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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展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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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越忙完手头的工作,终于在周六腾出点空来,他给贺瑞发消息,那边却是打来电话。
“有空了?”
“嗯,这周六。”
“得嘞,我去你那还是你来我这?我给你好好准备准备。”
柳越顿了顿才说,“去你那里吧,一会儿给我发个位置。”
电话那头响起了茶杯轻轻磕在桌面上的声音,柳越继续说道:“就我们两个,不要到最后,又来了一群人。”
“不会,上次是意外。”
柳越没说话,只是笑笑挂断了电话。
贺瑞放下电话后开始焦急,其实他做饭的水平很烂,那天也只是随口吹一嘴。只是因为他有一次和朋友聊天时得知现在大家都喜欢会做饭的,便张口胡说了。
现在好了,大话放出去,还有几天就要周六。贺瑞这些年工作忙里忙外自己吃饭都是潦草几口,上学时更是天天食堂,十指不沾阳春水。
让他煮个面条还好,颠着锅炒俩菜就是痴心妄想了,更别说什么法式中式大餐了,他品鉴都尝不透味道,更别说做了。
今天已经是周四,只有两天时间了。贺瑞忙把手头工作处理完使劲儿腾时间,找来两个家里的厨子让他们教自己做饭。
“嗯,就是简单又高端,美味又好学的菜有没有?随便教我两个。”
“这……”厨子看着贺瑞神色不定道,“蒜蓉小龙虾?这个把小龙虾处理好撒上蒜蓉酱什么的就可以。”
“不行不行,人家不吃蒜。”
“番茄炒鸡蛋?这个简单易上手,而且……”
“不行,这个烂大街了,一提做饭就是番茄炒鸡蛋,换一个。”
“剁椒鱼头?这个可以作弊,预制的……”
“不行,人家不吃辣,而且我不要预制菜,我要亲手做的。”
“那……”厨子像是欲言又止,害怕再说还是被拒绝,忍了忍才说:“贺小少爷,那人家喜欢吃什么?”
贺瑞犹豫片刻,“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他平时进进出出都是高档餐厅,吃的都是什么花里胡哨的高级货,请人家来家里吃总不好被比下去。”
厨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你反而给人家做些家常地道的菜嘛,吃的少的反而新鲜,而且啊,有浓浓的,家的味道。”
厨子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神色,又凑上了偷偷摸摸地问道:“贺少爷,这个‘人家’是谁啊,虞小姐是不是?哎呦只要人家喜欢你,你做什么菜她都会喜欢的啦,只要是你做的,她就吃得香嘛。”
贺瑞也不知道这厨师是从哪听来的,笑骂着摆摆手,“打听什么呢——那依你说,我该做什么菜?”
“你要做几道?”
“起码三四五道吧?”
“依我看,就醋溜土豆丝开开胃,熬点老母鸡算是有汤,一碟子红烧排骨算是大荤菜,一份韭菜炒鸡蛋,韭菜九菜,九个菜呢。外加一条糖醋鱼,有头有尾,够了够了。”
厨子又说道,“这鸡汤可以早上中午就开始熬,不必要你自己来的嘛,这鱼也可以处理好了再给你带过来……”
“我要新鲜的。”
“是是是,中午杀掉给你处理好,晚上就带过来嘛,你这肯定新鲜的呀。”
贺瑞和厨师谈好后就开始学习,可他实在没有天赋,连着烧坏好几条鱼,不是煮糊了就是夹生了,大厨在旁边让他收着点收着点可还是一次次失败。倒是住宅旁边的流浪猫有了口福,见贺瑞放了几条鱼在那里,那几只猫都围了上来。
“唉。”贺瑞一边摸着一只花色的小猫一边叹气道,“可能我就是不适合做饭吧。”
“你要振作起来啊。”厨师给他打气说,“想想虞小姐,是不是有动力了。”
贺瑞没想到虞小姐,他想到了柳越。
他想到柳越如果吃着他做的菜后脸上会露出的满意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贺瑞,然后歪头问,真的是你做的吗?
