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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chapter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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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春台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星期,李晔打他电话就是打不通,去他家还有工作室也次次找不到人。
春台不见的前三天,李晔接到覃明珠的电话,当时他还安慰阿姨说:“其实很正常的啦,我姐姐也是设计师,每当他们灵感爆棚的时候,就算看见了消息也不会回复的,怕思绪一个小开叉,灵感就没了。”
但覃明珠还是拜托李晔去看看春台,李晔欣然同意了,不说春台在他心里的地位,覃明珠对他也很好,前不久圣诞节还给他送了大礼。
当李晔没找到春台,就想到了尚金时代,或许春台是因为太忙或是特殊情况,而在公司住下了?
再忙也不能这样啊,等见到春台后,李晔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李晔先去了设计部找,没找到,也没问到春台的去向。
听说尚金时代已是尚赫宇负责管理,李晔想找尚赫宇问问情况,被他的助理告知没空见闲杂人等。
李晔有些生气,什么叫闲杂人等,他又记起自己之前在施柏绿那儿受到的冷眼,兄弟俩不愧是兄弟俩,都一个德行。
出了尚金时代,天边挂着漂亮彩霞,李晔拿出手机打算再给春台打电话,不远处两辆黑车像两只要干架的甲壳虫先后停下。
第一辆黑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很俊秀,李晔顿时就感觉这书生气的男人跟自己是同样的属性。
后一辆黑车里先是下来一个……尚赫宇?李晔收了手机,他正好找尚赫宇有事呢,他朝那边走去。
接着李晔便看见一个美丽女人跟在尚赫宇身后下了车,这女人穿的是皮草,也没露腿露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却在瑟瑟发抖。
这女人害怕地看向了那个书生气的男人,哦!李晔想起来了,这男人是尚赫宇的助理,顾云青。
尚赫宇冲顾云青耸肩摊手,好像示意顾云青要说什么就说。
“尚赫宇。”李晔喊了声,“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春台在哪里?”
尚赫宇单手叉腰看来:“一边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李晔嘲讽一笑,他已看出这三位处于修罗场,经他判断,一定是尚赫宇跟这女人发生了什么事,叫顾云青觉得棘手。
不过顾云青的脸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这衣衫单薄的男人似乎憋着泪呢,眼皮在轻轻颤抖。
李晔共情了,双手抱臂探头朝女人看去,有些惊讶:“你是那个在播电视剧里的女配,许萝吧?”
“你是我粉丝吗?”许萝吸吸鼻子,“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给你签——”
“我不是。”李晔说。
“你到底走不走?”尚赫宇冲李晔说。
“你火气这么大干嘛?我看做错事的人是你吧,你要脸吗?”李晔说,“再说了,我就只要你回我一句,春台到底在哪儿?”
尚赫宇用气音笑了声,春台在哪儿?
他当然知道春台在哪儿,肯定是被他那个发疯的弟弟关起来了,说不定就正关在某个地下室呢。
尚赫宇还记得施柏绿那天的样子跟眼神,就像是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抽走了头脑飘忽,就像是尚赫宇亲手拉熄了他双眼里的两盏灯。
他将那份做了添加的协议书——就是他跟春台曾签过的所谓的婚前协议给施柏绿看,并告诉施柏绿,春台跟他是合伙的,就为了叫他跟继承权失之交臂。
最后他还对施柏绿说:“我亲爱的弟弟,到最后,你好像什么都得不到呢,也是,或许这就是弃犬的命运?”
后来尚赫宇很快就发现,春台的电话打不通了。
“尚赫宇!你说话呀!”李晔催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尚赫宇又笑一声,“你自己去找吧。”
李晔刚要走,顾云青动了,李晔喜欢看戏,主要是尚赫宇这种人的戏他得看看到底有多乱七八糟。
顾云青径直走向许萝,后者就往尚赫宇身后躲,尚赫宇盯着顾云青的脸正欲开口,他哑声道:“打掉吧。”
“什么?”李晔震惊,“打掉什么?”
“孩子,打掉吧。”顾云青闭上唇,他的唇像干枯的玫瑰花在颤动,他就是不眨眼,就是不能让那眼中的泪滴下来。
尚赫宇却只看着顾云青不说话,身后许萝已经开始小声哭泣。
“尚赫宇你是不是人啊?就你还好意思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孩子都被你搞出来了!”李晔为顾云青生气,怒道,“你们男的戴套会死吗?”
“你这么不——”尚赫宇这话还没对顾云青说完,就收获李晔一个巴掌。
尚赫宇捏住李晔的手腕一折,叫李晔嘶痛连连:“放放开!”
