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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杨成林性子独,这种性格说的好听点是边界感强,难听点就是没进化完全,干什么都像野兽圈地盘。

      在武馆和师兄师弟睡上下铺,他睡下铺,那一亩三分地就是绝对禁区,不允许别人坐下来歇脚。

      同理,他也不允许别人动他的水杯,用他的牙膏,触碰任何属于他的个人物品。

      冯老头稍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全国性的武术比赛,第一届,没规矩,赛制粗糙,却网罗了一箩筐好武斗凶的武学传人,打起架来毫不花哨,招招杀机。

      这样的人斗红了眼就容易出事,而老头是其中最让人出事的那一个,导致赛事被紧急叫停,再也没举办过类似的比赛。

      可想而知,由这种人建的武馆绝不会是什么温馨大家庭。

      杨成林因为自己的臭习惯刚到武馆的时候就挨了好几顿揍,手上会些把式的打人总是会更疼,也从不顾及他年纪小,打得他嘴角流血,浑身青紫,活的比在人贩子手里还差。

      冯老头每次都冷眼旁观,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不管,直到他把屋里大他好几岁的人全都打服,才出来“主持公道”,摸着他的脑袋说,“真是块硬骨头,老子喜欢!”

      这个习惯这些年还是没改,这间屋子,从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取代武馆成了杨成林新的地盘,按理来说,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入。

      可现在他主动把人抱进来了,允许他再次停留。

      杨成林弯下腰,胳膊横过葛乐天的膝盖和后腰,将他打横抱起,皮肤太滑了,老往下掉,还得往上颠一颠。

      杨成林把葛乐天放在侧卧的床上,没在他的衣服里找到开门的钥匙,出门在地上也没找到,无语地折返回来,两指报复性地掐住葛乐天的脸颊,挤着他脸上的肉往嘴上堆,摆弄出一个与这张脸一点都不相符的滑稽有趣表情。

      他勾了勾嘴角,心情又好了那么一点点。

      “喂,醒醒,你的钥匙在哪?”

      无人回应。

      夜深了,酒精和褪黑素同时作用。

      葛乐天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胸前,一只手自然垂下,像一只被沸水煮着的青蛙,再次直面alpha信息素的源头,一呼一吸都摄入着高浓度的信息素,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敏感发红。

      浓浓的危机感让他睡得并不安稳,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有千斤重,感觉自己睁了眼其实不过转动了一下眼球,发出一些低不可闻的呓语。

      皮肤的温度摸着其实已经开始发烫了,但杨成林摸不出来,因为他早就发烧很多天,抱着葛乐天的时候甚至觉得他皮肤挺凉,摸着舒服。

      真挺舒服的,杨成林想着,又摸了摸确定不是错觉。

      手下这具身体有锻炼过的痕迹,皮肤状态健康得过分,肌肉丰.满,狼腰美肩,腹部有隐隐的腹肌轮廓,触感柔软,形状漂亮,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下腹部那一道横着的伤疤。

      那道伤疤其实并不明显,前期恢复的好,颜色是淡白色的,只有窄窄的一道,但位置奇怪。

      疤痕是过往的痕迹,书写着未知的过去,杨成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那个地方,心里产生一丝好奇。

      下腹敏.感带被来回触碰的感觉让陷入熟梦的葛乐天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喉间溢出一丝颤抖的呻.吟。

      “唔.....”

      “......”杨成林怔了一下,他之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摸一摸没打算干什么,但现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展现出一种进攻的姿态,“喘得...还挺好听的。”

      如果杨成林观察得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到葛乐天的眼睛动得越来越快了。

      他快醒了,是被身边这个alpha逼的。

      如果说之前的信息素是一条追着尾巴跑的狗,那他即使被圈在中间也不会受到更多的影响。

      但现在,这只狗停下来了,开始有目的地蹭他的身体,用鼻子嗅,用舌头.舔,满是欲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试图找出他的蛛丝马迹。

      一旦找到,流着涎水的犬齿就会死死咬住他的脖子,直到标记完成。

      这一切都是改变都是因为——杨成林对他产生了欲.望,让它“看见”了。

      葛乐天白天应该睡一觉,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疲惫的身体渴望着睡眠,不愿意动弹分毫,即使脑中的警报滴滴作响。

      他现在陷入到一种鬼压床的状态,意识渐渐清醒,能听到alpha逐渐急促的呼吸声,能接收皮肤受到的刺激,感知到那只手的移动方向,但拿不到身体的控制权。

      葛乐天被翻了过去,他的小指动了动,试图阻拦这一切但无济于事。

      杨成林身体里沉寂的基因开始运作,沉重的船锚拖着生锈的铁链垂直砸入探寻的终点——他摸到了葛乐天后颈的腺体。

      一个小而柔软的凸起,被复杂的花体字母拱卫着,中间扎着刺目的齿痕。

      看清的一瞬间,杨成林心里刚刚有所平复的焦躁再次死灰复燃,甚至越演愈烈,他摩挲着那段后颈,难受得想用手把那处的刺青和痕迹擦掉,喉咙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声。

      他的本能扯着头发嘶吼,像是丢失了宝堆尖尖的巨龙,甩着尾巴将洞穴撞得坑坑洼洼直到轰然倒塌!

