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先生先婚后爱的日子》子骨

48、这是在杀人

　　网上的流言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翼而飞，想搜也搜不到一丁点消息。
　　就是南林的微博底下多了一群咋咋呼呼的人。
　　【大大，原来你的身份这么牛逼的吗！】
　　【我的妈呀，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明目张胆的磕了？】
　　【我不管，我先磕为敬，你们自便。】
　　剩下没看到内容大差不差基本都是这样的话，南林看了几条就没在继续刷，总的来说这事没造成什么影响，娱乐圈新鲜事更新换代太快，网友很快就把这事忘一边了。
　　只不过这天上班的时候，园长突然过来把他从教室叫了出去。
　　“园长，有事吗？”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园长找他的原因。
　　“南老师，你这两天没来是因为要去录一个综艺节目吗？”园长直接了当的问。
　　请假这事南林本就于心有愧，园长既然会这么问那肯定是确定的，他也就顺下去直说了。“不好意思园长，我之前确实没跟你说实话。”
　　园长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南林有一天会离开幼儿园，所以对他这次的选择并不意外，只不过他这样负责任又有爱心还讨孩子们喜欢的男性老师，实在难寻。
　　现在幼师这个群体大多，或者说全都是女性，这并不代表这个行业就不需要男性，恰恰相反的是，这个群体很需要男性教师将阳刚力量的一面传递给孩子，否则也不会把部分户外活动外包给外面的男性教练来上，所以当初南林到这儿应聘的时候园长是很欣喜的。
　　“南老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是不能有副业的，当然你们私底下有没有我其实也不会去较真。我呢，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也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但你的工作能力我是欣赏的，只是如果真要离开，还是希望南老师你提前跟我说，我好做安排。”园长是个圆滑处世的人，否则也不会一路从教师做到园长这个位置。
　　她知道南林迟早要走，所以从没想过强留。
　　“我还想着过两天跟你说，既然你提起来那我也就直说了。”南林想着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一次性讲明白。“我确实对未来有新的规划，所以这学期结束我就不在这儿呆了。”
　　和预料中的一样，院长倒没多大反应，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松快。“好，那我就慢慢开始找新的老师来接替你的位置，你这学期该有的奖金和待遇我一样不会少，等你正式离职那天我都会给你的。”
　　“我不担心这个。”南林：“这几年也多谢园长的包容，从你身上或者说从这个职业上，我学到了很多。”
　　园长：“行，没什么了，就想跟你说个这，快进去吧，虽然决定要走，但接下来的时间还是要尽责尽责的完成你的工作。”
　　听罢南林打趣道：“放心吧园长，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我肯定带着孩子们安全健康的过完接下来这一个半月。”

