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三元食堂杀疯了》噜猪

38、第 38 章

　　姐俩双双一愣，循声看向门口。

　　苏洋飞紧攥餐盘，耳根通红，目光不闪不躲，直直望向安珀。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

　　他只是想买点泡菜，没想到零星从里面传来些预定、涨价的话语。

　　联系后门建起来的墙，苏洋飞一下子明白安家小食堂要招外卖小哥了。

　　虽然午休的时间很少，但他送个几份顺便来吃个饭，精力也比吃食堂要好。

　　他眼里透露出恳切，安珀愣住。扫到他的袖口，安珀又记起这个人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改了。“行，你到时候去安栗班里拿，午饭我包了。不过每份配送费只有一块。”

　　安珀提醒他。

　　不用跑店里已经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还包饭。

　　苏洋飞脑袋晕晕乎乎，仿佛被天降大馅饼砸中，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他听见他声音清晰从胸腔发出。

　　至于钱，一块两块没差别。他中午又送不了多少，吃饱饭才是正经的。

　　解决完心头大事，苏洋飞高兴得又吃了两个包子，后门的哐哐当当已经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作为安家小食堂第一位兼职员工，安珀让他多拿两个包子回去当夜宵。

　　次日

　　安珀在菜市场进了一批新鲜的鲈鱼，又挑了一筐紧实的包菜和油脂丰润的排骨。

　　安栗拉来的一批预定单倒是给了她新灵感。

　　别人把路堵死了，她完全可以再修一条。

　　安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处理食材。头时不时抬起，目光透过窗沿，视野却被厚实的围墙堵死，以前明明看的是树。

