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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放暑假前期,秦游发消息给她约见面,她已读不回。

      到了平层,谭之谊熟练地按电梯楼层,输密码进门。他不在家,谭之谊松了口气。

      晚上七点半,韩颂明回来了,带着浓烈的酒气直奔浴室洗澡。谭之谊切好水果,端进卧室给他。

      人从浴室出来,顶着一身水汽。两人四目相对。

      “我切了水果给你。”谭之谊放下水果,快步离开卧室去了客厅。她在躲。

      “谭之谊,进来。”韩颂明叫回她,“八点了,客厅有什么要忙的?”

      她说,“没有。但我今天经期,我们这几天能不能分开睡?”

      韩颂明的不爽直接挂满整张脸,他冷着态度道:“你觉得我跟你睡一张床就会不管不顾地直接深入/性/交吗?我是只会交/配的牲口吗?”

      谭之谊不太坚定地摇头,“也不是。”

      韩颂明在生气,因为她有骗他在先的例子,关键每次都能被他一眼看透。

      “下次经期提前说。”韩颂明甩下这句话,进了衣帽间。

      谭之谊的经期从原先的不稳定逐渐恢复到将近稳定,这个月提前近一周,经血多,她能闻到血腥味,她怕影响到他才提出分床睡的要求,结果人不领情。她关上主卧门,关掉客厅的灯,回小卧室睡觉。

      睡到半夜,谭之谊察觉到自己的唇上有湿热的东西在不停舔舐,她慌乱中够到床头灯,打开,看到的是一脸急不可耐的韩颂明。

      她拉紧被子,倦怠地拒绝道:“我还在经期。”

      韩颂明的手伸进被子,温热的手掌在她的小腹上摩挲多次。
      “谭之谊,你想想办法。”

      “什么?”谭之谊刚问完,其中一只手就被他拽去下面。

      “韩颂明,你冷静点,你去冲冷水澡!我去给你拿冰块。”

      “你不能有冻死我的想法啊,谭之谊?我晚上应酬喝了很多酒。”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后,紧紧抱住他,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要压在她身上。

      “你不许吐,我会很嫌弃。”谭之谊锁紧眉头。
      “不想吐。”他说。
      应酬结束后他就在酒店卫生间吐过了,之后也喝了没多大用处的醒酒药。

      嘶哈一声,谭之谊咬住他递来的唇,试图一口将他咬清醒,咸腻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隔了几秒,她问,“清醒了吗?”

      他摇头,嘴唇刺疼一瞬中伴着隐隐的酥麻,他抓着人翻过身,谭之谊平趴在床上,后颈被他摁住无法动弹。

      她几乎是喊着说,“我在想办法!我给你想办法!”

      韩颂明上了酒劲,“用我教你的方式方法。”

      谭之谊惊吓未过又极不情愿地坐起来“加班”,经期的不适让她耐心不足。

      韩颂明霸占在本就不大的床上,两个枕头垫高头部,谭之谊双手并用,随着时间拉长,她的手越觉酸疼抽筋。

      韩颂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出来了,谭之谊不满地看着弄脏的双手,抿紧嘴,不动声色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手。

      韩颂明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简单擦拭几下,随手丢在垃圾桶里,拉过粉色碎花清凉被,上面有淡淡的花香柔顺剂味道。

      谭之谊手里拿着三四张打湿的擦脸巾,递给他,“你擦干净。”

      “你帮我。”韩颂明揭开被子,努努嘴,示意谭之谊动手擦拭。

      她别过脸胡乱地擦拭几下,转身往浴室走。
      “你又去干嘛?”韩颂明嬉皮笑脸地明知故问。

      “洗手。”

      刚躺在床边,韩颂明又一把抱起她,让她趴在身上睡。

      “床太小,你喜欢住这间房的话改天我让人换张大床。”

      “不用。”谭之谊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他的提议。
      韩颂明轻抚她的背道:“谭之谊,以后要提前告诉我你的经期时间,我就不喝酒了。”

      “时间不是很准确,有时候早,有时候晚。”她已经困得眼皮打架,趴在男人身上稳稳睡着。肚子一直热乎乎的,一觉睡到快天亮,一股更猛烈的热流涌出身体,她瞬间瞌睡全醒。
      “怎么了?”韩颂明问她。

      谭之谊跳下床,来不及处理他身上沾上的血迹,跑进卫生间擦洗身体、换衣服。
      韩颂明低头看见腹部蹭到的一处经血,下床,回了主卧洗澡。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韩颂明已经不在卧室,她过去床前,检查被子床单。

      早饭是薛纳送来的。
      谭之谊从卧室出来,对上韩颂明的视线,“不好意思,刚才搞到你身上了!”

