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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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最终没回家，让周靳送他去雄保会。
飞行器上，陈诺靠在一侧，看着周靳在调试行驶路线和目的地。他盯着周靳的脸，右手心的刀子细微的划着:“先断腿，再削下巴、整鼻子，最后做漂亮的梨涡。”
被一直盯着给虫深情的错觉，尤其陈诺在想嘴边的梨涡，视线落在了周靳的唇上。周靳一怔，手指掠过自己唇面。
陈诺回神，朝着周靳粲然一笑:“殿下。”
“嗯。”周靳走到陈诺身前，伸出右手，食指托住陈诺下巴，抬陈诺的脸。
陈诺顺从地任周靳对他动作，抬高脸仰头望着周靳，从沙发上滑到地板跪着，神情期盼又有几丝媚。
如愿看到周靳吞咽了一下，视线在他的胸前腰腹转了转，下巴上捏着的力变大，他听到周靳问:“刚刚在看什么？”
陈诺拽住周靳的衣摆，说:“在看哥哥。”
周靳不说话了，拿拇指指腹揉了揉陈诺的唇，才开口:“我能看出来，你看的不是我。”
陈诺目光一凛，想抿唇又被周靳揉开，松开了手:“不过不重要。”他坐到沙发上，陈诺挪动膝盖，朝向周靳。他有些看不懂周靳了，周靳可能知道了他喜欢哥哥，也可能知道自己总是透过周靳看哥哥，但周靳还对他感兴趣，有碰他的欲望。
周靳拍拍旁边的沙发位，说:“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别跪了，坐着吧。”
陈诺心底暖暖:“是，谢谢哥哥。”
又开始被叫哥哥，周靳蓦地轻笑:“看光脑了吗？你哥哥现在占据了论坛整个版面。”
说着周靳打开了自己的光脑，陈诺停了一秒，歪身子，径直把头靠在周靳肩头。
没有被推开，陈诺压上了自己的重量。
光脑屏幕幽蓝的光里，星网论坛主页面上，陈莫作为雄虫被杀案件、雌虫精神力抚慰剂配方以及十五年后突兀到达主星的陈固欢，一帖又一帖，标题上都有大写加粗的陈莫二字。
也有的在猜测开直播的究竟是谁？
周靳点开了一个标题为:雌虫精神力抚慰剂真实存在吗？的帖子。
标题下，帖主发了一张照片，是安兴草和安兴草提取出来的安兴素。
照片下，帖主说:就差雄虫血液了，预计一天时间内可以得到，关注后续的虫宝们可以收藏我这个帖子。
简简单单一张图和一两句话，引起了成千上万条回复。
1楼:帖主打算怎么得到雄虫血液［手指已按在雄保会拨号键.jpg］［刀］［刀］［刀］
帖主:［疑问］废话，因为我是雄虫啊。
楼主:［跪地乞求原谅.jpg］对不起，殿下。
周靳紧随其后在帖主的评论下回了一句:
338L:多事。
2楼:肯定是假的，不信有这种东西。
……
陈诺看得认真，周靳偏头，目光缓缓落到陈诺头顶，陈诺没感受到任何逼迫，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小诺，雌虫精神力抚慰剂真的存在吗？”
陈诺顿了下，说:“不存在。”他知道直播上文件的创建日期，那时距离哥哥去世还有几年，如果哥哥想让其公之于众，早有大把时间和机会，可是哥哥没有。他也不想揣摩哥哥的意图，改变哥哥生前的决定。
不知道周靳相没相信，屏幕上，周靳没再回复评论，只是一个帖子一个帖子翻看，他用空着的手揉了揉陈诺的后脑，声音怜惜:“小诺，会给陈莫雄子报仇的。”
陈诺对周靳突如其来的怜惜莫名其妙，他草草扫过正在看的帖子，帖子上顺带写着他这些年坚持在不同星球上寻找的文字，喊道:“哥哥。”
周靳应了这声哥哥，陈诺说:“我很幸福，没有他们写的苦。”
诚如周靳对雌虫精神力抚慰剂感兴趣，许棋谈也感兴趣，或许称为忌惮更贴切。
到了雄保会，周靳将他送进去才走，临走时看到他颤动的双睫，拂了拂他的手，小声凑到耳边说:“小诺，有人欺负你就跟哥哥说。”
太相似的话，太熟悉的语气，甚至连里面的关切都如出一辙，他呼出一口气，声音很飘很虚:“谢谢哥哥。”
在见到欢欢前，他首先见到了许棋谈，他被领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不算宽敞，里面只有他们两只虫。许棋谈同样及腰的红色长发，松松垮垮拢在脑后，金色挂链眼镜搭在鼻梁，成套黑色西装和长靴，拄着手杖。
