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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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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春台现在担心的已不是施柏绿会强行对他做什么,因为施柏绿身上的落寞源源不断透过了他的皮肤,渗入他心中。
施柏绿埋在他颈边低语:“你考验他也可以考验我。”
“施柏绿。”春台拍拍他的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春台觉得,现在的施柏绿不是该考虑情爱的时候,更应该提升自己的内心世界,便又说:“不要再执着过去了,不然过去会一直耗着你的。”
他这样,春台也很心疼。
“我不要你安慰我。”施柏绿指的是春台拍他后背的手,“我要你抱我。”
春台毫不犹豫抱住了他,这让他又惊喜又悲愁,他问道:“是因为愧疚感才抱我吗?”
春台将将要告诉他不是的,他却低声拜托道:“那你就不能因为愧疚感跟我在一起吗?”
“不要说这个了。”春台要放开他,他立即出声:“别放手。”
春台的腿还抵靠着床尾呢,施柏绿几乎像一棵高大的树倒在他身上,让他有些累了,顺势坐下来。
而施柏绿也跟着倾身,搂住他后腰的同时想吻他,他偏头躲掉这吻。
因为春台躲掉了,所以施柏绿的眼神沉了,扼住他的脖子非吻上来,他紧闭着唇,施柏绿又吸又撬,连续发出啵唧之声。
差点儿又要顺着施柏绿去了,春台双手推去,他就压下来,把春台压到床上再吻。
春台费劲侧了头,喘着气唤道:“施柏绿。”
“如果是说我不爱听的话,那就别说。”施柏绿也微微喘息着。
“就算你要、也不能在这里啊。”春台说。
“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做了?”施柏绿握住他光滑的腰,眼睛烁烁发光,“愿意在做的时候,碰到我么?”
“你先起来。”春台的语气轻柔,生怕不小心又把施柏绿的情绪水闸给扭开。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跟我要跟尚赫宇?”施柏绿用额抵住春台的额,眼神定定,“回答。”
“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春台的眉头皱得很用力。
施柏绿问他:“你怎么生气?”
“一走了之。”春台说。
“就跟五年前一样?”
春台注意到,只要提五年前的事,施柏绿就会有很大的反应,他嘶痛一声,他的腰被施柏绿掐疼了。
“又要像丢个垃圾一样丢掉我?”
“你情绪不好,不要聊了。”春台要起身,可被他压着起不来,浅浅叹了口气,面容也疲倦了些,“你起来。”
“我起来。”施柏绿猛地起了身,再盯着春台问:“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再叫我回去,只要我不来找你,你永远不会找我,然后你跟尚赫宇结婚。”施柏绿的嗓子好像被紧急勒住,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找你,到时候我们会把事情说开的。”春台赶紧说。
可他的眼睛好像黑得很空洞,他好像成为一片虚无,任由杂草在他眼中疯蹿。
原来不是草,而是他那盖住了眼睛的发,他镇静了下来,“我们之间说得开吗?”
说开吗?对于施柏绿,春台的说开就是结束这纠葛结束这一切。
那他不要说开,他就要跟春台这么纠缠下去,就要春台跟尚赫宇结不了婚,就要单方面强行跟春台在一起。
他渐渐觉得了,爱就是这样了,爱就是充满痛苦跟失败。
而春台呢,正紧张兮兮看着他,手指拽着床单,是警惕是害怕是看他像在看情绪怪物。
“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他要露出平和的笑给春台看,但不太自然,显得很邪气,他没有从春台眼中看到放松。
他放弃了,恢复常态睨视春台说道:“走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春台目送他,他走到门边回眸,春台的身形便定住了。
他这回倒是笑得很自然。“怕我卷土重来是吗?”
春台摇头,怎么会呢,是因为担心他啊。
他关门时说:“你可以放轻松了。”
春台才意识到自己紧拽着床单,施柏绿在他面前的情绪确实猛烈,有时让他招架不住。
他不知道,其实施柏绿是因为特别喜欢他才会这样。
因为特别喜欢,所以没有办法接受他的不喜欢,所以像起了狂浪的海拼命席卷他这只船,只为要他停留,只为要他的一点喜欢。
施柏绿下楼时自嘲地笑,笑自己的无法释怀,笑自己真像个被人看戏的小丑。
笑老天爷既然让他们有缘无分,那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安排他们相遇?
紧接着他又想明白了,这是因为老天爷想玩弄他,这个世界就是它的一个游乐场,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当真了,就这样虚幻地过吧。
虚幻地过,是他对真实的一种抗拒。
翌日起,施柏绿派人监视尚赫宇的一举一动,就为了不让尚赫宇碰春台一根头发丝。
尚赫宇的手下发现后,到尚赫宇的办公室里来报告情况。
尚赫宇为春台牢牢攥着施柏绿的情绪波动之线,也为春台是他安排的而开心得很。
“尚总,既然您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任由施总监视呢?”手下不解。
“陪他玩玩。”尚赫宇勾了唇笑笑,“因为也玩不了多久了。”
手下点点头,据他所知,尚金时代的继承权得主、也是要看所有员工的投票情况的。
他知道这段时间尚赫宇减去了所有娱乐活动,除了夜钓,就是在公司工作刷好感度。
“我们也派个人装模作样去监视他一下,否则他又该怀疑了不是?”尚赫宇说。
“好的。”手下颔首离开。
对尚赫宇来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施柏绿“上钩”,顾云青也重新回来工作了。
当然了,也是被他在电话里威胁回来的,他一直没批顾云青的离职申请。
尚赫宇准备去设计部看看春台,不久后尚金时代将开展一个社交晚宴。
说白了是为了出售各款经典珠宝,但设计师们也可以报名自己的设计作品,通过模特在晚宴上的走秀,获得关注。
所以春台最近应该会很忙,没有哪位设计师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吧。
尚赫宇认为春台是个很看重事业的人,实则不然,春台其实最注重的是内心,当尚赫宇走到春台办公室门外的时候,
看见大首席设计师Candice在跟春台聊天,便驻足听着。
Candice对春台是有一点不满的,虽然他有才华还运气好,是被尚总亲自带到设计部入职。
可是他不应该不跟所有设计师们一条心,自己悄摸设计尾戒而不上报给她知道。
春台设计的那枚“弃戒”虽是作为赠品,也有不小的轰动,比如好多顾客是看中了设计特别的尾戒,才消费到了一定额度。
“春台,我相信你的才华在没有得到发光之前,也有过跟他们一样的感受吧?”
