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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魏承言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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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请问你是……?”
易宣年逐渐走进院子,面前的青年他曾在同里的那场跳珠中见过,不过显然青年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忘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
“哎呀,阿言,不好意思,找钥匙耽误了点时间,我们现在走吧。”
魏承言话尚未说完就被人就被人打断了,只见易应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找到的钥匙,他的头发上还粘着不知从何处粘上的蛛网。
“易叔……”魏承言出言提醒。
不过易应徽没有注意到了院子多了个人,他低着头将衣服上的灰拍去,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嗯?阿言,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走吧。”
待到易应徽走到魏承言身边,易宣年忍不住开口道:“易应徽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没忘什么啊,车钥匙我也带了……”易应徽似乎意识到声音不对劲,猛地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的人让他有些不可置信:和他三分相像的少年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不是照片,也不是幻觉,而是鲜活的,富满生命力的人。
“贝贝。”时隔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孩子,一切仿佛变了却又仿佛没变,还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是那熟悉的笑容,但是岁月不仅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也促使他的孩子从稚嫩步入成熟。
“长大了啊。”易应徽喃喃地吐出一句。
“是,爸,好久不见。”易宣年面带笑容,差不多与父亲持平的身高,让他不再像幼时一般仰视父亲。
他走过去拥抱他记忆里的巨人,思念在这一瞬间涌动。
良久,易应徽松开儿子,他想起此时的儿子应该还在飞机上,不知为何他此刻站在眼前。
“贝贝啊,你飞机是提前起飞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到的燕京啊。”
易宣年拿下易应徽头上的蛛丝,狡黠得眨了下眼,用温柔的语气提醒马虎的父亲:“您似乎记错时间了呢。”
“啊。”易应徽愣在原地,原先是妻子计划去接易宣年,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妻子研究所突然有临时任务,所以只好拜托他这个刚好在京汇报工作进度的人去接易宣年,怎知一路紧赶慢赶,居然把时间记错了,真是功亏一篑。看来,妻子的数落是免不了了。
“对不起,贝贝,爸爸记错时间了,实在是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易应徽诚恳地向自己的过错道歉,要是平时被易总工严厉批评的同事看见了,必定会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事,爸,你不向我介绍你旁边这位吗?”易宣年转头看向一旁被他门父子二人忽略已久的魏承言。
一旁观看良久的魏承言被突然提及,还有一点愣神:“啊。”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贝贝,我来向你介绍一下。”易应徽拍了拍魏承言的肩膀,“这是魏承言,我们家隔壁你魏叔和林姨的孩子,你们小时候玩得可好了,你还记得吗?”
“你好,魏承言,委鬼魏,继承的承,语言的言。好久不见,易宣年。”
魏承言伸出手,他的中指很长,手指骨节分明,手比易宣年的手还大了一圈。易宣年打量着魏承言的手,同时和魏承言的手交握了一下便松开了,可是这样的在大人中稀疏平常的交往礼仪,对与同龄人相处惯了的易宣年来讲还有些新奇。
“对了,阿言啊,刚说起你爸妈,你不是要帮你妈妈邮寄东西吗?走,我送你去邮局,今天你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也不能把这事忘了。”说完,易应徽就风风火火打算送魏承言去邮局。
“刚好去完邮局,到叔叔家吃饭,叔叔亲自下厨,帮贝贝接风洗尘顺便犒劳犒劳你。”
魏承言拦住了易应徽,他连忙解释道:“易叔,不用了,我妈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包裹她自己寄过去了。”
“是吗?这下好了,我什么都不用忙了”易应徽停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要接儿子,儿子自己到家了。要送魏承言去邮局,可现在也不用他了。
“谁说的,爸,你不是要亲自下厨吗?现在也不早了也该吃午饭了。”易宣年提醒易应徽刚刚说的话。
易应徽一拍脑袋,今天来去匆匆的,有些安排太赶,导致他总是忘记一些事,当真是年纪大了,一年不如一年。
“对,对。我现在去做饭,你们捯饬一天了也该累了。你们年轻人好好休息一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今天我要好好露一手。你们好好休息,顺便聊一聊,熟悉熟悉。”易应徽转身,乐呵呵地走向厨房。
易宣年放下行李箱,将背上背着的琵琶琴盒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然后坐在石凳上,长舒了一口气,数小时的车马劳顿让他身心俱惫。
魏承言回到石桌旁,也坐了下来。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琴盒,不通音律的他,只能通过琴盒的形状判断里面装的是什么乐器:吉他?看着不像,难不成?是琵琶?
而坐在魏承言对面的易宣年也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魏承言:利落的眉眼,挺立的鼻子,微薄的嘴唇,黑发垂落却没有越过耳朵。
这是魏承言?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霸王?可现在这安静而又沉稳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小时候那个闹挺的人啊。老人常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可偏偏在魏承言是一点也不灵验。
许是易宣年看得太久,叫魏承言发觉了,但是易宣年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连魏承言问的话都稀里糊涂地说了实话。
“好看吗?”
“嗯。”
待到易宣年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不由得红了脸,连忙转过视线,看向不知名的某处,然后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而罪魁祸首则是笑吟吟地撑着头,不复之前的端正:“哪里,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易宣年何尝不知道这人在开自己的玩笑,可是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不注意瞎说实话,更何况魏承言那张脸确实好看。
易宣年受不了自己丢人现眼,于是就随便找了话题。
“我记得承言哥比我大吧。”
“嗯,好像是大多少岁来着?”
魏承言见好就收,重新恢复成那副沉稳模样。
“我今年十五。”易宣年惊讶魏承言的多副面孔。
“我大你三岁。”
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从陌生到熟悉,须臾的一段时间,易宣年对魏承言的初印象——他是平静辽阔的湖,湖面之下难掩的漩涡在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