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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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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千万不要有事!
卫洲的心很矛盾,不知道是希望楚风听到他的话离开,还是快一点找到他。
嘭!嘭!嘭!
木门传来巨响,陌生女人吓得惊慌失措,本能地靠近卫洲,却被卫洲无情地再次蹬开,她只能躲到另一个角落里。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屋内掀起一阵风,卫洲侧耳倾听,一件外套甩到他身上盖住了他的腿,依稀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似有若无,随后是安东尼的声音。
有人靠近了他,让他眷恋的味道夹杂着铁的味道越来越清晰,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卫洲还是试探着问道:“小风,是你吗?”
随着眼睛上的布被扯下,卫洲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几秒后终于重见光明,入眼便是一身血迹的楚风,电光火石间卫洲已经脑补出楚风刚刚跟人斗殴的画面。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戾气,平日里尽显深情的丹凤眼覆上一层玄冰,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卫洲很想抱抱他,可他的手被绑住,没办法抱他。
“受伤了?”卫洲紧张地看着他。
“别人的。”楚风的声音很轻,用手臂蹭了下脸,上面的血迹果然变淡了。
那就好,卫洲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被曾经只会泪盈盈跟在自己身后求保护的小屁孩救,不可否认他是骄傲的,但男人天生的自尊心又让他有些受挫。
怎么就变得这么沉稳可靠了。
楚风身子晃了下,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接过安东尼递来的一把小型军刀,割断卫洲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然后边把刀递回给安东尼,说:“衣服穿上。”
安东尼接过楚风递回来的刀,识趣地退出房间,而房间里的女人也被他顺手提溜了出去。
卫洲找衣服时看了眼关着自己的地方。
“找什么?”楚风冷声问。
“没。”他就是想确认下自己还在不在李理带他去的那个地方,但四下密不透风,连个窗户都没有。
楚风却死瞪着他,一副看穿他但不揭穿他的样子。
卫洲看到自己的衣服被胡乱丢在地上,走过去捡起来,穿衣服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口红印,手一顿,加速了套衣服的速度。
难怪楚风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他,只要没瞎他一定也看到了,怎么办,楚风一直不说话,铁定是生气了。
卫洲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没什么好心虚的,好好解释就行了,他鬼鬼祟祟地回头,心脏猛然一缩,刚刚还好好的人,转眼间却倒在地上,身上淡黄色衬衣的后腰处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冷硬的眼神也荡然一空。
“小风!”卫洲悸恐得差点脚软,手因为长时间被束缚在身后,穿衣服时还觉得有点麻,可看到躺倒在地的楚风时他却生出一股力气,抱起他抬腿就跑。
楚风被紧急送往医院,邹侨也来了。
邹侨的脸色比外面的天还要阴沉,她眼尖地发现了卫洲裸漏在外的手臂也有大小不一的伤痕,声音尽可能温柔地说,“小洲,怎么没让医生看看你身上的伤?”
卫洲摇头,内疚道:“侨姨,对不起,是我害了小风,如果不是因为我,小风也不会受伤。”
他如坠冰窟般浑身散发着寒气,坐在病床边呆滞地盯着楚风的脸,抓着他的食指不愿意松开。
邹侨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什么事都怪到自己头上,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上药。”说完她看向安东尼,安东尼跟在她身后走出病房,再回来时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医生进来病房后询问卫洲哪里痛,他缓慢地左右摇头,医生查看他手臂上的伤,问他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卫洲也摇头,没办法,他不主动配合,医生只能让他把上衣脱了,可卫洲却坐着不动,安东尼只好走过去帮他把上衣脱了。
不脱不要紧,一脱骇目惊心,看着遍布他前胸和后背的一道道已经干了的刀伤,邹侨睁大双眼捂住了嘴,那些伤一看就是故意划的,每一道都像经过精心设计般交错开来,上面还有暧昧的口红痕,似乎在彰示不久前的暧昧,任谁看了都得想入非非,深信不疑这是他和伴侣的特殊癖好。
邹侨像生吞了一万根针一样难受,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死去的闺蜜了,孩子在她这边却受到这般侮辱和伤害,原本只打算稍微打压下幕后黑手家的公司,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邹侨本是豪门贵胄,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的她耳濡目染父亲在商场上的杀伐果敢,混迹商圈多年她的行事作风也如疾风扫落叶,当即着手调查幕后黑手家的公司。
若是要摧毁一个人,那就先让他从神堂上掉下来,依无所依附无所附。
医生有几秒陷入了尴尬,好在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开始处理卫洲身上的伤。
虽说都是皮外伤,但因为伤口实在太多,又有几处需要缝,处理完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帮他上好药后医生又查看了下楚风的状态后才离开,安东尼将邹侨送回去,顺道帮卫洲和楚风拿换洗衣物。
抚摸着楚风冰凉的手指,心像被硫酸泼了一样烧得卫洲痛不欲生,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受伤的是你不是我?我宁愿躺在上面的人是我,为什么我总是给你带来厄运,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如果我不那么贪心,安安份份坐上回国的飞机,你就不会受伤躺在医院了,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深夜,被冷风吹干。
到底是年轻恢复得快,天还没亮楚风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卫洲布满红血丝的眼,像两颗变异的核桃。
核桃成精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伤口疼吗?我去叫医生。”卫洲才站起来就被楚风拉住。
“我去。”安东尼说。
卫洲重新坐回椅子上,挫败和沮丧的情绪像一股骇浪卷向他,也是,他不会外语,连简单的叫医生来这种事他都做不到,如果执意留在楚风身边也只会给他添麻烦。
至少得能跟人正常交流吧,那就先从语言开始,把英语学会,可读书的时候他就没认真学习过,能学会吗,卫洲很是自我怀疑。
楚风看他的眼神有些犀利,卫洲懊悔道:“对不起。”
楚风动了一下,卫洲倏地站起来佝偻着腰问:“怎么了,伤口痛吗,还是想干嘛?”
