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时》灵环

8、第 8 章

　　现在，飞羽正等待伽罗下达今日的事务安排。
　　风平浪静的天空，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在涌动着，强烈的气息如爆炸般，瞬间冲击开来，令屋内的二人皆是心头一震。
　　二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快步走向门外。
　　飞羽的目光迅速锁向了熟悉的方位，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伽罗站在飞羽身旁，看向同一个方向，“看方位估测，似乎是在晴和王国腹地，是在大战吗？等等……”
　　令她惊愕的是，眨眼之间，战斗的气压竟从晴和王国直接转移到了晴和王国的边地！
　　“这怎么可能？居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直接从腹地瞬移至边地？”伽罗瞪大双眼，面纱也挡不住她这满脸的惊讶之色。
　　“因为，蓝荷国参与了……”一旁的飞羽凝视着那一闪即逝的阵法光芒，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沉声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现在，这是内盟三国在联手合作……”
　　听到这里，伽罗便下令：“来人！通报晴和王国的暗探，务必查清此次动荡的缘由。”随着她的命令下达，身影离去。
　　此时，在晴和王国的边地上，一名身着蓝色风衣的老者松开了手，伴随强光一闪，他手中原本握着的法杖立即钻入地下不见了。
　　随即，老者身形一晃，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好在一旁的若明王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扶住了他。
　　那团一直被禁锢着的暗紫色雾气，也终于得到了机会，它猛然挣脱，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老者冲来。
　　老者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刹那间，令一面蓝色的光壁凭空张开，硬生生地抵挡住了那团雾气的冲击。
　　即便如此，老者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一边仔细地维持着光壁的稳定，一边大声喊道：“晴和王，快动手，将摄魂针钉入其中！”
　　话刚说完，在不远处的那位被称为晴和王的老人从地上缓缓爬起，他的双手迅速变换成一种奇异的手势，仿佛在施展某种神秘的法术。
　　随着他的动作，三根闪烁着幽幽蓝光的银针被从地下凭空拉了上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自银针上爆发开来，强烈的震感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席卷四周，令隐藏在空气中的骷髅头被暴露出来。
　　暗紫色雾气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阻碍，猛地停滞不前。然而，那雾气似乎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很快，它就转换目标，径直朝着晴和王猛扑过去。
　　“快动手！”老者大声催促，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再次将法杖从土中唤出。法杖所释放出的强大力量犹如一张天罗地网般将雾气紧紧包裹其中，光芒瞬间将整个地界照亮，驱散了在空气中哀嚎的骷髅头，这暗紫色雾气终于被成功地控制住。
　　紧接着，晴和王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三根摄魂针隔空用力射出，目标直指那团暗紫色的雾气。
　　可是，当摄魂针真的与雾气接触时，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其前行之势变得异常缓慢。
　　其中一根摄魂针终究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在空中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无踪。
　　仅有两根摄魂针顽强地突破重重障碍，成功钻入了紫雾之中。
　　进入紫雾后的摄魂针开始疯狂扭动起来，它们就像两条灵动的蛟龙，不断搅动着周围的雾气。
　　在这一番激烈的争斗之后，那原本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暗紫色雾气逐渐变得稀薄，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透明的光团在原地漂浮。
　　“你们……”一个无比苍老而又充满愤怒的声音幽郁地从那透明光团里传了出来，“真没想到，堂堂三大国的王，居然趁着我虚弱之时前来偷袭，三人联手，还要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这哪能算得上是三大国？本王未曾出手！凭你的身份能力，无论用何种方法对付你，都算不得是使诈。”若明王大声说道，“看来还是你们有用啊！”
　　“有用？可敢收掉这法阵？”透明光团里笑声嚣张，“这摄魂针只是一时的！然后，你们能怎么对付本王？”
　　听到这里，若明王眉目皱起，有些无奈看向晴和王，晴和王的摇了摇头。
　　“就算你拥有那所谓能够返老还童的神奇力量，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皮囊之上的一种虚幻！本王才不相信自己会熬不过你呢！”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若明王神色忽然变得坚毅，他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
　　“那就按照我们之前安排好的那样去行动吧。任务艰巨，只能辛苦蓝荷王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够支撑得住？”
　　“无碍。”蓝荷王以右手用力握住手中的法杖，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一同瞬间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颗圆润晶莹的珠子悄悄坠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迅速向前滚动起来。
　　当这颗珠子停下时，它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暗紫色雾气开始源源不断地从这条裂缝当中升腾而起，一个模糊不清的虚框人影若隐若现，最终成型，它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看到一柱升天蓝光，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的伽罗，不禁面露好奇之色，喃喃自语道：“这便是蓝荷国所拥有的能力吗？耳闻确实不如一见，不知道若是与这样的对手亲身交锋，将会是一番怎样的体验。”
