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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已改】男妈妈 ...

  •   敢情不是觊觎我的美貌,只是变着法子要取笑我。

      尤袤在内心无声冷笑。

      呵呵呵。

      照片里幼稚歪斜的字体,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群小迷弟的手笔,真是胆大包天,恶搞到他头上了。

      抖M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尤袤不用借助搜索引擎,也不用靠贵人指点,已经由先前的懵懂无知,变为切身体会了。

      非常理解。

      三十班的同学自三人被老师叫出去就开始窃窃私语,老师不在没法维持纪律,学习委员是个可爱娇小的女生,叫蔚蓉,扎高马尾,声音纤细,她已经站在讲台上,张嘴大声撕扯着声音,尽量摇摆双臂制止杂乱的喧嚣,不过也是杯水车薪,无人在意。

      她苦恼而尴尬地站着,最后苦笑一声,回到座位上,眼睛盯直桌面,一言不发。

      吕世杰是张栋的同桌,班级里属他叫的最欢,吵得最烈,他狡黠地弯起粗眉,挺起胸膛,幽幽说着:

      “要我看啊,尤袤刚来就打一架,这下该退学了吧?”

      “啧啧,就是说啊,哪个中学生像他这样作恶多端?就不该来学校的。”

      “咱们现在可是高三,这种害群之马就该驱逐出去,别给他第二次机会,到时候我考不上大学,都怪他影响我学习。”

      正说着,后门窗外闪来两道清瘦的身影,一前一后,夏日光辉徐徐而静静渡来,温暖而金黄的光束把来人照得通明,灰色的人影斜映在瓷白的墙面上。

      尤袤在前,路翎跟在后,两人中间保持一步的距离,人在走,影子在交叠而追逐。

      吕世杰眼尖,余光瞟见缓缓而来的身影,脸色大变,极速转过身子,仓皇地拿起书本。

      他怎么还能回教室?

      不应该啊,开学就打架不该退学么?

      班级内鸦雀无声,仿佛刚才的杂乱和喧哗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尤袤坦坦荡荡坐下来,臂肘无趣地支在课桌上,左手托着下颌,受伤的右手塞进桌兜里。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前面漆黑的后脑勺,然后锁住第一排中间的那个扁平后脑勺。

      被凝视着的吕世杰瞬间如坐针砭,后背发凉,他咕咚一声紧张地咽下唾液。

      完蛋!他全都听见了吗?

      尤袤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勾起唇角轻声笑了声,“让你失望了,退不了学。”

      鸦雀无声,但全班的人都知道他是在隔空对谁说话,都知道那个“你”特指的是谁。

      吕世杰猛地心虚地直起身子,感到后背正在饱受凌迟的痛苦,就这么几秒钟,他的额角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打湿了鬓角。

      “请多指教。”

      尤袤轻蔑地看他一眼,淡然移开视线,用没受伤的左手扣开润喉片的锡箔纸。

      路翎瞥一眼,又垂下头继续做题。

      真爱吃这个啊,他想。

      韩甫清一脸严肃地进来,双手撑在讲桌上,缓缓开口:“已经高三了,左边的墙壁上贴着距离高考的日期,日子只会越过越快,时间只会越来越不够用。我希望大家都能紧张起来,有高三学生的样子,祛除、改掉懒散消极的坏习惯,积极投身到一轮复习中。”

      “此外,”韩甫清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的尤袤身上,他停顿几秒,想停当了才说,“我不希望大家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

      “成绩固然重要,身体和友谊更难得。我不希望看见我们同学间互相斗欧、争执、吵架,无论是伤害彼此,还是伤害自己,都是不正确的。对今天打架的两位同学进行严肃批评,下不为例。”

      “疯言疯语也不要信,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好么?没准头的事不要随意附和。”