　　速度真快，一天就把围墙砌好了。

　　安珀冷哼，曲子越发走调。有本事把她家门口封了，不然生意她抢定了。

　　今天的餐要送到学校去，安珀稍稍改变了菜式，让盒饭符合打工人的需求。

　　排骨斩成半个指节长，在水里泡洗几遍，安珀准备把排骨下锅了。

　　刚杀出来的猪很新鲜，排骨还残留了猪的体温。焯水反而会破坏猪的鲜度，洗几遍刚刚好。

　　猪肉干净，鲜度也保留了。

　　起锅，烧油。

　　安珀在锅内薄薄淋上一圈油，排骨哐哐倒进去，用铲子一块块铺匀，让它均匀受热。

　　热气源源不断冒出，薄油成了催化剂，滋滋扒住排骨不放。

　　肉香飘出，猪油醇厚的油脂香紧随其后，倾斜的锅边成了最好的聚积器。

　　排骨煎出来的油，在边缘留下反光的痕迹，一滴一滴滑下，锅底聚了一大滩。

　　肉质收缩，肥膘焦黄，体积缩水不少。

　　排骨煎得差不多，安珀把它们捞出来，等待里头的油稍稍降温。

　　伸出手探探，掌心微微发烫。安珀抓上几把冰糖丢进去，就着余油熬冰糖。

　　小火翻滚，铁锅温度上升很快。冰糖融化，褪去透明底色，锅底积了一堆枣红色。

　　油糖分层，互不干扰，铲子探下去甚至能听到些沙沙声。

　　排骨又回了锅，黏腻的枣红一点一点裹上排骨，直至表面变成深褐色。

　　安珀又加了点酱油，排骨的颜色越发浓郁。

　　甜香混了肉香充斥后厨，铁锅给力，从排骨身上刮了一层油下来。锅底汤汤水水，黑乎乎浸了一片。

　　接点水，没过排骨，再往里投入几片整姜，倒上和冰糖等量的醋。静等排骨咕嘟咕嘟。

　　旁边还有两个灶闲着，安珀全部利用起来。

　　一个深锅接满水搁在灶上，蒸笼也补满水，等待上汽。

　　鲈鱼摊子上处理好了，安珀倒是不用再杀。不过她还是一条一条拎起来，将黏液冲干净，黑膜摘掉。

　　这玩意不清理干净，鱼会腥得很。

　　确认每一条鲈鱼达到她的卫生标准，安珀拿起大砍刀，哐哐把鲈鱼斩成巴掌大的块。

　　如果是家常做法，整条鲈鱼在鱼腹划上几刀，上汽十来分钟蒸熟就好了。

　　但做盒饭，一人一条未免太慷慨了。

　　安珀把鱼改小，一盒塞上几块，正好出餐。

　　砰砰砰——

　　操作台剧烈震动，案板堆满鲈鱼块。刀轻轻往边上一刮，鲈鱼块落入泡好的葱姜水。

　　一边斩一边泡，蒸笼嗤嗤冒气了。

　　安珀从货架取出几个铁盘，在盘底铺满生姜，然后把泡好的鲈鱼块平铺上锅蒸。

　　洗菜池剩了一部分没泡够时间，安珀打算等堂食客人上门再蒸。

　　新鲜出炉，鱼香四溢，热气腾腾的才好吃。

　　解决掉第二个菜，深桶的水沸了。

　　透明的喷泉咕嘟咕嘟翻涌上来，安珀把蛋扔进去。

　　咕咚咕咚——

　　鸡蛋猛地坠下，溅出不小的水花。在桶里悠悠地转了几圈后，鸡蛋半高不高的浮在桶里。

　　桶里的空间被鸡蛋极具挤压，喷泉的阵势被破坏，委屈巴巴托起鸡蛋沉下去，浮上来。

　　计时器拧开一点点，定时五分钟，再焖个三分钟。

　　闲着也是闲着，安珀将擦丝器架在不锈钢大盆，抓起包菜的一角怼在上面。

　　欻欻歘——

　　脆绿的细丝落下，空气泛起生包菜的清甜。

　　空口吃也是极佳的美味。

　　顶头咕嘟咕嘟热气十足，底下歘歘。安珀的速度也不慢，不锈钢大盆填满一角，她手上沾满了包菜汁。

　　生生的味道。

　　计时器尖叫响起，安珀刚好擦完最后一个包菜。

　　她没急着掀锅盖，而是抱起包菜丝，在池子里淘洗几遍去掉上面的黏液，搁在一旁晾干。

　　包菜洗完，蛋也焖好了。

　　安珀捞出一个，对准操作台一砸。

　　咔嚓——

　　鸡蛋一角凹陷，细小的缝隙遍布。安珀推着它滚进冰水。

　　从极热到极冷，蛋壳悄悄涨开，冰水顺着缝隙到达每个角落。

　　掀开一个角，膜衣将蛋壳连成一片。安珀轻而易举给蛋脱个壳。

　　蛋白光滑白净，□□弹弹。安珀把蛋掰成两半，瞧瞧蛋黄的状态。

　　完美！

　　安珀挑挑眉。

　　入眼是一片渐变金黄，截面一圈一圈卷着年轮。由内向外，由深变浅。

　　蛋黄凝固得刚刚好，细看之下，有流沙的颗粒感。

　　蛋白冷了，蛋黄还腾腾冒出热气。纯正的鸡蛋味散发，安珀肚子咕噜咕噜打鼓。

　　她刚好没吃早饭，鸡蛋在前，安珀一口塞了。

　　蛋白滑嫩，被牙齿分割成一小块。蛋黄沙沙的，混合蛋白咽下去，竟然丝滑无比通过喉咙，一点没噎住，上颚也没粘成一片。

　　是个好蛋。

　　速度消灭完水煮蛋，安珀恢复了体力。

　　她抡起大漏勺，通通将蛋捞进水池。一时之间，后厨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和砰砰的砸蛋音。

　　一敲，一扯，蛋壳顺着上下坡度扯成一条，过程丝滑无比。

　　盆里堆高了白花花的脱壳蛋，安珀没把它们掰开，惊喜要留在吃饭的时候揭晓。

　　空出一个锅，安珀正好用来做包菜。

　　包菜抖掉多余的水分，又放回原来的不锈钢大盆。

　　辣椒粉遮掉包菜的脆绿，铺上一层蒜末提味，撒上增香的孜然粉。

　　此时包菜像个预备上烤架的小肥羊。

　　锅里油烧到滚烫，混点猪油增加香气。

　　白烟滚滚，上方锅边烧到通红，透明的长条在油里飘来飘去。

　　热度正好。安珀舀上一勺，对准表层堆叠的料浇。

　　刺啦刺啦——

　　辣椒烫起小泡泡，蒜末收缩。孜然一下子被刺激出香气，借着热油，肆无忌惮从后厨的缝隙挤出去。

　　安珀吸了吸鼻子，烟熏缭绕，真有点烧烤小摊那味。

　　浇了一勺，安珀没再继续，反而把底下的料翻出来，对准又是一点，滋啦滋啦。

　　反复来个几次，调料熟了，锅里还剩下一半热油。火调最小，安珀就这样让它搁在上面。

　　不锈钢盆里浇上几圈醋，激出的辣味内敛，酸味占据上风。

　　三下两下，安珀把包菜抓均匀，调料裹满。

　　油泼包菜的气味变了。几种调料相互融合，酸气隐在辣味之下，孜然香依旧势不可挡。酱色汁液低调流过包菜丝，慢慢汇聚盆底，衬托包菜的青绿。

　　不锈钢盆放到一边，安珀关掉蒸笼的火，一边一个抹布端出蒸鱼块。

　　蒸气水凝结在底，随着安珀的走动，油光晃荡。

　　小心对准一个角，缓缓倒出蒸气水。哗啦哗啦，鱼腥味飘出，血凝成的灰白色杂质也跟着跑出去。

　　盆底干净后，安珀剃掉底下的生姜，上层铺满姜丝、红椒丝、葱丝。

　　一直保持温度的热油派上了用场，上下淋上两勺。

　　葱丝蔫哒，鱼皮收缩。诱人的葱香狂飘，除此之外，鼻腔再也容不下任何味道。

　　后做的几道菜后来居上，反而糖醋排骨一直在咕嘟。

　　安珀拿起铲子从锅底推出去，免得排骨沉底。

　　甜、酸，跟着铲子转圈圈。稀稀拉拉浅褐色的汤汁，肉眼可见的黏稠，更偏向炒冰糖的枣红色。

　　大火的效率不减，酱汁的水位线噌噌下降，铲子的阻力越来越大。直至后面随意抄底一次，上面堆满了排骨。

　　安珀知道，收汁完成。

　　依旧是老规矩，一半摆店里，一半留给安珀慢慢分装。

　　一坨紧实的白米饭，油泼包菜填在米饭一角，蒸鲈鱼块平铺在米饭上。糖醋排骨则另起一格，酱汁补满。滑嫩的水煮蛋塞在糖醋排骨上，枣红的酱汁隐隐约约侵入底部。

　　唰唰唰——

　　一勺接一勺，安珀飞速把学校的分量准备好了。

　　几个袋子拎出去，堆在三轮车的后座。安珀大步一跨，骑着三轮去学校送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