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53、第 53 章

　　就在这时伊德正好上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争吵。
　　伊德在楼梯口站定，看了看34又看了看修。
　　34从门口让开：“没事，你快进去吧。”
　　伊德没有动，依然看着对方。
　　“真的没事。”34抬手揉揉伊德的头，“放心吧。”
　　伊德这才点头，开门进了屋。

　　外面一时陷入沉默，34调整了一下情绪：“所以你还不想回去，对吧？”
　　修也冷静下来：“对，而且这段时间他在山地应该会比较安全，我不建议你把他带去都市。”
　　“上次你也看到了，他连行动都被限制，你确定这样更安全？”
　　“现在情况有变，莉雪儿死了，那些人大概率顾不上他。”

　　34震惊地看着他，确认不是在开玩笑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到伊德凑到床边在复制品身上摸索：“你还是进去看看伊德在干什么吧。”
　　34掏出钥匙：“你先回楼下休息一会儿。”
　　他没有接，转身朝通往钟楼的扶梯走：“不了，我想去上面吹吹风。”

　　独自来到最高处，凉爽的风拂面而过，让他平静不少。他知道自己刚刚更多的是在迁怒，只因为34对伊德异常关心的态度。
　　之前他以为34和伊德是兄弟，所以没有那么在意。但自从上次34明确说过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在了，他就又开始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伊德的外貌没有经过改造，一直都是那张拥有高原人特征的脸，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身为托基卡尔人的34扯上关系？

　　当然关系只是一方面，他更在意的是34对伊德的态度。随便一个要求就这样不遗余力地满足，让他不禁怀疑34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
　　可他很清楚34不可能甘愿受制于人，而且从刚刚的态度也能看出，34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伊德。
　　这就是他最不爽的地方，心急火燎地跑来看到的却是别人亲密无间。
　　不过除了不爽他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他和34之间能维持这样的关系已经非常难得。至少对方还给他打了电话，没有直接把人带去都市。

　　趴在栏杆上发呆的时候怀里忽然落进一袋零食，他转头看向旁边，果然是34悄无声息地上来了。
　　“能不能别总用这种哄小孩的方式？”
　　34摊开手：“不吃还我。”
　　急匆匆赶过来还没顾得上吃东西，他撕开包装：“又没说不吃。”

　　34也撕开一袋：“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去去世的？”
　　“就是我去见她的那天。”
　　34有些难以置信。
　　“我也是在接到你电话之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虽然新闻上说是病逝，但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看起来很健康，应该是自杀。”
　　“有没有可能是他杀吗？”
　　“如果是他杀肯定会先封锁一段时间消息进行调查，不可能那么快就有新闻。”他拨弄着袋子里的零食，“她一直都无法接受失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我和杰。所以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其实想到她有可能会自杀，但……我最终还是和她一样，选择了袖手旁观。”

　　34遥望远处的天堂塔：“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觉得应该尊重。”
　　“自杀算一种选择吗？”他不认可这种观念，在他的认知里，自杀是一种绝望的表现，不应该被忽视。
　　“能够在合适的时机以希望的方式死去，有时候是种奢望。”
　　他顿时明白34是带入了自己的经历，对那些遭受非人对待的“宠物”来说，自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有尊严的死还是有尊严的活，这是个充满思辨的复杂议题，没人能替别人给出正确答案。

　　他认为34也为这个问题而挣扎过：“你可别做出这种选择。”
　　34给了一个很暧昧的回答：“索朗死之前，我不会。”
　　那索朗死之后呢？他很想问，但知道34肯定会避而不谈。

　　就如他所料，34立刻转移了话题：“你真的觉得那个冒牌货在山地安全？”
　　他也放弃心中的纠结：“没错，莉雪儿的死肯定会让索朗和欧博斯他们警觉起来，尤其她又把家族理事会的成员戒指给了我。”
　　“那枚戒指不是假的吗？”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当所有人都把它当真的，那它就是真的。更何况真的那枚他们没有找到，现在假的也消失只会让他们更不安。我相信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的存在，这种时候冒牌货就更不能出事，一旦出事这场精心安排的顶替就前功尽弃了。”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一眼伊德的住处，“那家伙怎么样，醒了吗？”

　　“没有，听伊德说他在街上被人打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身上有不少淤青，好在都不严重。”
　　他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一个人跑到大街上，身边没带仆从？”
　　“是，伊德说没有其他人，带他回来的路上也没人跟着。”
　　他认真想了想：“他恢复速度挺快，上次在庄园里他走路还会摔倒，现在已经能独自跑出来了。”
　　34也记得之前在医院看到时，复制品还是坐着轮椅：“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恢复了不少。”
　　“或许可以利用这次意外，来试试索朗他们的反应。”

　　34猜不到他的主意：“怎么试？”
　　“就让他先留在这，只让伊德和他接触。看看什么时候有人找过来，是什么人最先找过来。”
　　34不放心：“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伊德很难应付复杂的状况。”
　　“没关系，咱们俩留在楼下，你告诉伊德如果应付不了，就找借口下来找咱们。”
　　34听懂了他的安排却没理解他的用意：“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在于看谁先找过来。如果是索朗或欧博斯找过来，他的处境就很危险，到时候我直接代他现身，你把他带去都市安顿。如果是杰找过来，他的处境就很安全，多半会原封不动地送回庄园。”
　　34不懂这里面的区别：“你这么信任杰？”
　　“我不是信任杰，而是通过这件事试探索朗他们的态度。如果复制品走失必须由他们亲自处理，就说明状况很严重。如果没那么严重，那打发别人过来就够了。而杰身为我哥哥，又是知情者，算是最佳人选。”
　　34总算明白了其中的关联：“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出现？”
　　“我觉得是杰，也希望是杰。不管怎样，耐心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