      【他被....他被..】

      【他被别人标记过了。】

      刺青周围都是皮肤在手指大力的摩擦下很快变得红热,杨成林跨到床上,瞳孔骤然缩紧,雪白的犬齿发着锋利的寒光。

      【没关系,没关系】

      【只要再次标记,他的信息素就会对你敞开】

      【完完全全】

      【只要咬下去,你的灵魂就能得到圆满,不再受这残缺之苦】

      攻击力十足的alpha信息素持续冲击着紧锁的腺体,与内部残留的alpha信息素搏斗,在两种信息素的内外夹击下,葛乐天额头上渗出不堪重负的汗珠,腺体硬是被逼出了一丝信息素!

      与此同时,他猛地睁开了眼,感知到身后的热量,如坠冰窟。

      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被本能支配的杨成林摁着葛乐天的脑袋,手指将他后颈过长的头发捋上去,将那处腺体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刚要咬下去就闻到一股....勾神摄魄的味道。

      那是概念性的味道,无法在生活中找到任何对应。

      它就像一针被直接注射进大动脉的强力兴奋剂,随着胸腔心跳剧烈的砰砰声,迅速运往全身各处,浸透每一个层组织,每一个细胞!

      杨成林的动作断在中间,他大脑眩晕了一秒,肾上腺素飙升,身体肌肉高度紧绷,陷入到一种奇怪的僵直状态,完全无法动弹。

      他僵硬在那里,明明歇斯底里地想要靠近,却无法动弹分毫。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omega的新生alpha来说,这种刺激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巨大了。

      而苏醒的葛乐天果断抓住杨成林停顿的空隙,抄起床头柜的台灯就往后方砸去!

      砰!

      他这一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又恰好砸在后脑勺的位置,身后这个男人立马就昏了过去。

      葛乐天将他推下床,看着他在地上滚动半圈,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蓝罩的喇叭形台灯内部电线被扯坏,接触不良,在葛乐天手里忽明忽灭地闪着白炽光。

      是....是隔壁那个人?

      醉倒之前的记忆缓慢复苏。

      ——嗡嗡

      摇头扇转动到床的正方,带走皮肤上附着的汗珠和热量。

      葛乐天坐在床上打了个寒颤,惊醒的感觉很不好受,心跳咚咚咚跳得很快,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头重脚轻,眼前的任何东西都大得不寻常,快把他的大脑挤爆了。

      他干呕了一声,手中的台灯再次精准地砸向杨成林的后脑,确保他真的昏了过去,找出两根绳子紧紧勒住他的手脚,团起一件衣服封住他的嘴。

      做完这一切,葛乐天才有精力查看自己的情况。

      一切完好,除了腹部粘腻的脏东西。

      看清之后,葛乐天的大脑一阵阵发昏,气得嘴唇都开始发抖——他居然!他居然!!

      葛乐天站在地上,尖锐而冰冷的杀意像一根冰锥将他从头到脚贯穿。

      这一刻,葛乐天真的想杀了他!

      但是,

      不行。

      他对这个人一点了解也没有,风险太大。

      葛乐天攥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能冲动,死一个人非常麻烦。

      抛去死者的人际关系不提,为了不被发现,要清理痕迹掩埋尸体,这其中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他,有力气处理的。

      葛乐天站灯光下,脑子快速思考着利弊,冷静下来之后,为自己方才骤升的杀意惊讶不已。

      他看向自己的手,这双处理过死人的手,竟然让他觉得杀人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这太疯狂也太极端了。

      他以前....是这样一个人吗?

      对过去的探究在葛乐天的脑海里停留了一面便扫地出门,他对自己的过去毫无兴趣。

      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复好心情后,葛乐天冷静地擦掉身上的赃污。

      那东西虽然擦掉了,但粘腻的感觉却好像还附着在他身上,像一片阴魂不散的水蛭,所以他擦了好几遍,直到感觉到疼痛。

      侧卧的门开着,从这个角度也能将全景扫入眼底。

      屋的家具都是实木原装,大衣柜,矮储物柜,圆木桌,老式沙发,经年历久,表面都泛着蜡质的温润暖光。

      客厅吊顶的大风扇均匀地转动着,将灯光分割成一片一片扇面,风吹得碎花桌布和防尘罩扬起又落下,场景温馨无害得有些可笑。

      显而易见,这不是他的房间。

      夏日的燥热在葛乐天的身体里涌动,热得人手脚发软,他闻着空气中奇怪的味道,怀疑地下这个人对自己用了药。

      快点离开吧,他想,不能再呆在这了,隔壁那间让人释放底线的屋子,会削弱人本身的道德和羞耻感,让他卷入这个本不包含他的圈层。

      现在的情况还好,没到最糟糕的一步。

      葛乐天跨过杨成林的身体打算连夜搬走。
      房租押金拿不回来就算了,今天发的工资,足以负担他租一个新的房间。

      葛乐天走到门口,拾起地上的衬衣和外套,手僵在原地,没在口袋里找到自己的钱包,脸刷地白了,紧接着是无可抑制的暴怒!

      他的钱呢?

      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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