“到底他妈的有你什么事?”尚赫宇戾气尽现,“滚远点。”
又一个巴掌落到尚赫宇脸上,尚赫宇愣住了,李晔跟许萝一齐看去,是顾云青打了尚赫宇。
“结束了,一切都。”顾云青的眼始终没有滴下泪珠,他转身离开,看似没有一丝眷恋。
尚赫宇的脸火辣辣,他咬紧牙关。李晔趁机把手抽出,看出他想去追顾云青,但又好像极力忍耐着,不知在傲个什么傲。
“败类。”李晔仿佛也跟着顾云青心灰意冷了,“像你这种人,注定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说罢李晔看向躲在尚赫宇身后的许萝,骂道:“婊得很。”
“才不是你说的这样。”许萝看着李晔的背影,“尚总,你能不能叫他不要出去乱说,要是他散播出去,我——”
尚赫宇转身拉开了车门,许萝抽噎了声,隔着车窗边哭边对他说:“对不起尚总,都是我的错。”
尚赫宇回想着顾云青的表情,体会着顾云青抽他巴掌时的力度,最后却垂眸一笑。
不过这笑的意味不明,倒像只——跟施柏绿一样的弃犬。
春台不见了。
正如尚赫宇所想,被施柏绿关起来了。
事情要从两周前说起,那场秀结束之后,娱乐新闻全是关于尚金时代的,尚赫宇让春台在家待几天避风头。
期间春台跟李晔还有秋梨都是电话联系,他也想给施柏绿打电话,最终却是多次打给尚赫宇问施柏绿的情况。
他有点别扭,他想直接跟施柏绿见面,问清楚施柏绿现在对他的心。
一周前那个晚上,门铃被按响,他还以为是尚赫宇,开门一看,却是施柏绿。
施柏绿的状态不太好,衬衫扣子都系错了一颗。
脸色也阴,眼睛黑沉沉的,也像五年前他们分开时,有种空洞感。
“你还好吗?”春台问。
“不好。”施柏绿答道。
从他的回答,春台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很是担心他,邀请他进屋坐坐,他却拒绝了。
“不了。”他说,“跟我走。”
“去哪儿啊?”春台侧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外套。”
春台就这么走出家门跟着施柏绿去停车处,春台一路关切施柏绿,可他却没听到一样,说了句“安全带”就发动了车子。
“我们是要去哪里谈谈吗?”春台低声道。心里还在想施柏绿在晚宴上对他说的那番话。
那或许真的是告白吧,可施柏绿之前还亲口跟他说过不喜欢他呢。
于是他问出口:“你是向我表白了吗?其实你对我还是有点余情未了吗?”
因为尚赫宇从中作梗,施柏绿误会着春台跟尚赫宇是一伙的,他记得春台的字迹,那份协议书上春台的签名不假。
确实如尚赫宇所说,他像只被主人抛弃的狗。现在春台这样问他,让他觉得春台有演戏的成分,这一点他也误会春台了,他被蒙蔽了。
“你想多了。”施柏绿嘴硬,心却是一摊全是孔洞的烂泥。
春台略低了头,再问时嗓音有些失落:“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是个神经病。”施柏绿说。
春台觉得他这样是还恨着自己呢,沉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好好聊聊吧。”
施柏绿却说:“我们之间说不开。”
这种感觉又来了,每次春台想跟他聊聊的时候,他就好像在跟春台置气,说的都是一些这种话。
春台看窗外的街景,不讲话了。他对施柏绿的愧疚还是有,但不太多了,因为施柏绿像个恶人一样玩过他的身体……虽然是他没有坚决拒绝,反正施柏绿这点就不好。
他蹙起了眉,眉头一直到施柏绿停了车才松开,问:“这是你家吗?”
是栋别墅,选区称得上僻静,因为院子里种满了树,好像别墅只是随便堆的,树才是重点培育的,一棵棵在冷风中浮动。
“下车。”施柏绿说。
春台下了车望去,别墅一点光亮都没有,没有人气儿,便问:“你是不是好久没在这儿住了?看起来。”
他把施柏绿冷峻的侧脸看了看,继续说:“很凄凉。”
“主人回来了,它们怎么会凄凉。”施柏绿说的是石榴树。
春台借朦胧月色看清了,一棵棵全是石榴树,走到林间狂风大作,树叶的动静像呜咽之声。
再看那没一点光的别墅……春台停步,语气担心:“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施柏绿淡声道。
春台的神经一瞬紧绷,施柏绿越是风淡云轻,越是在情绪发作的边缘,而等这情绪爆发了,是很难及时收住的。
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施柏绿该控制好情绪,春台说:“你家里肯定也没什么喝的,来的时候我看见一间咖啡店,我们去那儿吧。”
“有。”施柏绿停步,侧身盯住了春台。
那眼神没法言说,给春台一种凉飕飕的渗人感,春台不是不喜欢他了,只是他这样、在这种环境氛围下,确实有点不光明,或许接下来就会变成那个恶人了。
春台还没后退,他便迈一步到了春台面前,手指圈住春台的腕,低沉道:“你不想去我家里坐坐?”
“我们可以先去喝点东西。”
“我说了,我家里有,我给你准备。”施柏绿说话的声音更低,气息蛊惑在春台耳膜,“走吧春台。”
“你不会对我——”
“我应该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施柏绿牵着他的手,唇角弯了些,“放心吧。”
“什么叫应该?”春台的手腕动了动,被他牢牢拽住,那修长的手指像一节节锁链,刻得春台很痛。
“还需要我帮你解释应该的意思吗?”施柏绿拉了把春台,将他拦腰抱起,往黑暗暗的别墅里送,轻笑一声道:“应该就是看情况。”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状态对你来说不好。”春台劝道。
施柏绿一声不吭,抱着他走进别墅早已张开的大黑嘴中。
他却不上楼,而是下楼,可这明明就是一楼,春台因自己的猜想而感到慌张,鲤鱼般在他怀里挣扎,无果。
“施柏绿你什么意思?”春台的声音被黑暗吞没。
去地下室的楼梯好黑,施柏绿一步步准确无比,好像这是他必须完成的使命,所以内心早有准备。
“我什么意思?”施柏绿好声好气跟他解释,“春台,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直到你慢慢爱上我。”