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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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飞船边，陈诺猛扑过去，双眼猩红，握着爪子朝向飞船划了几道。他恶狠地瞪着眼睛，眼里的杀意似要把这星空毁灭:“我要让你们为我哥哥赔命！”
其中的雌虫却说:“我不认识你哥哥，流放星一会儿要被我们炸了，你们快点走吧。”
他的话没有劝退陈诺，陈诺的爪子覆上飞船，指甲陷进壳中，手指处被扒开了血，他要把这飞船撕开。
飞船里面起了报警声，那个温厚的声音无奈着：“你这虫子，让你走咋还不走？”
“妄想！”
飞船外壁被撕开了一条缝，他不是军校出身，手常年握的是手术刀和震颤器，做到这种地步属实艰难。
许书吟和云柏看到这场景，被陈诺对陈莫的执念吓到了。他们呆滞了两秒，控制飞船靠近陈诺。
“快来快来，把你兄弟带走！”
飞船停靠在一旁，许书吟去拽陈诺。
“滚开！”陈诺甩开许书吟，踢腿朝向许书吟，许书吟避开。
“你这么做没用。”许书吟认真说，半张脸被飞船里的灯光映着，半张脸落在遥远的恒星光下。
陈诺手上的血滑过飞船外壳，不知道落到了哪里，他听后笑了起来，碧色眼睛里疯狂又病态：“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骤然停下，眼里似乎有泪：“你知道这些虫是谁吗？是他雌的害我哥哥的虫！害我哥哥的！！！我哥哥！！！！”他指着自己胸口，一张脸扭曲到极点，嘶吼着。
许书吟不曾面对过情绪这么激烈的虫，自己也没这么失控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
看到许书吟没了反应，陈诺又转回去拿拳头锤：“滚出来，滚出来，我要你们给我哥哥偿命！滚出来！”
“你哥哥是谁，我这是第一次来B16星，从没杀过B16星的虫。”
“你敢说十几年前的陈莫的死和你们半分关系都没有吗？”陈诺发了疯一样锤着飞船外侧，造成的损伤不若九牛一毛。
许书吟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行，得把陈诺拖回来。
飞船内声音戛然而止，其他的飞船们都有了动静，都在朝他们这里移动。
“陈诺教授，快走！”许书吟伸爪扣住陈诺的肩，把陈诺往回扯。
陈诺手肘撞向许书吟，许书吟一按，陈诺就再动不了。拖着陈诺回去飞船。
“放开我！”
“你们…请先留一下。”
其余飞船听候命令仍朝着B16星移动，位处中央的领头飞船向陈诺方向缓慢行进。里面的声音平稳传出：“陈莫殿下和姚敛雌君的死确实出自我手，个中缘由我不做争辩，向你致歉。”
飞船行进，打开了舱门，逆光站着的是一只黄发黄皮的雌虫，他穿着几十年前联邦军事学院的校服，朝着陈诺，屈膝跪下，举起了一个盒子。
云柏震惊:“钟义！”真的是以前第十军团的军雌。
钟义捧起一个盒子，说:“这是陈莫殿下临死前托我给你的礼物，其中还有他的一封信。”
陈诺颤巍巍接过礼物，打开了信。
信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却全是他不爱听的话。
是小诺吗？哥哥不能回去见你了，不知道这封信还能不能送到你的手里。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亲手写下这封信。
冰箱里留的试剂有没有按时喝完，其实我知道，小诺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一定会喝完的，对不对?