      韩颂明招手示意她过来吃饭,“等经期结束,让薛纳再带你去趟医院做个检查。”

      “好。”

      “疼吗?”他问。

      “不疼。”

      韩颂明说,“你以后经期可以回学校住,要想来家里就来家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
      他早就认定他跟她不是原有的交易关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单方面不承认“交易”这两个字。

      谭之谊回去宿舍,清洗床单被罩,晾晒在阳台,结束后坐在桌前看书——从韩颂明那里拿了几本绝版书籍。

      睡到快晚上,她下楼拿薛纳点给她的外卖。成群结队的女同学聚集在空阔的宿舍楼前不远处,她没去凑热闹。吃完饭,洗完澡,贴了片面膜,又看了会儿书,进去洗脸吹头发。还没爬上床,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以为幻听,没在意。

      谭之谊——
      谭之谊——谭之谊——谭之谊

      确确实实是在叫她,从起初的一人,一直到近乎几十个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好像要掀了宿舍楼,堪比军训。

      谭之谊在睡衣外面又穿了件浅蓝色大版衬衫,从阳台往下看,一群人中间围了一个人,处于宿舍三楼的她看得异常醒目,抱一大束花,穿一身西装的是秦游,周围还有心形蜡烛。

      ——求婚?

      袁敬敬跟其他宿舍的两个女生,推开门,笑着把谭之谊连哄带骗地抓下楼。
      “敬敬,你们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谭之谊急得身子后仰。

      “没事啦~”

      “人家秦大公子在楼下准备了一下午呢,功劳苦劳全都有~”

      谭之谊被推到秦游面前——距离一米的地方。她尴尬地低下头,周围淅淅沥沥的声音在秦游开口的一瞬间变得万籁俱寂,无声无息。

      “谭之谊,答应我吧!”他单膝下跪,左手捧着玫瑰花,右手拿着戒指。

      谭之谊脸红到脖子,求助地看向咧嘴笑录视频的袁敬敬。

      “答应我吧,之谊,我真的很喜欢你。”秦游还在说。

      周围起哄跟祝福的声音不绝于耳。
      “答应他答应他~”

      谭之谊的手背在身后,她小声向秦游说,“秦游,你起来,你别这样。”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他在赌她心软。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在不停起哄。

      “那你跪着吧!”谭之谊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众人急了,忙挡住她。谭之谊这时才看清楚,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支鲜艳无比的红色玫瑰花。

      “谭同学,我们很看好你跟秦公子哦。”众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谭之谊答应求婚。

      “麻烦你们让开。”谭之谊已经濒临生气,她没法答应他。

      她往前跨了一步,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地瘫软在地,突然的疼痛导致她发不出声也喊不了痛。
      秦游眼疾手快,甩开捧花,拦腰抱起地上的人,关心道:“怎么了?”

      她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扭到了左脚脚踝。
      他带人去了医院,挂号诊治。

      一男一女,待在病房,秦游坚持要她住院拍片。

      谭之谊坐在床上,左脚已经肿得像掺了紫薯的发面馒头。她此时才发觉,手机落在宿舍没带。

      秦游端着外卖送上楼的切块西瓜菠萝,叉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吃点。”

      “不用,谢谢。”

      “不吃就浪费了。”秦游激她,拿起床尾的西装外套垫在她腿上,又把水果放在上面。

      秦游此时才发现,她没穿内衣,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翻驳领睡衣下方的身体无疑被他看个精光。

      谭之谊没有察觉,脚疼得厉害,她也没心情多吃几口水果。
      “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秦游掏出手机递给他。

      “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秦游说。

      她输入一零一零,解开,打电话给袁敬敬。

      “敬敬,你帮我把手机送来医院,可以吗?”