贺瑞想起那双含笑的眼睛,想起那个熟悉又美妙的声音,顿时干劲十足,大手一挥对厨师师傅道:“我要再来一次。”
附近的流浪猫晚餐又多了一份糖醋鱼。
·
“你快到了是吧?好的好的,我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贺瑞看着厨房里摆放整齐的食材,心里满满都是大干一场的豪情,他系上围裙,手拿锅铲,严阵以待守在厨房门口。
手机铃声又响了。
“开门。”柳越的声音懒洋洋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贺瑞过去给他开了门,柳越上下扫了贺瑞一眼,看见这样穿着围裙的贺瑞他似乎有些吃惊。他掩面笑了笑,随手把包放在茶几上。
“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真给我亲手做饭啊。”
“对。”贺瑞说,“说到做到,你去等着休息休息就行了。”
贺瑞把柳越带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给柳越端来刚买的小蛋糕,倒了一杯绿茶,顺便放了点瓜子。
“你自便,等我一会就好了。”
柳越笑着看他,“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贺瑞大手一挥,“我水平很高的。”
“好。”柳越在茶几前坐下,“那我就等着吃你做的大餐喽。”
柳越没有嗑瓜子,而是喝了口绿茶,垂眸看着那小蛋糕。
还是巧克力口味,甚至店都是之前他吃的那家,他有一种大人在做饭让小孩子在一边玩的错觉。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鸡汤浓郁的香味,厨房里刀和菜板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柳越没有去看厨房里的贺瑞,而是打量起了贺瑞这个房间的布局。
门口就是鞋柜,那几双鞋贺瑞都穿过,这屋子应该是常住。一楼就有一个洗手间,应该卧室内阁里还有一个。厨房,餐桌等都设置在一楼,但想必贺瑞平时也不用厨房。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柳越抬高声音,冲里面喊道。
“不用……啊。”
柳越往里一看,居然是火苗窜了起来,韭菜已经被炒焦了,鸡蛋有些粘在锅上。
贺瑞有些尴尬地看了柳越一眼,摆摆手道:“意外,意外,我重做一份……”
柳越却是一笑,挑眉道:“不如让我试试,我刚好会做这道韭菜鸡蛋。”
“不用不用,说好了我给你做的……”
“我来吧。”柳越接过铲子站在锅前,把火关小了一点,然后把锅里的菜倒在了旁边的盘子里。
“你油加多了。”
柳越随即娴熟地加油炒鸡蛋,再加韭菜。
贺瑞在一边抱胸看道:
“嚯,看不出来啊,你怎么会这道菜的?”
“一个朋友综艺里要做这道菜,我和他一起学的,就会了。”
贺瑞点点头,靠在厨房的门上,“话说你怎么没去参加过综艺啊。”
柳越挑挑眉,看了贺瑞一眼,“没兴趣。”
“是吗?”
“而且我是演员,与观众保持距离可以增加我的神秘感。”柳越笑着说,“虽然现在很多综艺也是剧本,但多多少少会展示一些个人的性格。但我性格不算好。”
“你性格还不好啊?我觉得你天下无敌第一好。”
谈笑间,柳越的韭菜炒鸡蛋已经做好端在了旁边。他看了眼贺瑞做的红烧排骨,又把排骨倒在锅里。
“这排骨没熟呢。”
柳越一边翻炒着红烧排骨一边加了点酱油,他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结实的小臂,似乎一点也不怕被油烫到。
贺瑞有些灰头土脸,但好在他的糖醋鱼做的非常完美,算得上是百炼成钢。作弊盛上来的鸡汤也是美味可口,勉强为他扳回来一局。
“不好意思啊,这……其实我也不太会做饭。”贺瑞有些尴尬地说,“你放那我来端,我来端。”
柳越没有理睬他直接端了出去。
“正常。”柳越说,“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做饭才是奇怪。”
贺瑞听不出来柳越话里什么意思,看着柳越虚心道:“但我可以学。”
柳越看了贺瑞一眼,淡淡道:“你没必要学。”
“有必要。”贺瑞说,“学了我就可以给你做饭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带爱心餐。”
柳越笑了出来,“给我带爱心餐?”