Candice口中的“他们”是指尚金时代其他的设计师。
“我们其实是站在一条绳上的,每个人都应该齐心协力。如果谁争着要出头,那每个人都要开始争来抢去了,毕竟他们也都很优秀有才华,但最后,我们都会头破血流不是吗?”
春台明白Candice的意思,有些抱歉,想说出真实原因,又认为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炫耀自己是个关系户。春台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
“到最后,我们所在的这根绳子就会断裂。”Candice说。
“是我做的不好,不会有下次,我明白一个团队团结的重要性。”春台十分诚恳,“为了公平,这次的社交晚宴,我不报名。”
Candice感到意外:“我也不是不让你报名……”
“我已经决定不报名。”春台说。
听完他们这番话,尚赫宇轻轻“嘶”了声,觉得春台真是个软柿子。
Candice起身离开,春台目送她,两人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尚赫宇。
“尚总。”Candice怕尚赫宇听到些什么。
“这是要走?”尚赫宇说,“既然你要走,那我就进去找春台聊聊。”
Candice以为尚赫宇是刚到,笑了笑:“嗯,我先走了。”
尚赫宇走进来关上门,春台问:“尚总,你喝水吗?”
“喝不下。”尚赫宇故作深沉道。
春台没多想,问:“找我有事吗?”
尚赫宇走到他旁边拉开椅子,见他仰脸望着自己,就要去捏他的脸颊。
春台躲开了,眉皱起来。
尚赫宇落座,跟他面对面,一肘撑在桌面上,“你还躲什么?我看谁都能捏你一把。”
“什么意思?”春台感觉他没有正经事要说,就做起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Candice跟你的谈话,我听见了。”尚赫宇恨铁不成钢道,“我还以为你多有事业心。”
春台蹙了眉,他有些挫败,进入尚金时代后他想做好一切工作上的事,包括人际关系,但好像已经失败了。
他想他果然就是对职场不适应,脑子总是想得不深,这让他很是困扰。
“很正常。”尚赫宇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等过几年适应了就好了。”
“你又没有比我大很多岁。”春台说。
尚赫宇笑道:“你看看你说的话,换作别的人,是不是就该奉承我了?”
春台愣怔一瞬。
“我看你也是从小被你爸妈保护得太好了,又不缺钱。”尚赫宇说,“你妈走的时候不还跟你说,做得不开心就去她那儿,我想她有能力给你开个工作室,到时候你肯定也会有名气,也会赚钱的。”
“你的意思是叫我离开吗?”
“你真的笨。”尚赫宇忽然了悟,怪不得施柏绿那种城府深的阴险之人,会喜欢春台。
春台露出正在自卑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有靠山,就想怎么玩怎么玩,为什么要放弃参加社交晚宴?你又不需要怕什么。”尚赫宇说。
春台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尚赫宇,其实你还挺会说话的吧,不能去跟顾云青好好聊一下吗?”
“你跟他是朋友还是什么?”尚赫宇扬扬眉毛,得意道:“他已经重新回来为我工作了,我还需要说什么?”
春台有些无奈,转移话题:“我已经决定不报了。”
“我看这条路你还要走很久。”尚赫宇看傻子般看着他。
“可是她一套说辞,你一套说辞,我就会变来变去,我想我应该先遵循我自己的内心。”春台说。
尚赫宇思索过他的话,点了头:“那就按你的来吧,反正你还有我这个靠山呢。”
第二天就产生变数,春台收到一则职位提升的通知,他跟Candice的职位互换,成为尚金时代的大首席设计师。
他赶紧给尚赫宇打电话,因为尚赫宇的那番话,觉得是尚赫宇这样做的。
尚赫宇在电话那头告诉他:“不是我,你猜猜是谁?”
春台心间一紧,那就只有施柏绿了,可想到施柏绿,他有些哑然。
“你不如去找他问问?”尚赫宇提议。
春台挂了电话去找施柏绿,一路上受到好多人的冷眼,这让他真是如芒在背。
他怀着不理解敲响施柏绿办公室的门,听见施柏绿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走进,再关门,对上施柏绿沉沉黑眼睛,问:“什么意思呢?”
“我不是说了吗?”施柏绿浅浅一笑,他看着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春台,有种看猎物落到他地盘的感觉。
“我请求你快点撤回。”春台恳声道。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施柏绿却还要戏谑他,“跟我吧?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