欢欢预计会降落到主星，他是雄虫崽。小诺你也还是只虫崽，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拜托你照顾他，那就说一句，可以请求政府帮养，你时不时去看看他，好不好？
雌君的雄父雌父只有他一只虫崽，替我向他们道个歉，我带着阿敛出门，再带不回来他了。
说完了欢欢和雌君，再和我们小诺好好道个别。我听你说，这学期要学习解剖学。我在C162星上看到了一套解剖工具，我托别虫代为转交。其实我总送医用工具，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哥哥不用心。
C162星上有一个手工匠虫，他雕来的虫惟妙惟俏，还会走路摆手等，像真的一样。我记得你很喜欢我和你20岁时拍的那张照片。就按照那个给你也雕了一个。
当然，还有雌君、欢欢和我的。
——我们一家虫一起。
哦，还有从G170星带来的水晶，有你喜欢的恒星光灯。
说了这么多，小诺会嫌哥哥烦吗？但是接下来的话小诺要认真听哦。
小诺，你知道的，我们的雄父滥情，我们各自的雌父都受了折磨。哥哥已经有了雌君了，也早在从小就下定决心，只会娶一只雌虫。
小诺，你说你不想嫁虫，哥哥不逼你，但是小诺，放过自己，放弃哥哥，好不好？以后自己一只虫也要好好生活。
“陈莫殿下说，他不知道这封信该不该给你，他说你心如顽石，这封信或许会起反作用，可他真的想和你道别，让我有缘则送。”
陈诺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的眼泪蓄了满眶，胸腔处如有火在烧，脑子也一阵阵发疼，喉头腥甜。
“凭什么？为什么要我放弃，我不比白莲花贱雌更了解哥哥、更喜欢哥哥吗？”
有泪滚落，陈诺哽咽:“哥哥，你就是偏心。”他生气道，“我这就听你的话，不再喜欢你了，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了。”
倏然间，陈诺收好信纸，握住手术刀，刺向钟义。
多年的老军雌反应敏捷，脚尖轻点，避开刀尖，手腕一挡手一扭，轻轻松松卸下陈诺手里的刀。
噗！
陈诺吐出一大口血，他伸手拿大拇指指背抹开嘴角，脑袋像机器人一样，扭了扭，盯着手上的鲜红。整只虫看着异常迟钝:“啊！我和哥哥的血。”
嘭！
钟义看准时机，打晕陈诺，欲递陈诺给许书吟，眼却被B16星前激烈交锋的火光映红。
“醒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袭进陈诺耳朵里，随之而来是眼前的虫影绰绰，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晕的，依稀辨别出是一只黑色眼眸的虫，虫的眼神平静，让他想起了哥哥。
“哥哥，你来接我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清楚了再叫。”站着的虫不恼，只是如陈诺一样，盘腿坐下来。
陈诺紧闭眼，托起沉痛的胳膊揉揉眼睛，面前虫相貌变得清晰，陈诺脱口而出:“周靳。”
周靳:“不叫哥哥，连殿下也不叫了吗？”
陈诺乖乖应了句:“周靳殿下。”
B16星外的举动和呕血，让陈诺本就白的皮肤此刻更白的不像话，唇色惨白，双手指尖红肿，金发贴在脑袋上。他浑身都没了力气，额头晕沉，勉强可以应对虫的问话。独那一双绿色的眼睛还富有生命力，一直跟着周靳。
周靳就在陈诺的注视下起身，走过来，扶陈诺起来。
陈诺的手中还紧紧捏着陈莫给的礼物。这时才问:“殿下，我...您...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陈诺刚醒来就发现了，这里是主星飞船的航站楼。他明明是在B16星。
周靳扶陈诺时，一手握着陈诺的手，一手揽住陈诺的腰。陈诺没被虫握过腰，有些痒又有些奇怪。躲了躲，又被周靳的手追了上来:“你不想你‘哥哥’对你做这些吗？”
陈诺沉默了，理不清这个哥哥代表的含义。
周靳见陈诺安分，边扶着陈诺往外走，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半星时之前，有虫给我打通讯，让我来这里接你。”
陈诺虚虚问:“是用我的光脑号吗？”
周靳点了点头:“我本来是不想来的，自从上次回去，林穆生了病，一直不见好。可是打了四五次，还是林穆劝我来的。”
陈诺惊奇:“林穆劝您来的?”他想到了之前周靳迟迟没回的疑问，“您和您的雌君是真的打算过来B16星吗？”
陈诺的绿眸迫切，问完后握周靳的手更用力了。周靳蓦地笑了，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陈诺说不上来，望着手里陈莫留给他的礼物，这个问题已经不像初次问时那么重要了。哥哥、欢欢、周靳，已经排出了先后之分。
撕心裂肺的痛犹在身上，刻在记忆里的虫只是朝他勾勾手，他就能爬过去。更何况是一封情真意切的“遗书”，能握在手里的礼物，和他同流在一副身体里的血。
他由着身边的虫变了相貌，沉沉“嗯”了。
周靳说:“我没骗你。”
陈诺的心里溢出来欢喜，面色动容，被握着的腰放松，主动往周靳那边靠了靠，把自己送进周靳的怀里，偏脑袋，他俩的头快挨到一起，陈诺说:“殿下，您能直接送我到家吗？我身上痛。”
欢喜传染过去，邀约说出了口，陈诺以为志在必得。周靳说:“能送到家，然后我得回去，林穆还生着病。”
陈诺眯了眯眼。
周靳:“还有一件事，你哥哥的虫崽回到主星了，现在正在雄保会里。”
“欢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