他瞥了贺瑞一眼,慢悠悠道:“你是什么身份?可别把别人吓到。”
“这有什么吓到的——我是什么身份?柳越,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柳越刚在餐桌前坐下,听见贺瑞这话转头回去看他。贺瑞的眼神太直接,太火热,柳越想不知道他的意思都难。他撤回视线,故作轻松道:“先吃饭吧。”
贺瑞看了一眼茶几,上面的小蛋糕已经被柳越吃的差不多了,但今晚柳越似乎胃口很好,一条鱼吃了大半。
贺瑞把鱼肚夹给了柳越,柳越也不跟他客气,慢条斯理就吃起鱼来。这鱼本来就选的好,肉嫩刺少,加上柳越吃的几乎是没有刺的部分,因此吃起来格外顺畅。
“怎么样?”
“好吃。”柳越扒了一口米饭,把嘴里的鱼咽下去说,“手艺还是不错的。”
“那是。”
“刚学的?”
“刚学的。”
柳越又是一笑,“为我学的?”
“为你学的。”
“啊。”柳越拿卫生纸擦了一下嘴角的糖醋酱汁,问道:“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贺瑞想了想,然后说:“我下个月过生日,你要来的。”
柳越笑了,他低头说:“好。”
“除此之外……”
柳越笑道:“还有除此之外?”
“我过生日,你不该来?”
柳越笑着点头,“该。”
“那不就行了。”贺瑞咬了一口排骨说道,“除此之外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他说完给柳越盛了碗鸡汤,“尝尝。”
柳越低头喝了一口鸡汤,却忽然抬头问道:“有酒吗?”
“你想喝?”贺瑞问道,“我去拿,不过你不要喝多,之前感冒刚好。”
柳越垂眸没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
不一会儿贺瑞就带了两瓶酒过来,都是名牌好酒,柳越随便挑了一个就打开了。
“度数高吗?”他问贺瑞道。
“这个还行,但我可能会醉。”
柳越笑道,“那我更会醉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打开瓶盖,贺瑞给柳越倒了一点,给自己则是倒了满满一杯。
柳越挑眉,“什么意思?舍不得请我喝啊?”
贺瑞把柳越那一小杯推到他面前说,“少喝点,你胃不好。我替你喝半杯。”
贺瑞把酒瓶放到一边,又笑道:“瞧你说的,对你我怎么会舍不得?一会儿在这酒上写上你的名字,只给你一个人喝。”
柳越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苦涩和醇香顺着舌尖划入喉咙,他摇了摇酒杯,对贺瑞说道:“这酒有点苦。”
贺瑞笑道:“那我给你加点可乐?”
柳越放下杯子又说,“不过什么酒不苦。”
柳越又去夹那块糖醋鱼,贺瑞看着他夹了一块鱼背道:“小心刺。”
柳越则是慢条斯理地把小刺全部剔出来才送入口中,他举起酒杯和贺瑞碰杯,将自己的一点酒一饮而尽。
饭吃的差不多了,炖的鸡还剩下不少。虽然有作弊的成分,但这里面还包含了贺瑞的劳动果实。贺瑞随手把它塞进冰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刷碗。
“我帮你。”柳越站在旁边看着贺瑞收拾,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贺瑞知道柳越就是客气客气,今天柳越穿的很休闲,但还是一身贵气,和“刷碗”这两个字根本不沾边。
“不用,你歇歇,消消食。”
柳越也没有再争辩,从善如流地坐到电视前看节目。
贺瑞也不是刷碗的料,他随便拿水冲了冲,挤了点洗洁精就开始擦,大致把油脂溶解完用水清了两遍就算洗好了。他听着电视的声音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人,心情就莫名愉悦,刷碗也更有劲了。
终于处理完那些费事的碗筷,贺瑞洗完手在柳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柳越悠闲地躺在沙发里,没有束头发。
“节目好看吗?”
