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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有哭,绝对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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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我最器重的徒弟,今天这事儿,忒不地道,不要狡辩说事儿不是你干的,第一,你没制止;第二,你绝对有过情绪倾向,传达给了你那帮小弟,你不服,甚至是你看不起新来的,对吗?”
赔完礼道完歉过后,姚景良再度对自己最受器重的徒弟开展了思想教育,他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出现这种“幺蛾子”,这群“兔崽子”就这样“招待”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东道主的待客之道吗?
他不免感慨,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头一个问题就是你小子!”姚景良指着徐震麟,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不得不说,姚景良虽然大大咧咧,但颇为了解自己的徒弟,徐震麟回顾完过去的一整天,还是低下头,自己躺平认罚。
“我就想不明白了,别人是来练花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姚景良满脸不理解,这一帮人到底搁这整啥玩意儿呢?“跟个小狗非得撒尿圈地一样,别的狗,呸!别的人就不能进你的领地了,是吧?”
“你之前也妹说啊!”徐震麟本来躺平认骂,听明白自己教练的意思,有些无语地沉默了两三秒,反应过来其中的问题,反过来开始质问,满脸都是浓眉大眼的委屈。
对啊,别人是来练花滑的,那自己这一天折腾这些,急得火急火燎的,是遭的什么罪啊?
“我没说?”姚景良仔细回想了一下细节始末,哦对!确实,被那孩子简短的自我介绍给无语到了,忘记了这点。
“不过,我可要批评你,怎么?来练短道的,你就要排挤别人了?做人可不能学会那种偷奸耍滑的。”抓到其中问题的姚景良这个时候往往很是敏锐,大家都是一个省队的,可不能搞队内小团体啊!
“没有……”徐震麟生无可恋地望向天,看向地,好吧,总有被骂的地方,语气开始沮丧。
“只是觉得您更看重他的样子,我……”只是有一些嫉妒罢了,他吞回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你个小样儿!”姚景良察觉了他的未尽之语,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留下额心的一坨红印。
“别人背井离乡,远道而来,肯定有很多不习惯,我们教练也只能操心一些训练上的东西。”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还在省队的这群小孩自然体会不到这种苦,等再长大些就知道了。
只不过,难得一见,自家徒弟还有这小孩心事,还争风吃醋起来了。
“你们身为同龄人,生活上多多关心知道吗?”姚景良还在不断提点徐震麟,要“将功补过”。
“好的,教练!我回去就去多加问候,多加关心!”
徐震麟答应地痛快,还是抵挡不住姚景良的念念叨叨。
“我知道你是老大,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跟你那群小跟班吩咐好了,说白了,大家又没有竞争关系,他们哪怕有什么不满,也不该欺负到他头上。”不放心的姚景良再三提点。
“好的,教练,当然,我们严令禁止这种状况!”
“好了,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冰场上练习,你们在道上转大圈,他一个人在中间转小圈,谁也影响不了谁,哈?”
“好的,教练……”
徐震麟开始生无可恋,回答开始敷衍起来,还要说多久啊?救命,我再也不会了……
徐震麟被罚跑、被牵连的倒霉一天的尾声,就是找到罪魁祸首干了一架。
当然,此处的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干架,两人在冰场上以速度展开较量,battle了一场,毫无悬念地以他获胜告终。
狠狠嘲笑了因为落败狼狈到跟个哈巴狗一样直喘气的对方过后,他返回去一个鬼脸,趁着没人快速溜出冰场,忽略掉背后后勤阿姨的大骂,连逃跑也有了一丝干劲,脚下带风似踏闪电。
三两步作大跨步狂奔回到宿舍楼,徐震麟发现,果然,他原本可以独享的单间迎来了新室友,苏酉星分到了他的寝室。
害!
姚景良做人真的不地道,今天白天那么尴尬的,还给他分到同一间寝室。
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东北男人,无惧任何尴尬!
还是接受不了,室友啊,能够往你饮水机投毒的室友啊!
也不能因为只有他算搭过话中没那么糟糕关系的,就塞给他呀!
这下子。
独间没了!
太平日子没了!
肆无忌惮的宿舍生活也没了!
我的霸王日子哟,一去不复返了!
徐震麟的内心无声哀嚎。
苏酉星应该在跟谁打视频电话,根本无心注意到他。
他收敛了几分原本大大咧咧的动作,轻声迈进寝室内,却带到了抵在门后面的椅子,“哐当”一声,只听到物品栽倒在地的声音,正盯着手机的苏酉星白了他一眼,徐震麟讪讪地扶起椅子,拎到紧贴着墙壁的角落后,觉得氛围有些尴尬,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却丝毫没有博来任何关注度。
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装戴着耳机打游戏,耳朵却竖起来,对面应该是老头提到的被交换出去的川队花游队员之一,只不过不知道现在是哪个项目的运动员,他瞥见屏幕,是个女生。
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有青梅竹马了!该说不说的,徐震麟有些羡慕。
在黑省的冰场上,虽然他不是年龄最大的,但资历上是最靠前的,被拥护为“大哥”的他只顾着跟同龄同性小伙伴玩耍,可没有什么跨性别友谊,更何况,他想着几张面孔,迅速摇头,这样的青梅,不要也罢!