      “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的衣服我也拿了。”袁敬敬在电话那头说。

      她将手机还给秦游,“谢谢。”

      秦游接过手里放在床头,侧着身子坐在床边,问,“上次打电话给你,要你来酒店,为什么不来?”

      “我们不是开房的关系。”她回。

      秦游凑近她,忽然啄了一口她的唇,菠萝的酸甜清新味侵入他的味觉。

      “那之后的消息呢?一条都不回复我?”他靠得更近了。

      谭之谊重新叉起水果塞进嘴里咀嚼,无籽麒麟西瓜最甜,沁爽整个嗅觉。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跟着你,上学、上班、吃饭,有必要的话,睡觉我也会跟着你,谭之谊,我要查清楚你跟我提分手的原因。你毫无预兆的分手让我怀疑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谭之谊咽下嘴里的西瓜,问他,“秦游,你只是想跟我开房吗?”

      秦游歪着头,盯着她左脸中央若隐若现的痣。

      “你们男生都一个样,只优越下半身!”谭之谊重新往嘴里塞西瓜。

      秦游愣神几秒,才说,“不是。我要你,你的人,你的感情,你的一切,我都要。”

      谭之谊故意无理取闹,“你根本就没办法负担起我跟我外婆,你只是说说而已。”

      “我从来就不是口嗨,我能给你我现有的一切,你跟外婆我能负担得起。”他为自己辩解,“给你的转账跟银行卡为什么原封不动退回?”

      噔噔噔——
      袁敬敬跟彭少宇笑嘻嘻地敲门进来。
      “我把手机,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袁敬敬走过去把手机拿给谭之谊。

      “谢谢你们,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们跑一趟,抱歉。”谭之谊致歉道。

      “哪里话,都是朋友。”彭少宇说完还看了眼秦游,一副受挫的样子,看来这场求婚计划并没有如愿以偿啊。

      “这是换洗衣服,还有一些吃的,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你们早点休息。”袁敬敬拉着彭少宇离开病房。

      谭之谊漱完口,躺在床上,秦游从医院买了张行军床搭在病床一侧陪她。
      她坐起来,下床,秦游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

      “上厕所。”谭之谊抓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提前拒绝道:“我能跳过去。”

      “给你能的。”秦游话里藏笑,横抱起她。

      谭之谊尿完尿,冲水,挤洗手液洗手,打开卫生间的门。他又抱起她放在床上,生怕她多走一步。

      半夜,病房里转进来一位奶奶,秦游立马起身拉上隔断帘,挡住视线,又看向没睡着的谭之谊。他坐起来,面朝她。用手机打字——

      “睡不着?”

      谭之谊点头,接过手机,“明天一早出院,不许阻拦我。”

      “听医生建议。”秦游又用手语跟她比划表白——我喜欢你。他拉起她的手,攥在手心。

      谭之谊睡前看了家里的监控,也回复了韩颂明的信息。
      尿意再次来袭,谭之谊下床单脚站起来,准备蹦着过去,“我自己能去厕所,你睡你的。”

      秦游已经站起来,帮她穿上大两码的鞋子,抱起她送到卫生间。

      隔壁床的老太太也没睡,插着氧气,话语不清地问秦游,“你老婆是什么病症?”

      秦游接话,“我老婆不小心扭伤脚踝,要住几天院。”

      老太太不理解道:“唉……你们年轻人可比不得我们之前了……我们之前生孩子都不去医院,哪里伤了就自己去诊所买药吃,哪能有你们现在娇贵。”

      秦游没再理会老太太,但还是应下她的请求帮她添了一杯温水放到床头。

      秦游笑着抱起她,谭之谊小声说,“我晚上可能还会上厕所。”

      秦游走到床边,故意不把她放在床上,“上就上呗,我是陪床,你要随意吩咐。”

      “放我下去。”谭之谊意识到他还不想松手。
      “你比以前重了一点,真好。”他说完话才将谭之谊小心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跟肚子。

      秦游见她还没有睡意,凑近她,吻上去,吻到她主动接受,吻到她推搡的力气大了起来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她发觉被子下的自己有了轻微的反应。

      他小声说,“你又香又甜,鬼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在医院这种特殊地方说鬼是谭之谊最接受不了的事,她捂住他的嘴,食指搭在自己唇上,意思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靠门的病床上,老奶奶又时不时地哎呦几声,声音怪吓人的。

