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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留学时间确定,秦游跟随袁敬敬他们一起,十月底开始两年学习之旅。

      秦游把租出去的一套房收了回来,转到谭之谊名下,距离学校较近。方便她安静休息。
      在酒店那天,秦母单独又找她交谈过。
      秦游父亲的一半资产在国外,所以秦游他绝大可能会待在国外生活。谭之谊心如明镜,她这次是在委婉劝退她。

      飞离仰海的前一天,她一整天都跟秦游待在一起,床上,沙发上,所到之处,她的主动,她的配合,点燃一切。
      秦游抱着她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两具赤、裸紧贴的身体。

      “舍不得你怎么办?我要是登机前后悔了,你不要怪我。”

      谭之谊十指紧扣他的手,挤出笑容,鼓励他,“两年,有敬敬他们陪着你,你能坚持下来。”
      谭之谊主动递去唇。

      分别当天,袁敬敬哭得惨不忍睹,彭少宇还打趣道:“幸好听我的没化妆。”

      秦游拉着她走到一边,不顾旁人目光,搂住她就是一顿亲,谭之谊的嘴唇舌头被吻得麻木。
      “好了,大家会以为我们有病。”谭之谊打断他还想索吻的想法,“等你回国。”

      “我后悔了。”秦游说,“两年我坚持不下来。”

      “你可以的,”谭之谊重重地抱住他,“秦游,谢谢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她故作坚强,笑着挥手告别,他们三人转身走进登机口的一瞬间,支撑自己继续笑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浑身疲惫不堪。他们消失在看得见的范围,就好像,只有她留在了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在这天,她送别仰海认识最久的朋友、最喜欢的人;在这天,她摘掉戒指,放回戒指盒。昨天这间卧室有她,有他,今天,只剩她了。

      *

      萧媛自上次摔下结婚证,就没回过家。萧妍说,“姐,你真打算跟姐夫离婚?”

      “嗯,跟他过不下去了。”

      萧妍看透也要说透,“你不是真的想离婚。我还记得,当初你跟姐夫的轰动恋爱史,啧啧啧,一段佳话呢。”

      萧媛放下手里在剥皮的葡萄,拿热毛巾擦手,“你别光说我,你呢?多大了?真不准备重新找个人过日子?”

      “我不婚不育。我要自由。”萧妍说。

      “得了吧!你就是没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萧媛的神色转为心疼。她这个妹妹,从来就不是什么独身主义,不婚不育。

      萧妍笑了两声,摇摇头,眼眶肉眼可见地湿润,“对啊,我都做好一辈子不回国的准备了,结果,还是回来了。”

      萧妍在国外的生意涉足领域广泛,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赚钱,数不胜数的钱。
      萧媛看她还没摘掉左手手腕上那只断镯,就笃定,她还没忘记那个人。

      “萧妍,忘掉吧!人死不能复生。”

      “他倒好,死了一了百了,连句话都不给我留,心肠真狠。”萧妍用指腹抹去眼泪,看向香炉中袅袅而起的雾蒙。

      保姆敲门进来,“颂明来了。”

      “小姨,妈。”

      “坐下,聊聊你跟那个女孩的事。”萧媛说。
      “我准备跟她结婚。”韩颂明说。

      萧妍说,“可我们试探过了,人小姑娘心里没有你,你难不成想强迫人家跟你领证结婚?”

      “小姨,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韩颂明看着小姨,萧媛却看向韩颂明。

      “你爸还不知道你离婚的事,你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很快了。”

      萧媛说,“孩子要归我们韩家,不能让蓝岚带走。”

      韩颂明也不想继续隐瞒他母亲,说,“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妈,很抱歉,有些事情我瞒得太久,沅沅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是蓝岚跟陈哲的孩子,当初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对外宣布领证结婚。”

      萧媛手里的茶杯掉在地毯上,就连萧妍也感觉诧异。合着养了十几年的孙子不是亲孙子,是别人家的孙子。

      “他们很快就会出国定居。”

      萧媛难以相信,心疼这么些年的孙子竟然不是亲的。
      “韩颂明?你没有胡说八道吧?沅沅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他跟你多像。”

      “妈,爱屋及乌也要有个度,我们哪里像了?也幸亏沅沅长得跟蓝岚像,否则,外面指不定又有哪些流言蜚语。”

