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同桌别碰我！》重若鸿毛

3、巷子里的围堵

　　“我们聊聊？”沈安认命般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他叹息着认识到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
　　“先吃饭好不好？”白景然又将举在手里的饭盒往前递了递。
　　沈安简直要被他这种打蛇上棍的无赖劲儿给气笑了。
　　他一言不发的接过饭盒，然后开始扒饭，刚刚似乎碰到了他一点指尖，沈安的耳垂有些烧红。
　　这是唯一一次沈安主动的触碰，他想试探白景然对于自己而言究竟是不是特殊的。
　　可哪怕只有这一点试探，也足以让忍耐许久的白景然久旱逢甘霖。
　　就如同极细小的火星，如果飘落在千里冰封的雪原，则溅不起一点反应，可偏偏有些人把这点火星投入了油桶。
　　霎时，欲望冲出囚笼。
　　白景然沉默地看着沈安吃饭，他的眼神侵略性太强，好像随时都会将眼前人扑倒。
　　沈安也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他一清嗓，“再看把你饭盆掀了。”
　　面对这种无用的威胁白景然浅笑着坐在他身旁，然后听话地安安分分吃自己的饭。
　　可他的余光里，他不合时宜高频率的吞咽动作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吃完了。”白景然收拾好打包盒，语气尾调上扬。
　　这人，饿死鬼投胎么？
　　沈安捧着半碗炒饭一时哑然。
　　匆匆吃完午餐，沈安坐在原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明明是他提的聊一聊，可他却任性沉默着看看另一个人的独角戏能唱出什么花来。
　　白景然神色无奈，他又悄然往沈安的方向侧了一点，“不是你说要聊一聊吗？”
　　“那是给你缠烦了。”沈安努力假装没看见某人的小动作，可他的呼吸即使刻意维持秩序也放缓了几分。
　　白景然依旧笑着，他每说一句话就要悄悄往沈安的方向挪上一点，“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有肌肤饥渴症的同时还有洁癖，我讨厌被触碰但又很渴望触碰。”
　　他神色自然的没有一点尴尬与羞耻，仿佛这种名称都带着暧昧的病与换季常见的感冒一样不值一提。
　　“可是待在你身边，我很舒服。”少年眺望远处熙熙攘攘的教学楼，夏风送来的静谧只属于这一小方天地。
　　他睫毛轻颤着，耳根有粉红蔓延。
　　沈安嗤笑一声，旋即拍着裤子上的尘埃起身，“我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景然看着走远的人，回忆起当年那个在巷子口浑身狼狈脆弱的背影，两道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分裂又融合。
　　“同桌，等等我。”掩下心头落寞，白景然利落地起身追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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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说那小子还会不会来啊？”身形瘦小的青年操着满口黄牙笑得谄媚。
　　被他称作大哥的男人狠狠将烟屁股往地上一丢，从兜里摸出颗华子马上就有小弟给他点上火，“我们都盯这么多天了！他不来有的是办法找他！”
　　这可是只大肥羊，来这一次便足够他逍遥几年，想到那男的给他们的信息，何然又吐出些烟雾。何况不仅如此，事成之后的报酬足以让他换个地方开始新生活。
　　即使烟雾朦胧，何然眼底的狠辣依旧清晰。
　　“铛～”不远处学校放学的铃声已然响起，浑厚的钟声伴随着夕阳让学生们放下些紧绷的神经变得懒撒起来。
　　“白同学，放学要一起走吗？”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来邀请白景然放学同行的女生了，沈安将头埋入臂弯的更深处，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缩在墙边，尽量避免碰到他那自作多情的同桌。178的少年长手长脚，此时趴在课桌上只可怜兮兮的占据了桌子地四分之三。这样蜷缩着睡了一天的沈安此时心烦更甚，满腹牢骚。
　　不用了，谢谢。切，他肯定会这么说。沈安在心里吐槽着，希望赶紧有个绝世美女能走进白景然的法眼，好让这人不再烦他。
　　“不用了，谢谢。”意料之中的回答，客气又疏离的语气与中午小花园里那可怜见的语气相去甚远。
　　果然。沈安继续埋着头装死，只等旁边的讨厌鬼离开。
　　“叩叩”桌面被轻敲，“小同桌，只剩我们两个人啦，再不走就要关校门了哦。”