      四十双眼睛直直盯着这位新来的青年教师,张栋和吕世杰感到目光的压迫,很明显,这句话是韩甫清对他们说的,很体贴地没有点名批评,留足了体面。

      尤袤掀起眼皮,也看着讲台上的瘦削青年,在内心暗自想,年轻老师还真是……

      有够纯碎的。

      很遗憾,渊城一中不是这样的老师大展宏图的地方,他应该去更遥远的城市。

      “有批评就有褒扬,”不苟言笑的韩甫清浅浅笑了声,在众目睽睽下,抽出历史必修一,随意翻开几页,纸张哗啦哗啦响。

      他从里面捏出一张薄薄的纸张,背面光滑洁白,正面通红泛黄。

      正埋头做题的路翎笔尖一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扭头看一眼尤袤,他同桌眼皮耷拉着,目视前方,看着没什么精气神,身子骨也趴下来,再细看时,尤袤的嘴角微扬,正在辛苦的憋笑。

      路翎拧眉:“??”

      韩甫清的声音落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来的转校生路翎同学上台发表感想。”

      路翎急了,脑袋凑近尤袤,用气音焦急地问:“干嘛的?什么感想?”

      尤袤冲他勾勾手指头,又扬了扬下颌,也一样用轻飘飘的气音回:“再靠近点,听不见。”

      路翎想也不想就放下黑笔,在办公室尤袤对张栋的三次“听不见”还历历在目,他暗自想,他同桌这耳朵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直到凑近之后,他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尤袤压低声音,隔着柔顺的黑发丝在他耳边吹了吹热气说:“不知道呢。”

      那瞬间有如过电般,轻软的酥麻涌遍四肢百骸,路翎一掌撑桌,啪的一声清脆,一脚勾桌腿儿固住全身,才不至于摔倒。

      呵呵呵,说了个寂寞,不如不说,纯属浪费时间。

      韩甫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催促他:“快来啊,别耽误大家的复习时间。”

      不好拂了老师的面。

      路翎硬着头皮去了,一上讲台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

      他垂下视线看清画面后,手一抖,差点给撕破。

      这居然是张奖状,还是“好人卡”特等奖。

      上面详细罗列了他的好人好事。

      韩甫清轻咳一声,从讲台上下来,目光矍铄,声音很是激动和亢奋:“这位新来的同学,帮助同桌铺床看病,照顾受伤的同学……”

      一言以蔽之就是:他路翎是个乐于助人、关爱同学的老好人。

      下面一阵惊呼。

      “什么?!铺床?”

      “这不是男妈妈吗?”

      “男妈妈眼熟我!今晚也帮我铺床呗。”

      铺个屁,老子不会铺床。

      路翎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傻逼,这么丢脸。

      也从来没被人发过所谓的好人卡。

      这么一顶中央大空调的帽子竟然安在他头上。

      呵呵呵,有够搞笑的。他又转念一想,他给尤袤铺床这事,天不知,地不知,就尤袤和他自己知道。

      他又没向外说过,那么只能是——

      路翎的目光向下急切搜寻,看到尤袤在最后一排笑得前仰后合,那张瓷白如玉的脸都笑得涨红。

      可恶,被这小子给阴了。

      这还不够,韩甫清站在后排掏出手机,让他把好人卡特等奖举在胸前,一顿咔嚓拍照。

      操!

      十分钟后,路翎终于松口气下讲台,路过尤袤的桌前时,尤袤装得一脸纯良无辜,面上风平浪静。

      这小兔崽子还在装。

      路翎深深看他一眼,坐下来,皮笑肉不笑道:“笑够了么?好笑么。”

      “嘻嘻,”尤袤没脸没皮地迎上他泛着寒意的目光,凑近他,在他耳边说话,跟说悄悄话一样,“男妈妈,你铺床技术一般,暖床技术怎么样啊?”

      这都什么污言秽语?

      路翎气得脸色铁青,捏着钢笔的手泛白发紧,再稍微施力有可能捏爆。

      他舌尖狠狠抵上口腔内的软肉,想咬牙切齿地教训一下这位未成年学弟,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他可不是老实巴交的男妈妈,而是心智成熟的大猛男。

      但他深深呼口气,忍住了,泰山崩溃的前一秒,他克制自己的怒火。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路翎转过身,语气平静,不急不缓地回:“我铺床技术一般,暖床技术也一般,上床技术可不一般,你要试试么?”