      萧妍看得出来,韩颂明没有说谎。

      萧媛接到保姆电话,说老爷子身体不好,已经卧病在床了。
      “我先回家照顾你爸爸。”萧媛外套也没穿,拿起手机就走。

      萧妍叫住韩颂明,“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颂明说,“小姨,谭之谊是那政的外甥女。”

      “什么?”
      那政就是小姨起初要谈婚论嫁的男人,比她小十岁。

      “您上次选择跟我妈去蒲城,难道没去看望他母亲吗?他去世后他母亲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如你所见,他的外甥女跟他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谭之谊,原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外甥女叫谭之谊。”

      *
      谭之谊输入密码,他不在。她照常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抱着电脑投简历。电脑屏幕中折射出的浮肿眼眶,是她哭过的疲惫证据。她关上电脑,进去浴室洗脸,她的洗漱用品,连位置都不曾有变。也许呢,这里对于韩颂明来说只是落脚点。

      咖啡店店长发信息问她今年还考虑来工作吗?她好排班。她还是决定在咖啡店继续兼职,她熟悉了工作流程,她不想换其他工作从头再来。

      薛纳先来家里,提着甜品跟咖啡。她把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走过去突然抱住站着跟她打招呼的谭之谊。
      “你愿意回来,真好。”

      “薛薛,”谭之谊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薛纳被她问得脸红,表情不自然起来,她的膝盖撑在地毯上,动手拆封买来的甜品。
      “我买了蛋糕,还有一些小吃,咖啡我帮你买了开心果拿铁。”薛纳说,“晚点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谭之谊走过去,蹲下,“薛薛,你不要对我太好,我可能会让你失望。”
      她心里已经有了其他决定,跟谁都不可能了。

      薛纳把六毫米直饮吸管戳进平盖中间的交叉孔中,搅拌几下,递到谭之谊嘴边,“你把我当姐姐,姐姐对妹妹好,天经地义。”

      谭之谊接过少冰标准糖的咖啡,上面撒有细碎的开心果果仁。
      “谢谢。”

      薛纳笑着拆其它纸盒,“对了,蛋糕我也买的开心果口味的,我看他们推荐我拿奶酪包,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就都买了,这个保质期有三天,吃不完你可以放冰箱冷藏。”
      她发现,谭之谊把那枚戒指摘掉了,痕迹都没有留下。

      谭之谊说,“他出国留学了。”

      “你们分开了?”薛纳坐在地毯上,谭之谊也跟着盘腿坐下,“我告诉他我会等他回来。”

      薛纳说:“之谊,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听得出来。”

      “薛薛,谢谢你的照顾,我会记得。”

      晚上来平层的除了韩颂明,还有那天晚上在蒲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士——萧妍。
      谭之谊去泡茶切水果,萧妍像看故人,一时失了神。
      “小姨,之谊帮你泡了红茶。”

      “谢谢。”萧妍接过谭之谊手里的茶,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

      他们只聊了些工作上的事,谭之谊充当听客。送走萧妍,韩颂明关上门。

      “你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韩颂明想拉着她进去主卧,谭之谊抽回手,跟他拉开距离,说,“在查清我舅舅自杀的主要原因之前,我不想跟你做,我们分开睡。这不是请求,是通知。卡也早就还给你了,我有心上人。”

      “最后一句话可以不说。”韩颂明也不爽,又不得不顾及她。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我先走了,还有事。你睡个好觉。”

      门啪嗒一声关上。房间恢复了安静,谭之谊进去浴室洗澡,吹头发,又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

      第二天一早去了咖啡店工作。

      蓝适鑫在朋友的电竞酒店里砸东西泄气,昨晚偷听到他爸妈要离婚的事,他今天学校也没去,直接旷课。
      “大少爷,怎么了?”说话的是个粉毛男,皮肤白净,一口钢牙,“我这批电脑可都是高端货。”

      “我赔得起。”蓝适鑫把深蓝色格纹双肩背包倒提起,哗啦哗啦,成沓的现金掉出来,“够不够?不够我这儿还有块手表,能卖个五六十万。”

