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54、第 54 章

　　34接受了他的建议，去向伊德说明了情况，然后和他一起回到四楼，耐心等待寻找复制品的人。
　　晚上伊德下来告诉他们人醒了，34不放心跟了上去，但没过多久就回来。
　　“那个冒牌货好像智力有问题。伊德和他说话，他要花很久才能听懂。”

　　伊德本来就不会说太复杂的句子，这都听不懂确实是智力堪忧。之前他只注意复制品的外表，没想到这方面的差异：“怪不得要限制他的行动，不过能自己跑出来，说明他还不至于傻得太彻底。”
　　“如果智力不高我还能放心些，他要是跟你一样麻烦，伊德根本应付不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麻烦的家伙？”他不满地问。
　　34又补充道：“而且很烦。”
　　他凶狠地瞪对方一眼，随后背过身摆弄手机，错过了34的无声浅笑。

　　两个人等到深夜，街上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而且不止一辆。
　　他们迅速来到窗边小心地向外张望，只见五辆汽车陆续停在街边。修一眼认出了车上下来的人：“是杰的助理。”
　　“只派助理过来？”
　　“不一定。杰有严重的洁癖，就算来了也不一定会下车。”
　　34转到另一侧的窗户盯着带人上楼的助理：“这个助理看起不怎么强势。”
　　“莫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伊德。”否则也无法忍受杰日益暴躁的脾气。

　　眼看莫顿快要上到四楼，两个人都噤了声，专注地听楼上的声音。
　　莫顿上去之后顶楼依然很平静，连说话声音都没有传下来。不一会儿对方带着复制品走下楼梯，看起来沟通得很顺利。
　　等人上车走远，他们一起上去敲响伊德的房门。

　　伊德把他们让进屋里。
　　这是修第一次进伊德的房间，里面的空间比楼下小了不少，没有厕所、浴室和厨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两个柜子，还有矮柜上的一盏灯，就是里面的全部。
　　虽然比楼下的家具多，但仍然不算是个适合居住的环境。
　　即便如此，屋子里干净又整洁，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34看到屋内没有变得混乱松了口气：“刚才那些人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他们问了我的名字和工作，后面一直和修说话。”
　　这个“修”当然是只复制品，34又问：“他们对那个修的态度怎么样，很严厉很凶吗？”
　　“没有，很普通地说话。”
　　他则比较在意另一个问题：“修是自愿跟他们走的吗？”
　　“对，他向我道谢，还说希望能再来。”

　　这下34总算彻底放下悬着的心：“看来就像你说的，杰似乎没想把他怎么样。”
　　“我觉得杰对那个复制品不会有太大恶意。”如果不是心里的压力一直积聚让性格变得敏感，杰其实比他更好相处，“我明天再去庄园里确认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34说完转向伊德，“等回来告诉你他的状况。”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桌上摆放的书，竟然是《玩具屋大冒险》的第三册：“这是你的书吗？”
　　伊德摇头：“图书馆的。”
　　父亲以前给山地的图书馆捐了很多书，其中也包括自己的作品：“你喜欢书里的故事吗？”
　　“喜欢。”
　　“我也很喜欢，尤其是第七册和第十二册的故事。”
　　“我没找到那两册。”
　　这套书很受欢迎，尤其是受欢迎的几册，一般刚被还回去就又会被借走：“这个作家还有一套狐狸和月亮的绘本。没有这套那么有名，图书馆里也有，应该比较容易借到。”
　　“我下次去找。”

　　“你喜欢绘本？”回到四楼后，34问。
　　“其他绘本倒是一般，但那是我父亲的绘本。”
　　“你父亲不是叫劳伦斯？”34记得绘本上作者的名字不是这个。
　　“那是他在联邦的国立艺术学院进修时就开始用的笔名，他的画作一般也是用这个名字，而不是本名。”
　　“你父亲是个艺术家？”
　　“我觉得他是，不过他本人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艺术成就，向人介绍的时候也都是以绘本作者自居。”
　　“听上去是很谦逊的人。”
　　“没错，他的个性很不像山地人，所以在山地不怎么受欢迎。”

　　34看向他：“和你不怎么像。”
　　他预感到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你是指个性还是不受欢迎？”
　　“个性，你虚伪起来就是个标准的山地人。”34不留情面地说。
　　他无法否认：“确实，我的个性更像莉雪儿，真正像他的是杰。包括艺术天分那方面，也是杰继承下来。不过因为莉雪儿不喜欢，就直接扼杀掉了。”
　　“看起来跟着母亲生活也未必开心。”
　　“和个性有关吧，我觉得和莉雪儿互相算计还挺有乐趣的，但是到杰身上就成了压力。他太老实了，对外界的负面反馈照单全收，不像我全都当做放屁。”

　　他34有些意外：“你们的关系好像不错？”
　　“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和他关系很好，伊德看的绘本里两个主角其实就是以我们俩为原型。但父亲去世后，没有人能帮他排解心中的压力，再加我可以审判别人的流言传开，他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差。”他反省道，“而且我早早离开山地，莉雪儿给我的压力也会转嫁到他身上。他变成现在这样，我多少有些责任。”
　　“不过他参与了你的事故，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缓缓摇头：“老实说我没想过。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抛开山地的一切，换个轻松的环境生活。”

　　“你不恨他？”
　　“可能有一些不满，但称不上是恨。包括对其他事故策划者和参与者，我都没到憎恨的地步。”
　　34意外地问：“包括索朗？”
　　“对，包括索朗。”
　　34十分不解：“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帮我对付他？”
　　“因为我要活下去，而他是我活下去的阻碍。”他坦白地说，“至今为止，我伤害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出于憎恨，而是为了活下去。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身边的人能够活下去。”
　　他说到这里故意看向34，可对方却回避了他的视线：“祝你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