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莫扎特》南郡

19、属于我们的风景

　　“没有人要我！”她嘶吼着，“我找了一年也找不到工作，我就是个废物！爸妈都让我去死，那我就去死好了，反正也没人在意我！”
　　眼泪爬上她的脸颊，我想，她此刻一定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最没用的人。
　　“你觉得现在痛快吗？”我问她。
　　她不停流泪，摇着头，“不痛快。”
　　“你觉得我现在痛快吗？”我又问。
　　她看了我一眼，依然摇头。
　　“你觉得大家现在痛快吗？”我接着问。
　　她有点懵了，停止啜泣，朦胧的眼睛看着我，还是摇头。
　　“那大家为什么都不痛快？”我问她，没给她时间回答，我知道她也不会回答，于是我接着说，“是因为你，是因为大家都很在意你。”
　　“你看看你现在身上衣服，毛巾热水，都是大家为你准备的，而且我敢肯定，你现在回家桌子上一定会有热好的饭菜，你的爸妈都在等着你吃饭，怎么会说没人在意你呢。”
　　她脸上开始有了思考的表情。
　　“妹妹”我蹲下来，双手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就在刚刚你无意识锁住我的时候，我是真觉得可能见不到今晚的日落了，但我不还是做到了吗，我们一起上了岸，你和我都活着。”警察带来了她的父母，可以看出母亲已哭成了泪人，而父亲却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但我的想说得话还没说完。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条不能返回的单行道，停下来非常容易，往前走也并不难。如果有一个平行时空，我没有出现，你也将会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如果你还想死，你就想，这是那个平行时空，你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的你是一个崭新的你，你可以像你最天真无邪的时候，再重新活一回。”
　　她听完我的话后，重重点了点头。
　　我把她整个人转到西面去，我也跟着她看向西方——一轮硕大的红日悬在地平线上，它发出耀眼的金光，燃烧着整片大地，芦苇飞舞，几只白鸽盘旋在水面之上。
　　我说，“你看到了吗？这是属于我们的风景。”

　　回去的时候，车上多了一位乘客，是我免费让他上来的。其实我有好奇过，为什么江鹤扬不开车，考一个c5驾照就可以了。
　　“你要是再想去哪儿可以跟我说，反正我也很闲，正好练练车。”我很随意地说道。
　　后视镜里，江鹤扬的表情有些惊讶，可能是想不到我会这么说。
　　“就是长时间不开车，容易生疏，我都跟村里其他人说，谁要是去镇上就告诉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又解释了一下，生怕他认为我是特意要载他的。
　　“行，谢谢你。”
　　他没有推辞，我隐隐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