他看到陈诺进来，揭开披风，坐到椅子上，戴着手套的手往对面一伸:“好久不见，坐，陈诺教授。”
陈诺勾唇，拉开椅子坐下:“是很久没见殿下了。”
陈莫死去的前几年，雄保会和军部每年会在陈莫忌日去陵园祭奠，彼时，还未成年的许棋谈总会跟在牵着许书吟的许停身后。
小许棋谈共情能力强，曾有一次看到他满脸泪花、痛苦无俦，举着帕子跑到他跟前给他擦泪扮鬼脸逗他开心。
后来慢慢地，时间冲刷了印象，哥哥的舆论渐消，讨论度降低，就没有虫再去了。
许棋谈声线不再稚嫩，低醇有力，仰着下巴目光浅浅落在他脸上，坐姿板正，神情自然。但是陈诺就是从许棋谈得体的礼仪里嗅到了傲慢和轻视。
“想必我问什么，教授已经猜到。”许棋谈长驱直入，“作为陈莫雄子的家虫，知不知道有没有雌虫精神力抚慰剂这个东西。”
陈诺一样的回答，后靠在椅背上:“我从没有听到哥哥提过。”
这个回答正中许棋谈下怀，可是许棋谈接着问:“你是从生下来就不会受到雄虫精神力的影响吗？”
“应该是，我从没有受过精神力的困扰。”陈诺说完，右手伸到桌面，屈指敲了两下，没发出声音。
许棋谈沉吟:“或许直播上的配方有误......”他直视陈诺，摘掉手套，伸出白的病态的手，“请你帮个忙。”
陈诺瞄了眼，没伸手，他对许棋谈追问雌虫精神力抚慰剂的行为不耐烦，问道:“这里是雄保会吗？”
“当然。”许棋谈摩挲着手指。
陈诺右手握紧，手术刀尖刺不进掌心了，划破不了皮肤，他不知道还能以什么方式去发泄，声音憋得像是挤出来的:“所以你们不关心陈莫殿下死亡的真相吗？”
“哦。”许棋谈明白了，解释说，“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解决完了雌虫精神力抚慰剂，再一一解决陈莫殿下和陈固欢殿下的。”
他看陈诺似乎很不情愿在这个上面多费时间:“不说我都忘了，雌虫许书吟随着陨石堆一起进了B16星，后来B16星被撞得偏离了轨道、进入了虫洞，虫和星球一起不见了。”
陈诺:“嗯？”
许棋谈无所谓地摊手:“你怎么比我这个弟弟更关心许书吟啊。”
陈诺收了惊愕的表情，他醒来到主星，还没关注过B16星的现况。闭了下眼，回想到在B16星外的一切，后知后觉知道云先生是云柏，他就为那段时间尽心尽力给云柏治病感到后悔恶心。
一只打他哥哥主意、想抓走伤害过哥哥的贱雌，就该让他一辈子躺在手术台上下不了地。
陈诺脸色变得铁青，许棋谈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了他，忙顺着他说:“好了，我们先来谈谈陈莫殿下之死。”
“不免给你解释一句，雄保会是雄保会，只是个名称和组织，真正决定怎么做的，是每一只具体的虫。”
陈诺不置可否，讲出了“钟义”两个字，要雄保会动用职权查这只雌虫的信息。
“以前姚放领导的第十军团里的虫？”
陈诺:“对。”
这就奇怪了，许棋谈说:“我也关注过这个案子，当年姚放判死，身为直接管辖的第十军团没受到任何处罚……”
陈诺打断他:“思考过程不是我需要听的。你不是想让我帮忙吗？交换，你帮我找虫报仇，我帮你的忙。”
许棋谈眯眼，打量对面对他无敬畏的雌虫，手套拢了拢说话间几捋落到脸边的发:“还没说需要你帮什么忙，就这么答应了？”
陈诺抬直手臂，做出一个类似展示自己的姿势:“尊贵的雄虫殿下，我有什么能给的？”
没等到直接的回答，陈诺看到许棋谈嘴角往上弯了一点，敛眸，慢条斯理摘了手上的手套，握着手杖，点点地面，说:“跪着。”
陈诺一滞，停顿了三秒，没起身。
许棋谈好整以暇望他:“果然，不愧是雄保会的常客，对我也敢不跪。”
陈诺抿嘴，无语:“刚好在雄保会，殿下可以扭送我去受罚。”
他话说的不卑不亢，许棋谈挥了挥手，重新戴上手套:“听说你跪陈莫。”
陈诺笑了，像是花儿绽开了花蕊:“我哥哥值得任何虫的跪。”
许棋谈的神情变了，猛然视线深邃，叫虫看不懂，嗤笑，说了个奇奇怪怪的话:“许书吟啊，虫尽可跪。”
说完这句话，两虫加了光脑号，许棋谈收整好衣物，指了顾涣在的房间，让他等消息。
陈诺对许棋谈讨厌许书吟的事情更有了清晰的认知。让许书吟去研制“不存在”的雌虫精神力抚慰剂，让许书吟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重返B16星，话里话外对许书吟更是讽刺挖苦，漠不关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