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一年游》托泊替康

3、第三章

　　从小自认为自己是世界的男主角人生赢家的白昱程终于在十七岁的某个早上，被认识不到一天的新同桌上了一课。

　　论成绩，人家文科省状元，并且学校付费请他考试。

　　论天赋，人家学习文科半年高考总分七百零二。

　　论颜值，小胜自己一筹。

　　论家境，至少就他身上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大概也不差。

　　被打击地体无完肤的白昱程像一只被曝晒一周的咸鱼一样有气无力地搭在桌上，脑子里面依旧在头脑风暴思考着人生哲理。

　　步林看他不在蹦哒，便起身将昨天那份标有“重生之我在一中和数学强制爱”的限时练发下去，顺路提示大家中午放学前交。

　　当然，他也好心提醒了正在emo的白昱程。

　　高三的休息时间总是短暂的，还没等白昱程将“我是谁我在哪儿”和“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思考清楚时，上课铃便匆匆响起。

　　早上几节课的课堂总是一股死气沉沉感，只有当那不安分的阳光偷偷顺着早风别过窗帘挤进的教室里时，才能让那些昏昏欲睡的学生稍微打起一点精神，开始和阳光作斗争。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沉心记笔记的步林，他被忽暗忽明的光线惹得有些恼，从桌洞里拿出一本英汉词典企图将其挡住，却因为短了一截的原因失败。

　　在一旁偷偷拿手表玩反射光线的白昱程看到他又气又恼的表情乐了，从桌洞了拿出一个不透明塑料垫板给步林，让他挡着。
　　步林抬眼看了一样白昱程，没说话接了过去。
　　课继续上着。

　　……

　　中午下课，步林将放在桌子上的限时练挨个收起，没放在桌子上的会在季老师给他的座位表后面打一个勾，而光忙着思考人生的白昱程还差一道大题没写完，正在座位上奋笔疾书地赶着。

　　白昱程朝步林大声求情：“步林，你等等我”

　　步林没说话。

　　白昱程继续喊“你等等我嘛好不好？”

　　步林打勾的手抖了一下。

　　“步林……”

　　“滚。”步林转身饱含恶意地瞪着白昱程，让他那张带着他那张奇怪语气的嘴和人一起滚蛋。

　　白昱程像得到准许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去继续解题。

　　其实白昱程早就解完了，只是想着反正周祁都给自己带饭何尝不逗一逗这一天话加起来没有十句的步林。

　　但后果就是被步林发现，狠狠地抽走他手肘压着的限时练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昱程自知计谋败露也不好在耽搁，拉着从天台偷偷抽烟回来的周祁就去吃饭。

　　在这学校吃了三年饭的白昱程看着那一如既往难吃的窗口，打了份糖醋排骨加酱油炒白菜当生命维持餐。

　　谁还记得当年白昱程是因为这个学校糖醋排骨好吃而在众多高校里面不顾一切地选择它呢？

　　周祁身上一股烟味，白昱程最近戒烟不爱闻那股二手烟味，便特意和他隔开一个座位。

　　周祁：“你什么意思？”

　　白昱程：“你臭。”

　　周祁呦呦呦两声，像避嫌一样端着餐盘坐到另一张桌子去，不理这个装货。

　　上学期为了抽烟跑去景天浩那百货超市买香烟的时候可不嫌自己身上臭呢，果然是有了女神就开始死装。

　　一中毕竟是全封闭式管理的高中，再加上违禁品查的严，便逐渐有了学生之间的地下交易市场，大家亲切地称之为百货超市，而景天浩就是他们年级百货市场的交易人。

　　既然是违禁物品，那价格自然就不容小觑，当年白昱程烟瘾最严重时愣是花两千买了一盒荷花回来，被周祁一顿臭骂。

　　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好，两千买盒烟。

　　这别扭的午饭总算结束，白昱程去小卖部买了瓶树梅味的维他命回宿舍准备睡觉。
　　白昱程本以为他和周祁已经算回来晚的，结果他步林回来的更晚，直到要打上床铃时才回来放个外套后拿着红色袖章王左臂上一套便又出去了。

