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想国》七乘

38、三十八

　　时语和林然在外面等了半天没见人下来急忙跟了上来，结果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两人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也没多话。
　　虽然不想污蔑好人，但很难不往他身上想，这几天他表现的挺正常，谁能想到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呢？
　　两人一左一右把陆景灼架起来，时语小心翼翼开口：“没事儿陆哥，可以再写的，这一次我们俩为你保驾护航，保证不让贼人靠近。”
　　陆景灼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想当初被人拿钢筋板砖围殴都没事儿，现在被撕一封信就这样了？
　　性质不一样，这封信里注满了他的爱意，现在他的爱意被撕成了碎屑，换作是谁都忍不了。
　　陆景灼尽量平复情绪：“我没事儿，你们去吃饭吧，我休息一会儿。”
　　眼下这个情况两人哪里还吃得下，林然掏出想打小报告就被陆景灼截止：“这事儿不要告诉江驰风。”
　　林然默默放下手机。
　　坐了一会儿后陆景灼起身把碎屑扫干净，时语林然坐在一旁没动作。
　　过了十多分钟，陆景灼调节好心情。
　　“走吧，吃饭去。”陆景灼把扫把放下，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时语林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这么快就调节好了？
　　陆景灼回身看一眼两人：“多大点事儿，没事儿了，走吧。”
　　两人无言站起身跟着陆景灼出了教室。
　　出了校门，陆景灼重新买了信纸和笔，三人走进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店里人不多，三人站在点单机前，时语十分自然地和店主打了个招呼。
　　店主站在点单机后看着他：“时少大驾光临，不知道想喝什么？”
　　陆景灼和林然齐齐看向时语，时语噎了下：“没必要啊姐，我真没时间，你多招几个人不行么？”
　　时嘉貌似有些无语：“招人不要钱啊？你又没事儿干，这个时间段帮我看一下店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你钱。”
　　时语哈哈笑笑：“当初让你不要开不听，现在才开张几天就想当甩手掌柜了。”
　　时嘉气得翻了个白眼：“滚吧。”
　　三人点了招牌，拿着做好的奶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景灼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冰冷清香的柠檬水滑过喉咙流入体内，陆景灼只感觉精神了几分。
　　他把刚买的信纸拿出来铺到桌上，耳朵插上耳机，光洒在少年人身上，他重新一笔笔写下满纸的思念和爱意。
　　这一次陆景灼写了整整五页纸，平时面对着江驰风不好意思开口的话全部写在这几张纸上，信的末尾他还专门画了几个表情，开心的，害羞的，生气的……
　　时语和林然坐在一旁打游戏，从开始到结束两人嘴里就没消停过，赢了骂，输了骂，骂自己，骂队友，什么都骂，恨不得把一旁的装饰花也骂一顿。
　　陆景灼淡定地把信纸装进包里，捞起桌上的柠檬茶走出了奶茶店，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多分钟，三人慢悠悠回了学校。
　　回到教室时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坐在陆景灼旁边的位置上，看见那个背影三人皆是无言。
　　时语和林然下意识看向陆景灼，陆景灼面色平常，就和那人不存在一样朝着自己位置走去。
　　时语和林然默默回了位置，忽然一阵刺耳声传来，是椅子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
　　陆景灼把椅子往后拉了点，随后坐下，双手抱臂靠着椅背，一只脚踩在桌子下面的横杆上，完完全全堵死了出去的唯一出口，余游要出去的话要么钻桌子，要么跨桌子，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不体面。
　　陆景灼从桌肚里随意抽了本书看，看了几页一旁的人忽然站起身，柔和的声音传来：“可以让让吗？我想去一趟厕所。”
　　陆景灼置若罔闻，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余尤没等到回应也不尴尬。这么站了几秒后再次开口：“可以……”
　　“滚。”陆景灼打断他的话。
　　无论是行为还是语言都十分明显了——今天我在这儿，你就别想体面出去。
　　余尤也不坚持，他把后桌的桌子往后推留出一条道从那儿走了。