　　眼看着那根通天彻地的蓝色光柱渐渐收敛光芒，直至最终化作点点微弱的光斑消散于天际之间，伽罗的语调也随之变得愈发冷峻起来：“飞羽，他们能够施展这般手段之人多吗？”
　　面对伽罗的询问，飞羽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不多。”
　　听到这样快的回答，伽罗并不满意，她猛地转过头来，神情严肃且认真地凝视着飞羽道：“你确定没有对我撒谎吗？”
　　由于此时的飞羽脸上戴着面具，所以伽罗能看到的只有那双眼睛，它以如潭水般的平静回应着伽罗的目光，而伽罗自己亦是如此。
　　这令伽罗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你不仅易容，甚至还要覆面，其实，我明白你的身份必定不是普通的将士。”
　　“覆面是我决定会确实全力的帮助你……”飞羽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解释道：“因为即便我的易容术能做到天衣无缝，但易容呈现出来的面容终究是虚假的。而且，保持这种易容状态，也需要我耗费精力维持。一旦遇到超出我掌控或者无法继续维持易容的时候，这个面具便能起到最后的保障作用。”
　　伽罗默然点了点头，接着又开口问道：“此外，红枫向我禀报了一些情况。他提到你曾对他说起自己过去当过死士，这件事可是真的？”
　　飞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不是，那不过是我随口编造的谎言罢了。”
　　听到这话，伽罗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说：“这样啊，那现在，在罗那国中，已经有人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了。”
　　飞羽闻言，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短短七天时间，你就让我来统领那些死士，如果没有人关注到我，那才叫奇怪呢！”紧接着，他突然直视着伽罗的眼睛，话锋一转追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举动吗？”
　　“说实话，我并非完全没有顾虑。但我相信那锁魂咒的强大威力足以克制你。”接着，伽罗脸上闪过一抹黯淡之色，低声说道：“可惜，关于你成为死士首领这件事，我并没有正式向外通告。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仅仅只有当时在场的那些人而已。”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仅仅是打探王的动向，也不能分辨出忠奸与权臣……”
　　“你要清楚，我们罗那国是不一样的。”伽罗转身，言辞犀利，“我们罗那国王位的的继承权和机会并非独属于王族。所以，我们不会遵循你们仙盟的那一套陈规陋习，而是信奉成王败寇法则。打探王的动向，当然会被视为巨大的威胁。”
　　“你的籍贯已被人调查，但你本就不是罗那国的子民，自然不会有籍贯信息。所以，那个人才会直接向红枫打探你的消息，这证明他们非单纯的巴结与拉拢，对方在确认你。”
　　“我直接去会会那个人便好。”飞羽微微动了动脚尖，“再纷繁复杂的事情，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其实，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除非别无他法……”
　　飞羽看向伽罗，“那个人的住处在何处？”
　　“红枫会带你前往。”伽罗回答道。
　　宫门打开，红枫领着飞羽来到了吴大臣的居所。红枫却被门口的侍卫无情地挡在了会客室外。
　　会客室内一片昏暗，没有点亮烛火或油灯，仅仅依靠着从门外透入的微弱光线，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灰暗阴沉。
　　飞羽毫不迟疑地大步走进屋内，甚至连招呼都未曾打过一声，就径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坐在帘幕之后的那个人显然对飞羽这种无礼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悦。
　　只听得一个低沉且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不过想来也是，既然有女王撑腰支持，你又何必跟我这般客套呢？”
　　尽管这人后面说的话语稍稍带上了一些调笑和和气的意味，但飞羽那坚定的态度却丝毫未被动摇。
　　飞羽稳稳地端坐着，身子并没有刻意地挺直成正襟危坐的模样。
　　他目光平静如水，直视着前方的帘幕，开口说道：“所以，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是红枫告知我，您希望与我会面，不知所为何事？”
　　帘幕后的那人闻言轻轻一笑，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见教二字可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只是听闻你突然出现在宫中，既不清楚你的身世背景，又见你如此深得女王的器重，心中难免好奇，想要见一见真人，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飞羽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对方的想法，但紧接着他又强调道：“女王信任何人、器重何人，那皆是她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我的来历，并不重要。女王认定我是谁，那么我就是谁；无论她给我安排什么样的任务工作，都应该听从的，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飞羽静静地凝视着那厚重的帘幕缓缓地被掀开，心中虽有些许讶异，但他却不觉得惊讶。
　　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伽罗的宗亲伽寺。
　　然而，令飞羽感到震惊的并非仅仅是伽寺的现身，而是此刻伽寺身上所散发出的力量，这种力量与之前相比有着显著的提升和变化，短暂的时间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实在显得极不正常。
　　“我当然是这么认为的。“伽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飞羽走来。当他看到飞羽并未起身相迎时，抬起下拉的嘴角，说道：“我是罗那国的西领主，依规矩，如果你向我挑战，接下来，你便拥有资格去挑战伽罗了。“
　　说话之间，伽寺伸出右手，向着飞羽的肩膀探来，但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飞羽之际，飞羽先一步抓住了伽寺的手腕，阻止了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然后，飞羽松开了手，站起身来，直直地盯着伽寺，开口问道：“这样的挑战，如果挑战者是敌人，是否也是被允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