“还行。”柳越视线仍在屏幕上,只给贺瑞留了一个线条流畅漂亮的侧脸。
贺瑞歪着头看着柳越,忽然凑近问他道:“你还没有说,我是什么身份。”
“啊,你想是什么身份。”柳越转头与他对视,两人鼻息交错。柳越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
“我想……”
贺瑞看着柳越刚吃完饭红润的嘴唇,凑近想要吻上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他看见柳越对他微笑开始,从柳越眯起眼睛开始,从柳越进门开始,他都能感受到这股欲望。
柳越没有拒绝他,反而轻轻凑近些距离,用舌尖抵着他的唇,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两人的唇舌里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在彼此的交错中缠绵不休。
贺瑞环抱住柳越,去轻咬他的舌头,柳越微微皱眉,想要暂停这个吻,却被贺瑞强势地进一步索取。
柳越几乎被压在沙发上,后背是贺瑞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直到嘴唇发麻贺瑞才停下。贺瑞伸手用拇指轻蹭柳越被自己吻的发红的唇,凑上去亲了一下唇角,笑道:“你今晚没涂口红。”
“是想到会和我接吻了吗?”
柳越也笑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凑过去亲吻贺瑞的手,“一点补偿。”
贺瑞知道柳越是指这些天没和他见面的事情,但他在此刻忘掉了长久等待的沉闷和烦躁,心里被愉悦充斥。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的嘴唇,只想再进一步地占有和掠夺。
两人脖颈相交,贺瑞去咬柳越的耳朵,舔舐着那柔嫩的耳垂。那点耳垂很快变红变烫,变幻出无与伦比的滋味。
他把柳越抱了起来,一直到卧室。柳越很轻,抱着他上楼也毫不费劲。柳越咬着他的脖子没说话,半天才道:“还没洗澡。”
贺瑞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鼻腔里环绕的都是柳越的味道。他贪婪地想获取更多,酒精的作用让他热血上头,他觉得都快听不清柳越的话了。
“去洗澡。”柳越咬着他的耳朵说。
柳越拒绝了贺瑞要一起洗的要求,自己到贺瑞卧室里的浴室洗澡。他接了一浴缸的水,把自己泡在里面,抱着双腿思考。
其实他想趁着贺瑞洗澡溜走,尽管这样很不地道。
酒是他让喝的,兴致是他挑起来的,可他只想与贺瑞到此为止,而不想更进一步。
他害怕裸/露,好像那样会暴露自己的缺点,好像那样会被别人发现破绽。尤其是发现的那个人还是贺瑞,这让他难以承受。
他腿上的伤疤贺瑞肯定已经看到了。他知道贺瑞一直在调查他,只是他不知道贺瑞已经调查到哪一步了。
如果贺瑞知道了那一切,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吗?
刚才贺瑞在问他自己是什么身份的时候柳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现在和贺瑞算什么关系呢?
朋友会像这样接吻吗?但他们根本没有表白或者任何表明心意的行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像刚才贺瑞做饭刷碗,他们似乎亲密的有些过头了。
贺瑞很快把自己收拾好了,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柳越。里屋的水声很久才停息,贺瑞心里像是有一群蚂蚁在爬,又痒又难熬。
他去给柳越找了一套自己的浴衣放在门口,和柳越说了一声,半晌柳越才终于出来了。
他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脸上因为刚洗过澡泛着淡淡的粉红,长长的睫毛也粘在一起,随意地穿上浴袍。
柳越只比他矮了几厘米,衣服穿起来不算大,更何况还是浴袍。他放下潮湿的头发,冲贺瑞挑挑眉。
贺瑞纠结了不到一秒钟,就凑上去道:“我还是先给你吹头发吧。”
他找来吹风机,五指插入柳越的头发。之前柳越染过发尾,后来剪掉了。上面的头发发质相当好,乌黑亮丽,很快就被吹的蓬松。
吹头发其实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湿漉漉的触感停滞在指尖,乌黑的发是柳越的一部分。贺瑞被自己家洗发水的味道裹挟,空气里都是浅香。
他撩起柳越头发,轻轻触碰到柳越的脸颊和脖颈。贺瑞看见他白皙的皮肤和凸起的锁骨,感受着那顺滑从指尖沙似的流出,他再抓起,再放下。
“吹好了吗?”柳越慢悠悠地问。
“应该……好了吧?”
“就这样行了。”柳越说,“我平时都不吹头发。”
“奥。”贺瑞去把吹风机放好,听见柳越笑了,对他说,“关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