      “够了够了。”粉毛不敢多要,把手表放在蓝适鑫的手机旁边。

      蓝适鑫端起眼熟的红色纸质咖啡杯,喝了两口摩卡,突然起了心思。

      *

      接预约大单,顾客半路反悔,电话微信不接。谭之谊收取两千块押金,导致店铺当天损失三千块钱,店长批评她粗心大意,思虑再三,扣除当月绩效奖金,六个月内不能晋升级别。
      黄莹从蛋糕房出来,端给她一个切块千层,“吃点甜的。”

      “谢谢。”谭之谊接过叉子,“我没事,就是没想到言而无信的人居然让我遇到了。”

      “之谊,你情绪不对劲。”黄莹从她眼里察出一阵抑郁,死气沉沉。

      “可能太累了,别担心,我没事。”

      韩颂明的电话她一律不接,除去微信会回复。
      下午客流量最多的时候,来了个一身名牌的男孩,他指着谭之谊,要她点单做咖啡。
      谭之谊没多想,走过去。
      “我要冰摩卡,双倍巧克力液,少冰,要奶油顶,提拉米苏跟芝士蛋糕,各一份。”

      “好的。”谭之谊点完单。
      男孩接着说,“再要一杯热拿铁,温度越高越好。”

      “温度是固定的。”

      谭之谊回到吧台,洗手做咖啡。同事先端去蛋糕,又把冰摩卡跟热拿铁端过去。谭之谊准备去休息室吃饭,那个男孩说饮品口感不佳。

      “你们店蛋糕咖啡不新鲜。”男孩说。

      同事连忙回答,“这不可能,蛋糕每天都是现做,咖啡出餐只用了五分钟,您是觉得哪里口感不佳?”

      “我说不新鲜就是不新鲜。”蓝适鑫甩开蛋糕叉,惹得周围顾客的目光向他这桌投来。

      谭之谊听清他的声音,似乎跟上次电话里的声音很像。她走过去。

      “谭之谊?你是叫谭之谊吧?”蓝适鑫靠在沙发上,桌上的蛋糕被叉子戳得一塌糊涂。

      “是,我是。”

      “我叫蓝适鑫,韩颂明是我爸。”

      谭之谊清楚了,他是来警告她的。

      “我劝你最好离开我爸,别仗着年轻就想顶替我妈的位置,成为我后妈?你不够格。”

      “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敢做不敢认?你是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我爸为了你要跟我妈离婚,你还说我误会了?”蓝适鑫站起来,他的个子比谭之谊高了五公分左右,蓝适鑫喊着说,“大家看一看,这个女的,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还死不承认。”

      蓝适鑫随手把蛋糕丢在地上,摩卡泼在她身上,接着把冒热气的热拿铁又泼在谭之谊身上。当着她的面,从大logo的双肩包里掏出两沓现金,站在沙发上将两万块钱羞辱般全撒在她头上。
      “赔你清洁费!”

      谭之谊抹掉脸上溅到的咖啡液,问他,“上次恶意点单又拒收的是你吧?”

      蓝适鑫起初不回答,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你如果还恬不知耻地破坏我爸妈的感情,下次我会找人砸店,我会让你们店所有地方都出现数不胜数的两个字——小三。还有你的学校,我会让人发传单,大肆宣扬你当小三的事实!”

      谭之谊被同事拉去商场二楼卫生间处理衣服。她躲在隔间偷偷哭泣。他恶狠狠地叫她见不得光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蓝岚打电话给韩颂明,“沅沅可能去找那个女孩子了!我没拦住。”

      韩颂明挂断电话,驱车赶去咖啡店。两位同事在处理初中生甩下的烂摊子,地上有咖啡湿掉的红色现金。

      “她人呢?”

      黄莹没给他好脸色,“二楼卫生间。”

      韩颂明从扶梯跑上去,在女厕外面等她出来。

      谭之谊哭完,洗掉发丝上的奶油,胸前的红格子衬衫湿了一大片棕色痕迹,她脱掉拿在手里,里面的白色体恤也变了颜色。她从卫生间出来,眼圈通红。他顿时心疼,脱掉黑色风衣给她穿上。

      “对不起。”他说。

      她只摇摇头,他儿子说得没错,她是小三、是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

      “卡还给你了,我不再是小三了,麻烦你跟你的家人解释清楚,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起初走错的一段路现在已经回归正轨。”

      她辞掉咖啡店的工作,回学校住,单方面断了跟他的联系。

      她的情绪日渐低落。失眠,多梦,焦虑不安等等开始永无止境地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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