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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次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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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池脉悠悠转醒,下楼步入一楼客厅时,瞧见的可不只是不只冉序一人,还有个身形健壮挺拔的男人,正是阿青。只因名字里那个“qing”字,再加上他在一众面恶神煞的人中英俊的出挑,池脉对此人印象格外深刻。
沙发上的两人动作默契又同步,同一时刻敏锐转头,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池脉。那目光太过直接,池脉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发慌。好在这时冉序开了口,“醒了,要不要先吃饭?”
方才那目光,怎么品都有点审视的意味,池脉心里大不痛快,可又寻思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便把这股子不爽按下,只懒懒地应了声:“嗯。”
这边冉序刚出声,阿青已经利落地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池脉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他怎么走了?”
冉序神色如常,随口解释道:“该说的都说完了,自然就走了。”
池脉心里犯嘀咕,半信半疑地嘟囔:“是吗?这么巧啊。”
抬眼看餐桌,上面摆满了早餐,种类丰富的很,可这份量,显然远远超过两个人的饭量。
两人在尺寸不算过大的方桌前落座,池脉还没来得及吃饭,冉序就悠悠地抛出了一个话题。
他道:“今天你——继父打电话给阿青了。”池脉正伸手拿食物的手猛地一僵,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转了个方向,轻轻放下。冉序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继续道:“拖他办点事,你猜是什么?”
一夜好眠带来的神清气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持续犯懵的大脑,是砰砰乱撞的心跳,池脉抬眼看着对面,“什么意思?”
依旧是笑容,仿佛跟平时没差,冉序也抬头看他,微哂,“别误会!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用我手机打电话了,没什么。现在只是正常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
刚下楼时两人一齐看向自己的眼神,真正的含义仿佛具有滞后性,池脉这才明白过来,现在心里堵得慌,追问道:“你和阿青看我的眼神,什么意思?”
冉序一脸无辜,知道他方向理解错了,但又想到看池脉的眼神确实复杂,很快,他笑着解释起来:“那时他刚好跟我提起这件事,我们都比较——警惕?一下没反应过来,所以回头看看。但我保证,并无恶意。”
冉序其实心里明白,他对自己的形容在有意无意的美化,“警惕”一词只占真正属于自己的恰当描述的不到万分之一……
心一旦有所偏向,就会失控般的顺着自己的逻辑说服自己,哪怕需要听到的那一个确切答案没有出现。
得到想听的结果后,池脉不可抑制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像往常一样低沉又带着丝丝冷感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跟你继父关系怎么样?”
池脉的思维还沉浸在方才的紧张氛围里,想了好久才说:“还行吧!没什么交情。”
冉序往池脉的盘子里夹了一颗墨鱼烧麦,真似聊天一般道:“嗯,这个味道不错,快试试——你继父让你去云城玩?”
章鱼、卤肉、松子、香菇丁混合的鲜美在口中散开,果然很不错,一点都不偷工减料。池脉边吃边含糊应道:“是啊。”
到这会儿,氛围倒真像是两人在随意闲聊了。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直到池脉吃完,冉序才再度开口:“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继父。我之前见过他,人比较自私、无利不往,而且对什么都喜欢私有。”
池脉此刻活像个吃瓜群众,两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叙述人,忍不住道:“没有吧?我其实不太了解。”
对方两条清秀的眉毛微蹩,接着往下说:“可能是你的母亲平常比较关注你,引起了他的不满。他在云城拖了几个人,想对你不利。不过你应该直接从云城机场里走了。他没得逞。但云城的雇佣要拿钱,就没说他们没见到人。但是昨天你的电话让他察觉了不对,事情不对。然后他顺着云城想起了阿青,就想拜托阿青找到你,然后——”说着,冉序冲池脉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不过,枪口指向是自己。
池脉的表情从最初的好奇,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林叔一向对自己客气有礼,他脸上的微表情无一不透露着怀疑。
这种小概率事件,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发生在生活于和平城市的自己身上。可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又瞧着冉序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昨晚手机穿出的失真声音,林叔那头无端的躁动仿若就在耳边。池脉只觉脊背发凉,仿佛有阵阵冷风吹过,四肢也若有无数只多脚生物在上面踩踏,他不敢动,好一会儿,他才磕磕巴巴地问:“我妈,她……”
冉序看穿了他的担心,从不会安慰人的他,尽量放缓声音,安慰道:“放心,只要她不知道真相,你妈妈就没事。其实,就算你不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起疑,因为身边卧有一匹狼。”
池脉机械地点点头,恍惚间,好似幻觉一样。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那仿佛只是内心深处的倾诉,喉头忍不住地喃喃自语,却并不想为人所知。
“好羡慕你,你的母亲应该很爱你……”
池脉猛地抬头,看到的只是挂着笑意的脸,仿佛从来没有什么倾诉。
幻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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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上了启程的车,但此番又略有不同。
驾车人是冉序,在这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仅有彼此吸引的二人。
车子缓缓驶出山谷,进入那蜿蜒曲折又崎岖不平的山路。尽管车速已经很慢,力求平稳,池脉在上车前也服下了冉序递来的晕车药,可他的脸色还是渐渐变得青白。此刻的池脉,满心只想立刻冲下车去,畅快呼吸新鲜的空气,逃离这摇晃不止的软座。
池脉用力捏了捏鼻梁,强忍着不适,转头看向冉序。只见冉序的神情也不复上次那般平静,反倒是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焦躁和阴郁。
池脉不禁开口问:“你不舒服吗?”
冉序像是被从内心深处骤然唤醒的精神病人,慌乱间一脚踩下刹车。待呼出一口气后,才缓声问道:“什么?”
看着他这般不太正常的反应,池脉心中满是疑惑,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好像只有在山谷时才开心些。”稍作思忖,池脉还是接着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