      跟哥玩,弟弟你还太嫩。

      靠!绯红瞬间爬上尤袤净白的脸,渐渐蔓延到他的耳廓和下颌。

      他抿紧唇,好半晌才爆出一声:“滚!流氓吗你。”

      “谢谢夸奖。”路翎淡声说。

      这句话似曾相识,尤袤亲口说过,这下反作用在自己身上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捞起手机直接走人。

      韩甫清厉声叫住他,他摆摆手说了句尿急就跑走了。

      下午时路翎被韩甫清叫到办公室。

      韩甫清盯着他学信网上的退学信息,双手交叠,面色凝重。

      路翎也知道这事瞒不住,毕竟转学过来,什么信息都是透明的,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韩甫清眉头紧锁:“怎么做了这个危险的决定?”

      “你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复习时间吗?满打满算,九个月。你还是理转文的,即便A大全国顶尖,你是天赋型选手,但两年过去,这也太……”

      “我都清楚,”路翎低声打断韩甫清,他字
      句铿锵,语气坚定,不可更移,“您放心。”

      韩甫清深深叹口气,作为老师,看见这么一位前途似锦的大学生退学来到高中,回炉重造,他深表遗憾。

      高中的苦,一般的同学都不愿再接受。
      没有坚定的决心,也无法成功从大学退学。

      “行吧,”他挥挥手,用谅解的语气说,“既然木已成舟,你又极有分寸,我就不再劝了。”

      听杜傲说一中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都要跑操,风雨无阻,路翎动了歪心思,他不想跑操。

      废话,让他一个大少爷,在尘土飞扬的操场按部就班地跑几圈,他才不要。

      于是就借着复习时间紧迫这样的理由说服韩甫清,批一个长久假条,让他天天不用跑操。

      就是开特例,搞特殊。

      考虑到路翎复习的事确实迫在眉睫,韩甫清欣然同意,在签名字时,他忽的想到了什么。

      “你俩不愧是同桌,你同桌前脚刚走,你就来要假条了。”

      路翎一怔,心里想着这句话,他同桌也来要假条?他沉默地盯着韩甫清狂浪的字迹,半晌,还是没压制住好奇心。

      “他也不用跑操?”

      “是啊。”

      “为什么?他用的什么理由?”

      “说是不舒服。”

      尤袤包裹的手并不严重,修养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如初。

      那么,不舒服是指?

      想不出来,那小子看着挺健康,活蹦乱跳的。

      回到教室后,正是下午跑操的时间,尤袤果然没去操场,头埋在左手臂弯,一张小脸全都遮盖住,路翎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脑袋,浓密的发丝看起来很好抓,顶上一个小而浅的发旋。

      “同桌,你也不用跑操?”路翎坐下来,带来一阵清凉的风,细长的手指翻开一份试卷。

      “嗯。”尤袤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怎么?”

      尤袤直起身子,左半边的脸颊睡得通红,上面留有明显的压痕,一道道的。

      他懒散地掀起眼皮,刚睡醒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身娇体弱,跑一圈就倒。”

      放屁,瞎扯淡。
      你打我的时候,猛如虎,恶如狼,在这儿装纯棉羊呢?

      但路翎没戳破,身体往后靠了毫厘,了然地点点头。

      “你说‘也’,你也不用跑操?”尤袤抬眸,清澈的目光里碎着一抹疑惑。

      “嗯。”路翎翻开一页,手掌摁在试卷边沿,声音懒洋洋的,余光乜他一眼,狡黠微笑,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弱不禁风,跑一步就倒。”

      尤袤盯着他,面无表情:“……”

      遇到真装逼的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语带轻蔑:“那你活到今天还真不容易。”

      “彼此彼此。”路翎敛眸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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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非常对不起各位正在看本文的宝子们,因为这本即兴开的,没有大纲,很多内容没有推敲和深思熟虑,背景介绍并不完整,整体看起来有些奇怪。现在要对本文进行一些修改,新增一些内容和章节,修改一部分的内容,保留一部分的内容,非常对不起各位。在修改过的章节会标【已改】和【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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