　　——

　　南林以为那天段斯年和王梦书聊过后，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妄想，却没想到发生了一件让他和段斯年都无法原谅的事，直接将后者对他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温情消耗殆尽。
　　那天南林照常结束三天的剧组工作回来，段斯年有重要会议不能缺席，所以只能让他打车回去，走出机场司机刚好到达。
　　坐上车，南林给段斯年发了个平安落地的消息。
　　下次录制就是在暑假期间，那时候他也辞职了，也不用担心时间冲突。
　　机场距离华庭水榭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加上这条路堵车已成常态，没有个俩小时是回不去的，南林索性靠在后座闭眼小憩。
　　这几天录制没前两次轻松，一天下来实在累的不行，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又一直没休息好，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补觉，睡他个天昏地暗把精神养足。
　　模模糊糊间，南林似乎听到刹车短暂急促的嘶鸣，随后是剧烈的碰撞声，接着身体不受控的在车厢内翻滚，磕碰，跌落，那一瞬间南林想的确是：果然不应该偷懒不系安全带，这下惨了，随后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呼啸着由远及近，路人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将事故现场包围在中心，三名伤员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送上救护车，留下警察在现场收拾残局调查原因。
　　段斯年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下方正在给他汇报工作，众人只看到老板接了通电话后脸色骤变，“噌”的站起来丢下一句下次再议就冲出了会议室，留下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一众要员。
　　段斯年从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时间，赶到医院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不真实。
　　他来到大厅服务台，工作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因为着急的缘故早已凌乱不堪，他双手往服务台上一拍，着急道：“刚刚车祸送来的伤员在哪儿？”
　　小护士指着右边说：“门口进去左拐，急诊室。”
　　得到明确位置，段斯年连一贯维持很好的礼貌也不见了，转头就往那边奔走。
　　跨进急诊室的大门，段斯年最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南林，或者除了他段斯年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医生好像在跟他说话，但他听不清。
　　“先生，先生！”医生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才把他的魂叫了回来。“请问你是谁的家属？”
　　今天下午一共来了三位伤员，每一个的家属她们都通知过，但目前为止就来了这一个，她们肯定得问清楚。
　　“他。”段斯年麻木的脑子还没能恢复正常，他指着病床上的人。
　　医生一看他着急的模样，立刻把情况告诉他。
　　段斯年混乱的脑子只能从医生一大段的汇报中捕捉到肋骨骨折、脑震荡、挫伤的字眼。
　　“好在他运气好坐在左边，肇事车辆是从右边撞过去的，不然可真就难说了。”医生继续说着。
　　段斯年动了动嘴唇：“好，谢谢医生。”
　　他慢慢靠近病床，平日鲜活的面容此刻苍白的像个假人。段斯年抬起手想要抚摸南林的脸，却在看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而收了回去，他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段斯年在床边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地盯着南林，似乎是怕他一个看不住人就不见了。
　　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待察觉到一丝痛意才松开，掌心留下几道月牙状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段斯年终于想起要去看看其他两个人，他起身看到进来一个护士，出声叫住她：“还有两个伤员在哪儿？”
　　护士指了下旁边两个床位。“那儿，两个都是。”
　　他走过去，是个陌生男人，应该是南林打车的司机，最里头那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一个人，可事实就是如此。
　　段斯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躺在病床上的正是王梦书，他不比南林好多少，甚至看上去比南林还要差，可段斯年毫无波动，心中唯有恨意直达顶峰。
　　他给过王梦书机会的，可这一次，段斯年不会再这么轻易算了，他的仁慈和善意只对身边之人。
　　夜幕降临，南林从隐隐的疼痛中清醒，睁开眼就看见段斯年低垂着头坐在旁边，眼神与他对视上的一刻，紧张和慌乱显露在脸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没有疼？”
　　南林看了眼身处的环境，又看回段斯年，虚弱的说道：“就是胸口有点疼，头晕。”
　　“你躺着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段斯年安抚住想要起身的南林，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能乱动。
　　“我好渴。”
　　“好，你别动等我。”段斯年去外面接了一杯热水进来，同时跟来的还有一个医生。
　　南林喝了口水，干涩的嗓子终于不那么难受。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表示醒来就没问题，明天早上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医生走后，段斯年端着水杯问南林：“还渴吗，要不要再喝点？”
　　后者微微摇头。“我出车祸了？”
　　南林只觉得自己睡着前一秒还在想着要回家补觉，后一秒就在医院醒来，他只知道当时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他坐的车，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是王梦书，他现在就在这里。”
　　南林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激动的想要坐起来，还好段斯年眼疾手快将他按住，说：“交给我，他这算是杀人未遂，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南林还是无法冷静，从绑架他的那次南林就看出来王梦书绝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说通的，他不说不过是看在段斯年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为难，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计较，王梦书却不肯放过他，这已经超出情感的范畴，这是在杀人。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那这次是不是就让他如愿了？
　　在段斯年的柔声安抚下，南林渐渐平静下来，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左看右看，段斯年猜他是想找什么东西，就问：“要找什么？”
　　“司机呢？”
　　“司机没事，他两个小时前就醒了，现在在普通病房，他的家人在照顾。”
　　南林放下心来。“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横遭飞祸。”
　　“下午我已经跟他家属沟通过了，你就放宽心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也别管。”段斯年温柔的说道。“一切有我。”
　　南林点点头，愤恨地瞥了眼王梦书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