因为空间太过安静,只有时不时苏酉星说话的声音,他并没有故意去听,只不过那清亮的嗓音还是持续钻入他的耳朵,而且,好像,两人提到刚才的情况了?
捕捉到关键信息的他尖起耳朵来听两人交谈的内容。
经过风不平浪不静的一天,倒霉催的苏酉星不仅没能收获自己的滑冰器械,还发现自己一大堆生活用品全在明天才能抵达的托运行李里。
没事儿,也能将就!
没有耳机,外放拨打视频电话的苏酉星在徐震麟回来过后,其实注意到了他那边的动静。
完了,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
在宿舍外放打电话,放在以前,自己要狠狠向朋友diss这样的人,自己现在就成为了这样的人了欸。
苏酉星有一种倾向于报复“社会”的心理,来报复性地讨回今天的快乐,只不过唯一的“受害者”并不知情,“凶手”也不想解释,只是沉浸在和自己前队友江擎月打电话中。
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如今齐齐四分五裂到海角天涯,他在东北练花滑,江擎月则在江浙练游泳,大家都有光明的人生,很好!
“你那怎么样?”江擎月的第一天过得那叫一个充实,下了水交了好友,还去浅游玩了训练基地周围,她以为自己的好友也是这样。
“还好!”苏酉星不想说太多无趣的事情,简单把自己的一天概括为两个字。
“那就行,”屏幕对面的江擎月也没想太多,只是感慨道两人之间距离的遥远和惊人的温差,“我们可真是一南一北啊!”
“你今天有点down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过在持续的交谈间,她还是注意到了苏酉星明显很低落的状态。
“算是有点不愉快吧!不过教练那都帮忙解决了。”苏酉星言简意赅地回答。
“话说你花滑的教练还没来对吗?明天干嘛?上冰场?熟悉场地?”
“大概率是这样。”
“其实挺好的,现在男单也后继无人,你正好顶上。我们泳的竞争,可就大咯!”
“我想想,先预祝你闪耀米兰吧!”
“也祝你闪耀巴黎。”
听到对话的徐震麟悄悄翻了个白眼,这是要去走时装周吗?
同样远在他乡,又只能隔着网线舐犊取暖的两个人在徐震麟回到寝室过后加快了交谈进程,挂完视频电话后,开始了悄无声息的打字对话,开始加密语言。
一江清月:话说你室友是不是不怎么好相处,我刚才瞥见一眼,感觉有点凶?刚才你不想多说的一点小问题跟他有关吗?
游星闪烁:算吧!对了,我跟教练约了三个月,如果我不适应可能就会回去。
一江清月:这才是第一天吧?怎么了?对了,你那个教练还没来吧?
游星闪烁:可能是感觉水土不服吧!还没来,还在国外。
一江清月:确实,毕竟是距我们最远的省份了,天南地北的,现在冬天也冷的慌,话说我都还没看过大雪呢!
游星闪烁:你要知道,对于雪,我们南方人永远都只是叶公好龙,一来一个不吱声,在室外转转有多冷你可知道?
他放下手机,透过充满雾气的玻璃能看见外面的雪地,已经快晚上十点,外面处于人迹罕至的状态,黑省人对于冬季长存的这一自然景观自然没有什么乐趣,再厚的积雪,也没有长出雪人来。
“请问,我们宿舍没有浴室吗?”等打完电话后,宿舍安静了许久,徐震麟终于听到自己新室友对他说话的声音。
“你是想,洗澡?现在?”徐震麟撑了撑额头,果然,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增多了。
“我……”看着对方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不行吗?”
“可你的手臂……”一向有话直说的徐震麟体会到了什么叫欲言又止,自己怕是被传染了吧。
“还有,你知不知道,北方的浴室,都是大澡堂子。”又想到了一个理由,要命的南北差距,来了!
苏酉星听到回答,嘴巴逐渐张大到“O”形,还被补刀道,“没有小单间。”
“而且,集中供水的时间已经过了。”
噢!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句话。
“那我明天洗吧!”接受了这个事实,怪自己太天真了,“热水又在哪里呢?”
“开水房出门右转,尽头就是,开关的时候小心些!”徐震麟仍不忘叮嘱。
等终于洗漱完过后,苏酉星爬上床,掀开被子,把全身包括脑袋捂在被子里,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正好看过来的徐震麟:这小不点儿,不会躲在被子里哭吧?
苏酉星:不!我只是悲催地没带眼罩而已……
没有哭……
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