      谭之谊任由秦游笑着把她的手抓放在左心房,扑通扑通的心跳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哪哪都好,只是他们的相识不好,无缘无份。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跟忽大忽小的声音,她下意识抓紧秦游搭在床边的手,他们处在黑洞洞的病床一隅。
      “你害怕吗?”秦游又翻身坐起,靠近她小声问。

      她也翻身坐起来,点头承认,医院是她最害怕待的地方。

      秦游起身坐到床边,抱住她,谭之谊没有拒绝,相反、欣然接受他的怀抱,她的双手拉住秦游的衬衫下摆,此刻的拥抱胜过一切脱口而出的安慰话,他的体温跟他的味道一样叫人避之不及。她将鼻头贴在秦游肩头处,像个小偷一样偷偷细嗅他衣服上的清香气味。

      谭之谊渐渐有了困意,她又贪婪地赖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收回身体,蜷缩在床上,面朝秦游,进入睡眠。
      秦游回到行军床上,侧身躺着,也跟着一起入睡。

      第二天一早,隔壁床奶奶的女儿来看她母亲,不知怎么突然吵起架。

      “你非要来医院蹭几块钱的饭吃。”老奶奶说。

      这句话直接中伤来看望她的女儿,她女儿也开始恶语相向,哭喊着说,“是你自作自受,现在只有我们女儿才管你,来每天看你、给你擦洗身体。你的儿子们呢?”

      谭之谊跟秦游两人在隔断帘分出的一隅里你看我,我看你。

      接着,又来了一位女儿,秦游喂谭之谊喝粥的手没停,谭之谊听得认真,对于他递到嘴边的东西全部吃下。

      听来听去,原来是隔壁床的老太太重男轻女,现在因为输血加其他病症,动不动住院。儿子们不来看她,甚至不出医药费住院费,两个女儿跑前跑后,下了班还来看老太太,提着煲好的汤、买好的当季水果,老太太一再认定,两个女儿是冲着她的退休金才来医院献殷勤的。

      秦游又把三明治拆开递给她,谭之谊接过拿在手里,继续偏头听隔壁的一言一语,实在是难以忽略的旧事跟旧伤。

      秦游又开了瓶果汁,拿耳机堵住她的耳朵,小声道:“好好吃饭。”

      谭之谊扒下耳机,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继续听。期间除了护士来提醒几人小点声,不要吵到其他病人,其余围观的病人都挤在门口,有几个甚至进来站在病房内看这场亲情反目的大戏。

      秦游倏地一口咬掉她手里的大半个三明治,又喝光果汁,抱起人,出病房。

      “你要干嘛?”谭之谊的左脚没有昨晚肿得那么严重了,不过还是疼。

      “我看你听八卦听得茶饭不思,带你来清净点的地方。”秦游抱着人一直走到医院走廊尽头。碍于其他人的指指点点,秦游把谭之谊放在等候椅上,“我去拿东西,马上回来,你别乱跑。”

      谭之谊看向自己的脚踝,她要弹跳跑吗?

      秦游拿着两人的手机,手里提着水果,还有零食果汁。

      “这里多安静。”

      “其实我想去听……”谭之谊看着他说。

      “没什么好听的,重男轻女有什么好听的!”他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新拧开一瓶葡萄汁,递给谭之谊,又接着把热乎的华夫饼袋子打开,递给她。

      “被人冤枉,还是被最亲近的人冤枉另有所图。”谭之谊气不过地咬了口华夫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八卦,”秦游笑着说,“你跟以前相比较,某些地方变了。”

      谭之谊以为他指的是身体变了,心虚起来。他紧着解释,“是心情变了,心态变了。没以前那么焦虑焦急了。”

      “办出院回学校。”

      “再住两天。”

      “已经好了。”

      “你蹦起来跳一个我看?”秦游接着说,“我们两人的相处时间能再多点、久点就好了。”

      谭之谊掰掉咬了一口的华夫饼,把剩余的递给秦游,“我忘了,你刚就咬了一口三明治。这些你吃,我吃饱了。”

      秦游握着她的手,吃掉带有她牙印的一小块饼,之后才接过剩余的。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极其认真地问她,“还不准备重新接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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