　　几分钟后教室里人渐渐多了，坐在陆景灼后桌的同学看到自己桌子被弄成这个样子均是莫名其妙，但再一看面前人嚣张的坐姿又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把桌子移好。
　　几分钟后余尤回来了，这会儿前后桌都坐了人他也不能再去推人家桌子，但陆景灼也丝毫没有起身让位的意思。
　　余尤站在陆景灼桌边，也不尴尬：“我回来了。”
　　陆景灼没理。
　　到了这儿，周围同学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目光投向陆景灼，怎么看都像是他在为难新同学。
　　别人不了解余尤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他成绩好，还会给同学讲题，挺好一个人，陆景灼有病吧针对人家干嘛？前几天在操场也是把人家拉进厕所，后再回来时人家脸上就多了一张创口贴，摔的，谁信？
　　平日里早就看不惯陆景灼的几个男生终于逮到了发泄口。
　　“校霸就是了不起，欺负新同学也没谁敢说一个字。”
　　“不知道在装什么，以前找江驰风麻烦，现在找新同学麻烦，是谁成绩好就看不惯谁么？”
　　“说什么呢？人家有这张脸，做什么都是对的好么？”
　　“成绩烂得一批，不知道在拽……”
　　这人话音未落，一本书正正砸到了他脸上，等他把书拿开时语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时语单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按到墙上悻悻道：“有种再说一遍。”
　　这人被揪着衣领只感觉自己脸都被丢光了，他想把时语的手扯开却没扯动，时语手牢牢按在他胸口：“平日里够给你脸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么久了不能再装一下么？”
　　那人脸都红透了，只一个劲儿的大喊：“我说错了吗？你和他陆景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就是蛇鼠一窝，无耻！下贱！”
　　时语英俊的脸上原本是愤怒，听完这话后他忽然笑了下，他凑近那人，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到了那人脸上，只是出手的人并不是他。
　　陆景灼站在时语身后吹了下手：“哦，手滑。”
　　几分钟后，教导主任办公室。
　　陆景灼，时语，还有那几个嘴欠的人站一排挤满了办公室。
　　王楷喝了口茶看向陆景灼：“这回没法狡辩了？”
　　陆景灼不耐烦“嗯”了声：“主任，动手的是我，打人的是我，什么处罚我都背。”
　　王楷：“哼，你当我眼瞎？时语都把人怼墙上了你和我说动手的是你？这才开学几天啊你们就这么狂？尤其是陆景灼，你进我办公室几次了还不长记性？这次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陆景灼，你看不惯新同桌和老师说一声换位置不就行了？有必要这么欺负新同学？时语，你高一时挺乖的，怎么到了高二反而暴躁了？还有你们几个，看不惯某人的做法第一时间应该告诉老师，就算不告老师也没必要当着本人的面说人家坏话，很威风？我说你们都高二了！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之前动动脑子行不行？？整天给老师惹麻烦很光荣吗？？好在没酿成大祸，你们几个，一人写一份三千字检讨，再扣除班级分十分，下周一，去国旗底下好好忏悔忏悔！！”
　　左右不过几分钟时间，几人因为打架进了办公室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黎月接到扣分通知时正在办公室备课，她把陆景灼和余尤叫到办公室问了下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余尤摇头否认：“没事儿，就是同学闹着玩儿。”
　　陆景灼：“是，他成绩好，我看不惯他，我想申请调位置，调去哪儿都行。”
　　余尤面无表情，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可能陆同学就是这样的性格，我相信好好相处下来他会慢慢接受我的。”
　　陆景灼干脆否认：“不会，老师，没有理由，我就是不想和他坐。”
　　余尤刚要开口黎月便打断了他，黎月看向陆景灼：“罢了，我是想着你成绩刚有点起色，和余尤坐可以多多交流一下，既然你不想和他坐那就搬回你原来的位置吧。”
　　又和他们叮嘱了几句后黎月放他们回了教室。
　　陆景灼迅速把自己的桌子椅子搬回了原位，时语朝他伸出手：“陆哥，欢迎回来。”
　　陆景灼：“……”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位置指定有点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