楚风没有说话,掀开他的上衣,手指绕开他的伤口触摸他肌理分明的腹部。
伤口都处理了,口红却几乎都留着,楚风冷哼一声,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掉那个女人。
卫洲拿开他的手,抽出放在一旁的湿纸巾帮他擦拭:“脏。”
知道脏不洗,当是什么丰功伟绩吗,两面三刀。
“这么喜欢,我给你找个纹身师纹下来?”
卫洲的脑子现在乱得只能当摆设,根本理解不了楚风话里的意思,他撩起自己的衣服,看到口红印才豁然开悟,赶忙解释:“本来想去洗洗的,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我怕我不在的时候腻刚好醒,不过我手是洗了的,还消毒了,干净的。”
谁问了,楚风转动圆碌碌的眼珠子,把头扭在另一边。
“伤口很痛吧?对不起。”卫洲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拇指摩挲着他白玉般的脸颊。
卫洲的眉眼深邃,原本冷厉的双眼因为轻微浮肿变得柔和了不少,眼底雾蒙蒙一片。
楚风盯着他的眼睛,难以自制地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冰凉的唇瓣贴合在一起,湿润的舌头相互交缠着向对方索取着温度。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无比自然,好像此时此刻他们本就该接吻一样。
叩叩叩!
敲门声惊醒沉浸在深吻中的两人,卫洲虽意犹未尽,却也只能被迫结束这个难得的吻。
他站直身子给医生让了位置,然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升旗了。
操!又不是十几岁未经人事的小男孩,居然因为一个吻而起了反应,难道真的欲求不满了?不过这也正常,他没开荤的日子都得按年算了,能满才有鬼。
楚风也发现了他鼓囊囊的某处,意味不明地斜眼看他,邪魅一笑。
被发现了,还能更丢脸一点吗?
卫洲遮遮掩掩,为了不让医生和安东尼看到,他双手交叠垂放在身前,像个被罚站的学生。
楚风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他,卫洲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邪火,说:“我去下洗手间。”
“去干嘛?”楚风衔着不怀好意的笑,故意打趣他。
“我,”看到他狐狸一样的表情,卫洲知道他是故意问的,“洗把脸。”
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在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打手 枪。
本以为这已经够社死,没想到他洗完脸也让二弟冷静下来后走出洗手间,医生居然特地在等他,他不明所以地看向楚风。
医生很平静地开口,安东尼一字一句地翻译,卫洲听完脑袋都要炸了。
医生的意思是,楚风的伤口很深,稍微一碰可能就会重新裂开,这样很容易引发感染,不利于伤口愈合,希望他多顾及病人的身体,还强调病人现在需要静养。
也不知是医生说得含蓄还是安东尼翻译得委婉,反正卫洲是听懂了,左右不过一句再欲求不满你也必须憋着。
卫洲整张脸涨红,他都怀疑医生是不是刚刚发现他硬了,所以才特地交代这些。
哎,丢人丢到大洋彼岸了。
虽然医生不建议现在出院,但楚风死活不愿意继续待在这,百般挑刺,一会嫌空气不好,一会嫌床被不干净,邹侨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嫌这嫌那,那你就别让自己受伤啊。”
楚风傲娇地把脸转到一边,不服气道:“那是意外。”
要不是当时他突然听到卫洲的声音顾着辨认声音来源,怎么可能会被人捅这一刀子。
“侨姨,对……”
“停,打住,”邹侨打断了他,不痛不痒地也打了下卫洲的手臂,“你两都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