　　沈安不情不愿地把头从安全壳里拔出来，臭着脸盯着白景然。“你走就走，关我屁事？”
　　白景然只冲他浅笑一下，随后弯腰拿起书包就离开了。
　　神金！拿书包就拿书包，还故意蹭一下我？有病吧这人。
　　想起刚才白景然弯腰低头时，柔软的发定状似不经意间蹭到了他垂下的手心，沈安心中烦躁更盛。他瞪着白景然离开的背影，如果眼神有实质，白景然以及他的书包已经在沈安慑人的视线里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嗯？书包？等等？你TM拿的是我的书包啊我靠！沈安刚才还满脸气愤的神色一僵，抓起座位上另一个书包追着白景然离开了。
　　白景然拎着不属于他的书包心情大好，这书包被沈安当了一天的枕头，上面满是沈安清淡地皂香，仔细品尝似乎还带着点猫味和鱼腥味？
　　白景然颠了颠书包，包里果然传来小颗粒物碰撞的声音。一书包的猫粮，亏他还能枕着睡觉，白景然思及此有些好笑。
　　正当他故意放慢脚步准备等着沈安踏入小巷时，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了他背上。被砸的站不住的白景然在倒下时紧紧抱着沈安的书包，他心想着可不能让他的猫粮漏出来，不然某人肯定又得失控了。
　　等沈安追着他到小巷口时，看到的就是白景然抱着包蜷缩在角落，被四五个包裹严实的男人打得不能反抗。
　　“哟，果然是说有那什么饥渴吧，我们这样摸你你是不是很爽啊？死变态！”动作最凶的男人狞笑着侮辱他。
　　“老大我们这样打真的没事吗？”后面围着的小弟显然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他有些惴惴不安地问着。
　　“肯定没事啊，我们这是帮他呢！他这样的变态就是喜欢被人碰啊，我们碰的越用力，他肯定越爽呢！”男人们的调笑声，他们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与记忆中那一道道鄙夷嘲讽的声音渐渐重合。
　　沈安看着与记忆里重合的画面，头痛、耳鸣、恶心与窒息感在他的身体里交织着，谱写出一曲痛苦与恐惧的悲歌。
　　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恐惧，沈安浑身肌肉颤抖着，呼吸不断加重，他抄起随手捡的废弃拖把，朝着为首的男人就是一拍。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那男人一时不察被他用拖把狠狠地洗了把脸。
　　见有人见义勇为，那几人似乎见到了什么稀奇事，当即停下对白景然的殴打转而围住了看着就瘦弱的沈安。
　　“你要英雄救美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可饥渴了，我们也是在做好事呢～”其中一个男人操着猥琐的语气像看货品一样上下扫视着沈安。
　　“我看你也不错，怎么你也饥渴了？这样我们几个好心人做到底给你也松松皮肉怎么样？”被洗脸的老大语气阴狠地走向沈安。
　　就这小子害得他在兄弟面前丢脸，他定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见老大走向沈安，围着的小弟们也兴奋地笑着给老大助威。
　　男人逐渐逼近，沈安盯着他站在原地似被吓傻了一动不动。以为他是害怕了，男人胜券在握般朝着沈安伸手抓去。沈安面无表情地数着拍子，在节拍归于零的瞬间前跨半步捏着拖把棍从下往上用力一桶！
　　“啊！”被木棍捅到脾胃的男人下意识弓起身子，沈安顺势抬手肘击向他的后脑勺，摁着他的头迎着膝盖又是一撞。一气呵成动作之快打断了哀嚎到一半的惨叫，转而让那男人发出更加高亢凄厉的声音。
　　趁着其他小弟吓傻了的功夫，沈安踹向围着他其中一人的膝盖，那被吓住的人膝盖一软瘫倒在地。见此沈安双手锁紧木棍抵着男人青筋暴起的脖子压向墙皮脱落的巷壁。
　　呼吸被剥夺，男人涨红着脸眼珠瞪出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宣判死亡。
　　总算有胆大的老手反应过来了，他操起先前被丢到一旁的棒球棍狠狠砸向沈安。
　　背后有微风习习，沈安眉眼一横侧头矮身的同时手中木棍由横转纵，先是再次捅向他们老大，再接着惯性加重力道横冲直撞地命中身后准备偷袭的小弟。
　　被击中的小弟手中脱力，棒球棍一送从高处砸到他们老大的头上，发出金属与头盖骨碰撞间“叮咚”的脆响。
　　像是赛场上裁判吹哨发出的中场休息预告，沈安接住棒球棍后退至白景然身前，他如野狗般眼神凶狠地盯着那群东倒西歪的混混。
　　两方人马一时间放缓了动作，谁也不敢动。
　　小混混们相互搀扶着，他们老大缓过劲后盯着沈安，脚尖移动。他只倾身一点，沈安就挽了个棍花直指他鼻尖。
　　“行，算你狠，你等着！”
　　撂下狠话，那群残兵败将就一瘸一拐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