　　哦，他说他是学生会来着。

　　昨天忙着打架的步林没有去参加学生会会议，导致和他同巡一楼的宋烜在看到他红色的臂章时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昨晚没来的学生会会长。

　　“会长好。”宋烜有模有样地朝着步林敬了个礼。

　　步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记下他的样子，等着下个周的学生会会议时好好说一下这件事。

　　宋烜看着步林没有反应，又胆大地喊了一声。

　　“不值勤就滚去睡觉。”步林历声剜了他一眼，拿着小本子走了。

　　而在床上偷听到这番对话的白昱程和周祁憋笑憋地整个床都在吱呀吱呀地响，最后被巡逻回来忍无可忍的步林看到全抓着滚去门口站着。

　　“步会长，饶了小的吧小的不能在被记名字了。”白昱程苦苦哀求道。

　　谁知步林只是将宿舍门一关谁都不理，只留两个憋笑憋得脸红的二人在外面欲哭无泪。

　　很好，三年没有一个违纪的清北a班终于又创造了一个违纪，还是两人，这下三人真的在年级上以打破常规出了名。

　　当周祁和白昱程两人再次从办公室领完违纪材料回来时，班上幽怨的眼神已经快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两人淹死。

　　一个人违纪就算了还两个人一起违纪，成功让清北a班全体学生喜提明早加跑两圈。加跑两圈是什么概念呢？是纯饿七小时只能靠矿泉水吊着一口气，还要提心吊胆的避免自己低血糖晕过去导致缺课赶不上进度。

　　于是两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学霸总算是体验了一回过街老鼠，走到哪里都会被班上的人瞪上一眼，运气不好还会被骂上一两句。这放平常肯定是要被白昱程回骂的，但这次是他错在先，也只能挨着。

　　中午午休时在楼道里面跟步林喊会长好的宋烜一听有这乐子看，连忙将手上的试卷朝桌洞一丢，手上还夹着一杆巨能写就匆匆忙忙地跑来a班门口凑热闹。

　　白昱程一看是这家伙二话不说抓着他的校服就是一顿胖揍。

　　被揍得嗷嗷叫的宋烜向周祁投去救命的目光，回应他的只有周祁闭上眼无视。随后他又绝望地向一旁奋笔疾书的步林求救，被步林赏赐一句活该。

　　这一个二个怎么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啊。

　　还好白昱程揍完就放他走了，继续有气无力地写着那总共五千字的违纪材料。他望着那比他草稿纸还干净的违纪材料，他又犯了难。

　　这怎么写嘛，这些违纪难道不就是无理取闹吗？早读偷看算什么违纪了？睡前笑又算什么违纪了？于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违纪的白昱程索性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抄了626遍交了上去，周祁一看这办法好啊，学着白昱程也抄了320遍跟在白昱程后面一起去交。

　　步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后果是什么，果不其然前脚刚交到办公室后脚白昱程和周祁两人又被冯主任抓进了办公室，再次回来的难兄难弟两人手上便又多了一张违纪材料，原因是顶撞老师。

　　白昱程实在无奈，最终还是和周祁商量着朝景天浩托人代抄才算了事。

　　十一点半，从主任办公室回来的白昱程身上依旧带着一种不切实际感，他晃晃悠悠地勾搭着周祁晃回宿舍，感叹着感谢时间让他这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结束。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因为它一定会在后面在欺骗你一次。

　　这不，忘找主任签宿舍晚归条的两人到了宿舍楼下才想起来这件事，懊悔不已的两人一个提出要翻墙一个提出回去找主任要，此刻却看到正好下来通报违纪名单的步林。

　　他们像救世主一般挥舞着双手企图吸引步林的注意力，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步林的视而不见。

　　正当两人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那条子时，只见步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给他们塞了一张签有冯利名字的晚归条。

　　两人宛若京剧变脸一般连忙露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模样，将晚归条拿给宿管后便像两只偷溜回家的小狗一样跟在步林身后和他一起回宿舍。

　　谁说步林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了？周祁和白昱程听到一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用水声音小一点，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洗漱完赶紧上床睡觉。”步林小声说完后便站在门前一边替他们开出一道门缝以供照明一边观察着是否有老师过来巡逻。

　　“好。”白昱程深深地看着站在阴暗交界线的步林，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