生，归来仍是陌生人。

　　花漫轻拒绝他是有原因的，他中午还要去奶茶店做小时工，根本没时间处理人际关系。

　　林风意也是在吃完饭后准备给花漫轻买奶茶时意外知晓。他寻了个空位，坐在奶茶店看花漫轻工作。

　　花漫轻身上的校服变成了一件卡其色工作服，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一张俊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这还是林风意认识花漫轻以来，第一次见花漫轻认真打工的样子。

　　花漫轻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落地窗边上的林风意，林风意目光温柔，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忙忙碌碌。

　　“你下午还回教室上课吗？”趁花漫轻休息期间，林风意凑过来找他聊天。

　　花漫轻拧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水瓶猛灌一口，随手一擦嘴唇上的水泽，再次返回操作间制作奶茶。

　　“需要我帮忙吗？”林风意心疼地直皱眉:“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做事，店里那么忙，为什么不多请几个暑假工？”

　　花漫轻沉默不语，速度很快地做完一杯珍珠奶茶。

　　收银员小莉轻叹一声:“哪那么容易请，更何况来店里买奶茶的大多数都是为花漫轻而来。”

　　林风意突然感觉危机感满满:“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小莉歪头沉思片刻，迟疑道:“好像是从上个学期开始的？”

　　“这么久？”林风意实属没想到:“他高一就开始做小时工了？”

　　“是啊。”小莉说:“毕竟缺钱嘛。”

　　林风意陷入沉思，上一世的花漫轻意气风发，潇洒恣意，跟现在生活清贫，吃苦耐劳的花漫轻形成天壤之别。

　　“啪——”

　　花漫轻将一杯杨枝甘露放在林风意面前，不满道:“你是来买奶茶还是来聊天？”

　　“等你啊。”林风意说:“你每天都要打工吗？”

　　“不关你事。”丢下这句话，花漫轻再次忙碌起来。

　　中午来买奶茶的学生很多，林风意有心想帮忙，却被小莉告知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操作间。

　　一直忙到下午一点五十，人流量少了些许，花漫轻得空喘息，换下工作服穿回塞在塑料袋里的蓝白校服。

　　林风意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花漫轻走近了，发现林风意仰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呼吸均匀，垂在眼睑下的睫毛浓而长密，侧脸的轮廓很深刻，下颚骨到脖颈的线条棱角分明，身上环绕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情。
　　花漫轻踌躇两秒，清了清嗓子，语气淡漠道:“喂，醒醒，别睡了。”

　　林风意先是眉心微蹙，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脸不爽的睁开眼。

　　花漫轻居高临下俯视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

　　“几点了？”林风意眉眼间的烦躁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老婆主动找他说话的欣喜:“你下班啦？”

　　“没有。”花漫轻心口不一:“你继续睡吧，我先走了。”

　　“走走走。”林风意一骨碌站起身，差点没把桌子掀翻。

　　花漫轻头疼不已，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一股热流扑面而来。

　　39度的高温，花漫轻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林风意跟在他后面，顶着炙热的阳光朝学校方向跑去。

　　路过小卖部时，林风意徒然停下脚步，冲前面闷头走路的花漫轻喊了一声:“花漫轻，等我一下！”

　　花漫轻充耳不闻，甚至加快速度穿过操场，跑进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也不比外面凉快多少，花漫轻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热气。

　　他讨厌夏天。

　　天热一动就大汗淋漓，怎么擦也擦不完。

　　林风意是踩着预备铃回到教室的，他手里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就忙不迭将塑料袋里的东西递给花漫轻。

　　花漫轻不明所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给你的。”林风意说:“只有粉色的了，天热，你将就一下。”

　　“什么？”

　　林风意说:“你自己看。”

　　花漫轻低头打开塑料袋，林风意给他买了小风扇和冰凉贴。

　　无功不受禄，花漫轻把东西还给他:“我用不着。”

　　“我不怕热。”林风意再次将袋子塞他手里:“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花漫轻嘴角微抽:“多少钱，我转你。”
　　林风意刚想说不用，转念一想，这可是个接近老婆的好时机！

　　趁老师还没进教室，俩人偷偷摸摸加了好友。花漫轻给林风意转了五十块钱，林风意没收。

　　第一节课是英语，花漫轻难得认真听课。反观林风意，一改常态，不是望着窗外愣神，就是在英语书上写写画画，或遮遮掩掩躲着看手机。

　　花漫轻余光瞥了几次，懒得管，反正他们不熟。

　　“哒——”
　　花漫轻桌子上突然多了个小纸团，他看也没看，直接扔后面的垃圾桶里。

　　两分钟后，又有人扔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过来，花漫轻看了一圈周围，个个低头记笔记，分不清是写扔的。

　　花漫轻打开纸团，看清里面内容，终于知道是谁没事干给他传小纸条了。

　　[把你微信号给我，两千块钱还你，我是不可能道歉的——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